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舟看着她,很是认真的开口,“阿蛮,你也很好看的,那道刀疤其实没什么的,是那些人眼睛有问题,才会觉得吓人不好看。”
松萝听着他的话,眨了眨眼,不确定的问道,“沈砚舟,你是在说我的眼睛有问题吗?”
这话给沈砚舟问懵了,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不是在说她。
可刚刚她才说了她觉得脸上的疤痕吓人,他说这话也就是包括了松萝。
一向聪明的沈砚舟竟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觉得她脑瓜子惊奇,抓住的点都和别人不一样。
沈砚舟也眨了眨眼,“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哪个意思?”
松萝是真的不懂,不懂就要问出来。
沈砚舟又是一愣,内心又在腹诽她是个小傻子。
他是在安慰她啊,让她不要在意脸上那道疤,可是她听不明白。
“我的意思是你很好看,就算脸上有疤也很好看,你不用在意的。”
“哦,我知道我也好看,就是没你好看,沈砚舟,你比我好看,你脸上没疤。”
松萝看着他的脸,也很认真的说道。
沈砚舟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仔细的观察着她的神情,见她似乎也不是很在意那道疤痕的模样,心下有点疑惑。
不过没多久,他就想通了。
她有点傻,不在意也正常。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这个小傻子记仇着呢,尤其是说她傻,被她听到了,会一脸认真的反驳。
那模样就傻里傻气的。
除此之外,她的脑子也和常人有些不一样,比如,她知道他的名字后,总会连名带姓的喊他。
“沈砚舟,你拿的那个是什么?”
沈砚舟听她那样字正腔圆的喊他名字,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
他试图纠正她,“阿蛮,你可以叫我阿砚,或是砚舟哥哥,不需要喊我的全名。”
沈砚舟也不知道两人谁更大一些,问她,她肯定也都忘记了,既然如此,那他便自认哥哥了。
松萝疑惑的看着他,“可是你不是叫沈砚舟吗?为什么要叫你别的呢?你让我记住你的,沈砚舟。”
松萝觉得自己没毛病,他明明就叫沈砚舟啊,她喊他沈砚舟也没问题啊。
“阿砚是我的小名,你可以这么叫我。”
松萝摇头,“我喜欢叫你沈砚舟。”
松萝觉得自己没问题,才不听他的话呢。
“沈砚舟,你拿的是什么?”
沈砚舟颇有些无奈,有些后悔刚才告诉她自己的名字了。
他将手中的小罐子提起来,在松萝面前晃了晃,“这里面的东西可吓人了,你要看看吗?”
那些罐子里装的全是些蛊虫,各种各样的,他没想让她看的,也怕吓到她。
毕竟寨子里那些人都怕他,尤其是怕他的蛊虫。
他天生就是蛊人,只是吹吹口哨或是笛子,便能召唤很多虫蚁,让那些虫蚁为他效命。
尤其是寨子里的后山里,里面隐藏着各种毒虫,迄今为止,也就只有沈砚舟一个人能活着从那里走出来。
平时没事沈砚舟就会去那里带几只蛊虫回来研究,也能用蛊虫和寨子里的人换一些报酬。
寨子里的人都怕他,但又都敬畏他。
因为寨子里的很多人都养蛊,也都想去后山寻找厉害的蛊虫,可惜他们没那个命,只能倚仗沈砚舟。
沈家也因为沈砚舟而成为了寨子里最有权威的家族,几乎所有养蛊人的蛊虫都要从沈家那里获得。
当然,如果只是养着玩玩,那随便养点什么虫子都行,但基本上那些蛊虫都没什么杀伤力。
自然也有不少人想杀沈砚舟取而代之,可没人敢轻易尝试。
据说之前曾有一个大家族绑架了沈砚舟,想要用他来研究,只是刚放了一碗血,院子就被虫蚁包围。
家族的长老献上自己的命才保全了家族,只不过从那之后,那个大家族就落寞了。
自此以后,沈砚舟便成了行走的活阎王,走到哪里都是冷清一片。
没人敢靠近他,生怕他召唤蛊虫出来,要他们的命。
也就只有这个外来的小傻子不知道他是个多危险的人,还敢接近他,还对他的蛊虫好奇。
沈砚舟是无意间走到这里的。
他有所耳闻,寨子里从海上飘来了两个人,一个死了,扔进后山喂养他的那些蛊虫了,另一个则变成了小傻子。
沈砚舟刚从后山捉了几只蛊虫回来,途经这里时,便听到一群人叽叽喳喳的喊着什么。
一时兴起,他才会过来这里。
只一眼,便在人群中看到了那个被唤作小傻子的人,鬼使神差的帮她赶走了那些人。
本以为她会像其他人那样害怕他,可她非但不害怕,反而还大胆的走上前盯着他看。
沈砚舟有些意外,看了她一眼后便知道了她是真的有点傻。
也是,不傻的人看见他早就躲得远远的了,更何况他手里还提着蛊虫。
这是沈砚舟自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对蛊虫以外的东西产生了兴致。
结果也很让他惊喜,这个小傻子可比寨子里的那些胆小鬼有意思的多。
“吓人?有我脸上的疤吓人吗?”
松萝真是脑回路惊奇的很,又把沈砚舟问的一愣。
他淡笑着回她,“比你脸上的疤吓人多了,一不小心,可是会要人命的,阿蛮,你害怕吗?”
松萝不答反问,“沈砚舟,你害怕吗?”
“我要是害怕,我还捉它们回来做什么?”
“你不害怕?”
沈砚舟很是骄傲的道:“我当然不害怕。”
“那我也不害怕,沈砚舟,我想看看里面是什么吓人的东西。”
沈砚舟没立即应声,而是端详了她一会儿后,才说道,“阿蛮,我和你不一样。”
松萝又不懂了,“我们哪里不一样。”
说完,她又补充道:“你脸上没疤,我脸上有疤,我们确实不一样。”
沈砚舟又是一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有耐心过,但面对她,他又生不起气来。
因为她是真的傻。
“沈砚舟,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松萝皱着眉问他。
沈砚舟看了她一眼,默默将那些蛊虫拿远些,“没什么好看的,我骗你的,里面什么也没有。”
那些虫子不伤害他,不代表它们也不伤害阿蛮,万一伤着她了,他唯二的乐趣可就没了。
彼时的松萝并不知道眼前的少年究竟是一个多可怕的人,等她知道后,想逃却是难如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