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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真的毒药,已经用在老夫人身上了
    赵妈妈佯装没了法子叹气着气叫人进去把江枕抬出去,愁眉苦脸的道:

    “单凭枕哥着性子是暗暗想不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得,许是这也叶姑娘诨说时叫枕哥听了去。”

    赵妈妈睨了眼江老夫人,“这叶姑娘还真真是个能人,抛开她这般难缠的性子来看,未必担不起主母的位置。”

    “什么主母!”江老夫人恶狠狠地看着赵妈妈一眼:“怎的,你今日怎这般会为她筹谋?”

    赵妈妈一怔连忙跪下:“奴婢不敢。”

    江老夫人冷哼一声:“我道你不敢,起来吧。”

    “只是这叶罗懿委实不能留了。”江安夫人眼中闪着狠毒的光,要不是她在中间搅浑水,江骁早早就回来了,枕儿也断然不会生出这般大逆不道的心思!

    江老夫人越想越后悔,后悔没在叶罗懿生下枕儿那日下手杀了她,若是当时先一步下手那便绝不会有今日这一事!

    瞧瞧她一时心善将人留下来后闹了到多少麻烦出来!

    江老夫人沉声道:“把上回骁儿来时给我的毒药拿出来!”

    赵妈妈一怔,“老夫人,您这是……”

    江老夫人厉声道:“既然是从她那里的来的,那便物归原主,亦不算是白费了她这番心思!”

    她的嗓音骤然低了下来,“毒死她!”

    一阵凉意从脚底爬上头顶,赵妈妈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暗暗庆幸自方才没有急着动手,否然这毒药没了还真不安交代。

    “你还愣着作甚?拿毒药去!”江老夫人不满地看着她。

    赵妈妈连忙点头:“奴婢这就去。”

    江老夫人心怀后顾之忧,臆想着万一哪日能用得上这毒药为自己排忧解难,便将这毒药放在了梳妆架匣子下层中藏着。

    赵妈妈端量着手中的毒药,若是现在不给江老夫人下,那么日后再想做些什么可就难了。

    她将毒药拿在手中,抬眼看向铜镜中的自己,镜子中的人已经年老,苍黄的脸上布满皱纹,因着常年操心劳累,她面上挂着一丝抹不去的苦意。

    唯有那双眼睛闪着精明决然的光,赵妈妈抬手摸了摸眼角的皱纹,暗暗盘算自己还有几年的功夫能陪着张乾,能看着张乾考上状元,她又如何能坐上轿子供人侍奉?

    铜镜中的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下!”

    赵妈妈一把握住那包毒药倒进热茶中,又将剩下的毒药好好包起来一并算端起热茶送到江老夫人眼前:

    “老夫人,您喝口安睡茶便静心歇息吧。”

    赵妈妈紧张的看着江老夫人。

    只见江老夫人神色疲惫的垂眸看着她手中的热茶静了半晌没动,似是在想着什么,突地,江老夫人掀起眼皮看她:“谁叫你给我泡茶的?”

    赵妈妈一惊,手中端着的热茶跟着晃了出来,佯装淡定道:“奴婢瞧着今夜闹得厉害,担忧您睡不下。”

    江老夫人依旧紧紧盯着赵妈妈不放:“毒药呢?”

    赵妈妈连忙将毒药拿出来:“在这呢。”

    江老夫人伸手要拿,赵妈妈向后躲了躲,道:“老夫人莫要动,这可是毒药,您还是莫要碰上为妙。”

    伸过来的手顿了下,又幽幽地收回:“你寻个好时机去,就说是枕儿有话要给他们听,趁机给叶罗懿喂上。”

    江老夫人疲惫垂眼:“莫要叫骁儿知晓这件事。”

    说罢,江老夫人扶着床榻要躺下:“茶便不喝了,你回去吧。”

    赵妈妈不甘心地看着她躺下,急忙开口道:

    “老夫人,这是府医给开的方子,您便是再不想喝也要顾及下身子才是,否然明日又该头痛了。”

    江老夫人睁眼叹息:“枕儿若是有你一半的懂事便好了。”

    “扶我起来吧。”

    赵妈妈心下狂喜,连忙上前将她扶起来,又妥帖细心地喂着江老夫人将这毒茶尽数喝光,“老夫人……”

    赵妈妈轻声道:“您、安、好。”

    江老夫人沉沉睡去,浑然不觉。

    赵妈妈嘴角压不住地笑,四十多年来头一次直起身子走路,出了福寿堂寻了个墙角扣了些白灰下来将这毒药顶了包。

    翌日卯初钟响,宋清阮正坐在铜镜前梳妆,神色淡然地听着赵妈妈回禀昨夜江枕高热被叶罗懿抱回来的事。

    听见赵妈妈说江枕得了高热时尚不觉有什么,左右不过是江枕这两日连连受了惊吓心神不定得了搞高热罢了,并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

    她垂眼看向跪在脚边的赵妈妈,默不作声地听她继续讲:

    “只是夫人您是不知晓那叶罗懿的心胸到底有多狠毒!”

    宋清阮侧耳一笑,叶罗懿的狠毒可不是寻常人能比得上的,只是一点……

    赵妈妈不是一向在她眼前装不知晓江枕的身世的吗?怎的今日敢直言了?

    宋清阮压下心中的心思,顺着赵妈妈的话往下套:“虎毒不食子,她总不能将对江枕做些什么。”

    赵妈妈一怔,讪笑着抬头看宋清阮:“夫人,您原是早早便知晓这事了?”

    宋清阮挑起唇角:“江枕日日哭喊着要母亲,可却没有一次是对着我喊的,这般明显,我岂能猜不到?”

    赵妈妈低头心虚:“奴婢并非有意瞒您,您是知晓的,奴婢身不由己啊。”

    宋清阮眼神疏冷的看向赵妈妈,怎的,现在由己了?

    她像是听见什么稀罕事一般嗤笑一声:“让我听听,你可是做了何事得了解脱?”

    左右四下没有旁人,赵妈妈也不再含糊了。

    “您是不知晓,前些时日世子来过府上,世子来时拿了一包毒药,说是要江老夫人得了空用在您身上,当下这事叫奴婢拦下来,这才没害到您身上……”

    赵妈妈抬眼:“这不,这毒药便一直放在老夫人房中,昨日叶罗懿来时竟要奴婢同她同流合污,一并用这毒药毒死老夫人,奴婢深知她同您之间的恩怨,您说说这事奴婢能答应她吗?”

    宋清阮托腮瞧着她:“而后呢?”

    “而后……”赵妈妈心虚一笑:“而后,奴婢派人将她赶了出去,抱着枕哥进了屋内,枕哥大抵是听了那叶罗懿的话,竟口不择言地怒骂老夫人要害死他,彻彻底底地惹恼了老夫人。”

    “老夫人便对叶罗懿起了杀心,要奴婢拿着毒药去毒叶罗懿。”

    赵妈妈双手举着被调包了的毒药送到宋清阮眼前:“只不过这里面的毒药已经被奴婢换成了墙粉。”

    宋清阮抿唇看向那包毒药,听见赵妈妈的声音沉了下来,缓缓道:

    “真的毒药,已经被奴婢用在……老夫人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