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萝见他将那些小罐子拿开,有些不乐意,拦在沈砚舟前面,“沈砚舟,你别走,我要看看。”
她才不信里面什么都没有呢,里面肯定有东西,她刚才都听到叫声了。
“阿蛮,里面真的什么都没有。”
沈砚舟坚持不给她看,他捉的虫子大多都是身带剧毒的,稍不小心,就会要人命。
就算有些毒性小,但也会让人难受一阵子的。
松萝即便再傻,也看出来他是不想给她看里面的东西,才说里面什么都没有。
“沈砚舟,我又不傻,你别想骗我。”
松萝很是自信的说道,沈砚舟肯定是在骗她。
沈砚舟笑笑没说话,趁她不注意,悄悄打开其中一个小罐子的盖子,将里面的蛊虫引到自己的身上。
然后再当着松萝的面,将那个小罐子打开。
松萝见状,欣喜的伸长脖子去看,却什么也没看到,她有些失望。
“你看,我没骗你吧,里面是真的什么也没有,你自己也看到了,是空的。”
松萝看着他,点头,认同的说道:“沈砚舟,你没骗我,里面真的什么也没有。”
“不对,刚刚也是你说里面有吓人的东西的,沈砚舟,那你刚才骗了我。”
沈砚舟被她弄的有些哭笑不得。
说她傻,她有时还挺聪明的。
总会从一些他想不到的角度说出一些话来。
“我刚才那是逗你玩呢。”
“你为什么要逗我玩?沈砚舟。”
沈砚舟又不说话,她总是打破砂锅问到底,问的他哑口无言。
就在沈砚舟沉默之时,院子里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门口的人,看见沈砚舟在,都是一愣,随后面上又染上害怕,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寨子里的人就没人不认识沈砚舟的,就连还不说话的奶娃娃看见沈砚舟都害怕的直掉眼泪。
被他瞪上一眼,就连哭都不敢哭出声来。
沈砚舟有时玩心大起时,就会故意逗弄那些奶娃娃,看见他们瘪着嘴哭时,他的心情都会变好。
松萝也看见他们,主动走过去,想要和几人打招呼。
门口的人看见松萝跑过来,都本能的后退几步。
他们虽然养着松萝,但更害怕沈砚舟,刚刚松萝和他在一起,谁知道有没有被他下蛊虫。
之前寨子里有传言,说沈砚舟偷偷给小孩下蛊虫,然后那些蛊虫到了半夜会自己跑出来,也会跑到其他人身上。
寨子里有段时间很不安宁,死了不少人。
大家都觉得凶手是沈砚舟,因为那些蛊虫只有沈砚舟能随时弄到手,其他家族虽然也有,都是从沈家那里得来的,大多数家族都宝贵的很,忙着炼蛊养蛊。
谁会闲着没事祸害寨子里不养蛊的人。
而且到现在凶手都没有着落,沈家又是寨子里声望最高的家族,包庇自己的孩子也很正常。
谁让沈砚舟从出生就是个怪胎呢,没有正常人的感情。
他妈在快要生他时,发了疯,自己跑进了后山,谁不知道后山毒虫蛇蚁遍地都是,进去那是有去无回。
而沈砚舟就是在后山出生的,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刚从后山出来时他就如同一个野人般,生吃动物,寨子里人家养的家禽被他祸害过不少。
他没出现之前,寨子里都没出过事,在他出现后,寨子里隔三差五的会出点事。
所以寨子里的人都把那些事算到了沈砚舟的头上,认为他是不祥之物,偏偏又拿他无可奈何。
他背后可是后山的那些毒虫蛇蚁。
松萝对沈砚舟不了解,自然不知道发生在他身上的那些事,更加没留意到,沈砚舟已经变了脸色。
刚才还带着淡淡笑容的俊脸,一下子就变成冷冰冰的修罗脸,让人生畏。
松萝注意到他们后退的脚步,虽然不明白,也没放在心上。
笑着和他们打招呼,“你们回来了。”
为首的男子手中还拎着两个箩筐,箩筐里面有几条活鱼,还在不停的蹦跶。
他看向松萝,点点头,“我们就是回来拿点东西的,一会儿,还要出去的。”
男人不时看向她身后的沈砚舟,沈砚舟看了几人一眼,什么也没说,翻过木围栏便离开了。
看到他离开,几人都是松了口气。
对松萝也是疏远了很多。
他们可以养松萝,但要是因为一时心善,因为养她给家里带来灾祸,那这个好人不做也罢。
小夫妻俩对视一眼,都看明白了对方眼中的意图。
他们也有两个孩子,当然是自己的孩子更重要了。
“那个姑娘……”
为首的男人在妻子的注视下走向松萝,但也不敢离她太近。
他们到现在都不知道松萝的名字,她忘记了,他们也没来得及给她取新名字。
松萝看到男人走过来,仰头看着他,说道:“我不叫姑娘,我有名字的,我叫阿蛮。”
“阿蛮?”
男人有些疑惑,回头看了眼妻子。
“对,我叫阿蛮,沈砚舟说我叫阿蛮。”
闻言,男人不说话了,默默后退了一步。
这时,他的妻子走上前,挽住他的胳膊,笑着对松萝说道:“阿蛮,我们……”
她想直接跟松萝挑明的,说他们养不了她,但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出来。
如果连他们都养不了她,那寨子里更加无人愿意养她,她一个小姑娘,还是外来的,在这个寨子里根本没有容身之所。
除非沈砚舟愿意带她回沈家。
可是谁不沈砚舟唯一的乐趣就是那些蛇虫毒蚁,对人根本没有感情,小姑娘若真跟他走了。
指不定哪天就突然消失了,她又没有家人,就算消失了也无人在意。
小夫妻俩也知道,他们要是把松萝推出去,她就是死路一条。
因此,他们迟迟说不出口。
就在两人为难之时,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稚嫩的男声。
他们闻声望去,来人头戴斗笠,斗笠挂着一层黑纱,黑纱垂到腰部,让人看不清里面的人。
松萝也好奇的看过去。
只觉得这人将自己包裹的很严实,浑身上下都被黑色包裹,除了腰间那只青色长笛,就再也看不到其他色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