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苍的嗓音虽轻,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烙印在众人耳中。
每个人都感受到,那话语中蕴含的凛冽杀意。
他的目标并非所有人,而是……直指张家之人。
“你若再杀一人,我便取他性命!”
张胜禅面色剧变,手下力度却略减,赋予沈新文一线生机。
此刻的沈新文,已无余力。
全身的力量仿佛被一股神秘之力抽离。
“很好,你杀一人,我杀你们九族。”
言辞间,沐苍缓步逼近张家之人。
余下的张家子弟不自主地退后数十步,紧紧依偎在张胜禅身旁。
他们无法理解,这老人究竟使用了何种秘术,悄然无声地夺去了两人性命。
从其他人脸上,也可窥见他们的困惑。
这些人,也同样不知情。
“你只剩三秒。”
“一!”
低沉的音符自沐苍唇边吐露。
步伐坚定,朝张胜禅步步紧逼。
仿佛,他是为了解救沈新文而来。
“二!”
“这次,你不放开,死的将不止一人。”
话音落下,双方仅相隔五步之遥。
张胜禅清晰感知到老者身上弥漫的致命杀意。
骇人,可怖!
甚至让人窒息。
“三!”
话毕,张胜禅的手彻底放松。
沈新文也随之瘫倒在地,面如土色,喘息粗重。
“好,好,好!”
“多少年了,还没人敢如此威胁我张胜禅,老家伙,有种亮出你的名字。”
“你若不死,我张胜禅之名,将倒转念诵!”
张胜禅怒不可遏,紧握双拳。
这老头不知从何而来,一出现就除掉了他的两名亲信。
而且,就连他自己也未能看清对方是如何出手的。
这样的手段,前所未闻。
沐苍抬头瞥了张胜禅一眼,举起手中的古旧烟杆。
张胜禅只觉头脑剧痛,却见沐苍依然立于原地,手执烟杆,正吞云吐雾。
伸手一摸,满手鲜血。
“你!”
他心中震惊!
这样的存在,怎会在此现身?
“张家小子,若非你家老祖与我有些私交,你今日就命丧此处了!”
“哼!”...
沐苍冷哼,穿越熙攘的人群,来到沈新文身边,魔力波动环绕其身。
望着少年苍白如纸的面色,他不禁轻轻摇头。“没有你父亲的天赋,就别妄想模仿他的威严。”说着,他一手探出,轻易将沈新文从地面提起。
蓦地,他一掌拍在沈新文的后颈,令后者情不自禁张开了嘴。“咕噜!”一股奇异的魔力气息涌入沈新文腹中。
“沐老,您怎么大驾光临了?”沈新文望着沐苍,苦笑着问道。沐老的出现如同及时雨,救他于生死边缘。
“我不来,你现在早已归天。”沐苍冷冷瞥了他一眼,随即目光扫过众人。“看来,这神秘之物的诱惑力非同小可啊。”
众人闻言,面色各异,心知肚明。唯独沈新文一头雾水,“沐老,您说的究竟是何物?”
“说了你也理解不了。”沐苍吐出一口烟雾,视线转向东方皇海,最后定格在东皇白衣身上。“东皇白衣,你的兄长近况如何?”
东皇白衣也紧紧盯着沐苍,努力回忆曾在何处见过此人。既然他认识兄长,自己或许也曾与他有过交集。“在想我是谁吗?”沐苍见状,微笑着摇头。
“你兄长或许还记得我,至于你……”说话间,沐苍取下头上的斗篷,露出真容。然而,众人面露困惑,皆不认识眼前之人。
唯有东皇白衣骤然倒退几步,震惊地凝视着沐苍。“你……你是……”
沐苍伸出一根手指,轻声道,“嘘,你知道就好。我此次现身,只想回去看看,顺便取回一些遗失之物。”闻言,东皇白衣激动得浑身颤抖,老泪纵横。
“好好好!”他哽咽道,“我相信大哥见到您,一定会欣喜若狂的。”沐苍呵呵一笑,“应当如此吧。这些年他过得还好吗?听说他的体质似乎承受不住重压了。”
紧张的气氛在几句交谈中平息。“肯定会的!”东皇白衣激动不已,“大哥时常呼唤您的名字,期盼临终前能再见您一面!”
他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返回家族告诉兄长这个消息。“罢了,这不是闲聊之地。时辰已到,我们开始吧。”沐苍挥手示意,视线移向渡口上方的高台。
东方皇海本欲再问,但看见白衣长老的激动神情,明白提问也是徒劳。于是转向沈新文,“新文,你没事吧?”
“我没事。”沈新文摇摇头,心中惊讶。刚才沐老喂他服下的神秘物品,竟让他的伤势大为好转,现在他至少能发挥八成的战斗力。
那个神秘的草药余力未尽,仍在悄然治愈他的创伤。
“你的预备如何了?”东海皇神色庄重地询问。
沈新文轻轻颔首,一切就绪,“原本我已决定暴露,没料到沐老及时赶到,我才按捺住,否则我恐怕已步入幽冥之门了。”
“说起之前……”
沈新文皱眉望向东海皇。
那次袭击中,那些刺客都认定他已丧命。
如今安然无恙,他十分好奇究竟发生了何事。
“没错,我回去时的确遇到了刺客。”
“当时我的状态无法对抗他们,但白衣长老在暗中庇护我,将那三位刺客击退,我也未料到,他们会找上你。”
东海皇心中一宽,庆幸沈新文安然无恙。
“我几乎以为你陨落了。”
沈新文淡笑,心底深深舒了口气。
此刻,一位老妪踏上渡口的高台。
“祭祀河神,现在开始!”
渡口之外。
各大家族之人静立远处,沉默不语。
唯有锣鼓声与激流撞击石壁的轰鸣交织在一起。
数名戴着羊首面具的男子将无数祭品搬上停在渡口的小舟中。
生肉、果品、牛首、羊首……
当一切准备妥当,一幕让沈新文愤怒的情景上演了。
一名看似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女被两名戴羊首面具的男子带来。
少女双手反绑,眼神迷茫。
空洞的目光略显麻木,跟在二人身后。
“不是说不再用人祭河神了吗,为何现在仍有此事?”
沈新文面露不悦。
东海皇等人面色也颇为难看,或许他们杀过不少人。
但那些都是他们的敌人。
若非杀之,他们便会倒在敌人的刀下。
然而,这名少女显然是被强迫的。
“怎么,看不下去了?”
沐苍轻拍沈新文的肩膀,语气平静。
“嗯。”
沈新文语气冷峻,他想出手解救那位少女。
并非为了别的,每个人都应有选择生存的权利。
而非成为任人宰割的鱼肉。
“现在,祭祀河神正式开始!”
“献上祭品!”
伴随着老妪嘶哑的声音在人群中回响,那些戴羊首面具的男子聚拢在小舟旁,准备将它推入黄河。
“等等!”
沈新文迈前一步,目光如冰。
唰!
瞬间,所有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目睹此景,东海皇三人露出一丝笑意。
沐苍也点头,这小子,个性可嘉。
但张胜禅等人的脸色沉了下来。
“小子,我告诉你,现在由不得你任性妄为,耽误了祭祀,你承担不起后果!”
“就算你背后的那位,也同样承担不起!”
张胜禅的目光如同冰封的霜刃,掠过沐苍的脸庞。
他能察觉到,此人必定属于上古世代的强者。
不过具体身份无从知晓,但无疑与他父亲同属一个纪元。
“是吗?”
“唤你父亲一见,看他是否有胆与我这般言语。”
沐苍悠然吸一口魔烟,淡笑响起。
闻言,张胜禅立刻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