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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你希望,我活着回来吗?
    两人对视良久。

    空气中静的,都能听到烛火轻微的爆破声。

    他今日反常得很有耐心。

    静静等着答案。

    好一会儿,她看着他说:

    “谢临珩,你是东陵的储君,更是东陵未来的九五之尊,你身上,背负着的,是全东陵无数黎民的命运与希望,你自然要活着回来。”

    他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这是其他人的。宁舒,你呢?”

    “你希望,我活着回来吗?”

    他心里清楚,他不该问。

    就算问了,他也不会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控制不住这种强烈的念头。

    或许是她今天太乖。

    或许是不得已要分开这么长时间,他无法继续亲自守着她。

    只不过,话问出了口。

    他却没了勇气,听她的答案。

    在厮杀战场上,让北境敌寇都闻风丧胆不寒而栗的东陵储君,却在这么一个小小的问题上,丧失了听她答案的勇气。

    他吻住她唇。

    堵住她即将出口的答案。

    嗓音又暗又涩。

    扣着她指腹的手指无声发紧。

    “不用说了。”

    “我不想听了。”

    他将她压在怀里吻了很久很久。

    久到她只能攀附着他,靠在他怀里喘息。

    心底那种说不出的戾气与冷肆才被压下去一点。

    他将她的脑袋按在胸口,不知出自何种心思,对她强调:

    “晚晚,大婚之前,我定会回来。”

    “你在宫中,乖乖等我。”

    “等我来娶你。”

    “这一次,我们的婚期不会再后延。”

    虞听晚没说话,但也没推开他。

    任由他紧紧地抱着。

    天一点点亮起来。

    他无声睁开眼,低头看向怀里刚睡着一会儿的女子。

    辰时初,他缓缓放开她。

    将动作放到最低,起身穿衣。

    可尽管如此,在他束好腰封时,她仍是醒了过来。

    鲛纱帐没有遮严。

    有条小缝。

    见里面薄毯微微动着,谢临珩撩开鲛纱帐,朝她看去。

    床榻上的女子由于这一晚睡得太少,此刻睡眼惺忪,眼底困倦明显。

    他坐在床边。

    虞听晚浑身酸痛,从上到下的骨头都似被人强行拆开又重新装回去,实在提不上力气,起不来身。

    就这么侧躺着,脸颊贴着藤枕,半抬着睡眼看他一下。

    他勾了勾唇,情不自禁地揉了揉她发丝。

    嗓音不自觉温柔:“乖乖等着我,晚晚。”

    她应了声。

    但因为没睡醒,是强撑着精神,嗓音软软糯糯的,像极了曾经,他们亲密无间的那段时间。

    她会以真性情,对他撒娇,对他嗔怪,像只没骨头的娇猫儿似的挂在他身上。

    谢临珩唇角弧度增大。

    他俯下身,眷恋地吻了吻她的唇。

    嗓音很低很低,若是虞听晚这会儿细听,很轻易的,就能听出他尾音深处,几乎没有半分安全感。

    “记住你答应我的。”

    “宁舒,不要再骗我。”

    “我会很快回来。”

    —

    谢临珩这次亲去南郡,东宫暗卫被调走了一批,他离开后,东宫的暗卫明显少了很多。

    其中墨九和墨十这两名得力心腹自然也随着他去了南郡。

    只是宫中的御军数量并未减少。

    尤其宫门附近,御军的数目,比之以往还要更多。

    虞听晚并未去宫门附近走动。

    哪怕谢临珩不在宫中,她也自知,她轻易走不掉,多次碰壁认清了现实,她现在已经很少再做这种没有结果的徒劳之事。

    谢临珩离开后,她直接住在了霁芳宫,不再回阳淮殿。

    日日伴在司沅左右。

    直到第三日,本该在南郡的沈知樾去而复返,来了宫中。

    虞听晚见到他时,他正倚在殿外的圆柱子上出神,眉眼没有焦距地眺望着远方,手中玉骨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掌心轻拍。

    直到后面传来侍女跪拜声,他才回头,看向走过来的虞听晚。

    “沈大人。”她停在一步之外,目光平静地看向他。

    沈知樾直起身,看了她几秒。

    未直接说来见她的目的,而是先道:

    “今日外面天热,宁舒方便允我进去说话吗?”

    虞听晚颔首,“自然,沈大人请。”

    二人来到殿内,若锦奉上温茶,便站在了虞听晚身后。

    坐在对面的沈知樾看了眼若锦,没说什么,目光随之落在虞听晚身上,未有任何铺垫,直接开门见山道:

    “今日我来,是想问问,宁舒还想离开皇宫吗?”

    虞听晚眼底惊起诧异。

    纤细指尖摩挲茶盏的动作一顿。

    她不由抬眼,目光定格在沈知樾面容上。

    他亦在看她,只是脸上没有半分以往吊儿郎当的神色。

    她心神动了动,眼底攒聚的墨色微敛。

    “想。”她未犹豫,“但是,沈大人应该清楚,我离不开。”

    沈知樾手中扇骨抵了下桌案。“这个我清楚,宁舒,我可以帮你离开。”

    虞听晚没急着应,而是反问:

    “沈大人和太子殿下情谊深厚,更是彼此交心的知己,大人为何帮我?”

    沈知樾是谢临珩最好的朋友,他若是愿意相助,她离开皇宫的成功几率会大很多,

    只是,他为何要帮她?

    待谢临珩回来,若是发现她逃了,谢临珩和沈知樾之间,免不了起争执。

    他笑了笑,面色坦然,“临珩确实是我最好的朋友,但也正因为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才想帮你离开。”

    他唇畔淡笑敛去,轻垂了垂眼,又道:

    “宁舒,很多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临珩生性偏执,他一直以为,只要他将你牢牢护在身边,你就能陪伴在他身侧一生一世,可他忘了,他权势再大,也掌控不了世间的生死。”

    “宁舒,我不想看着你步泠妃娘娘的后尘,你也不该,步泠妃娘娘的后尘。”

    曾经那个明媚骄矜、被帝后捧在心尖上的宁舒公主,不该被困在这宫墙之内,郁郁而终。

    “而且——”他轻叹着笑了笑,摇了摇头,“不管你信不信,他确实,爱你至深。”

    “宁舒,若是你将来有个什么闪失,他是万万接受不了的。”

    “所以,”他抬眼看向她,“我既是在帮你,也是在帮他,若是将来,你们可以解开心结,两情相悦,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若是不能,那就天涯各一方。也好过继续困在一起,彼此相互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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