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说笑了!”南宫影月按下忐忑的心思说道。
“太后以为我是说笑?”沈言溪神色肃穆。
南宫影月看着沈言溪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如果沈言溪第一次说杀皇帝,她觉得是玩笑。可现在呢,这沈家二小姐是真的想杀皇帝!
别说皇帝能不能杀,皇帝就那么容易杀?
“二小姐,我知道你生气,但皇帝事关国家社稷,可是万万轻动不得。如果你真把皇帝杀了,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和沈家?”南宫影月急道。她也没说沈言溪有没有能力杀皇帝,免得刺激现在已经疯狂的沈家二小姐。
“国家社稷与我何干?谁敢欺负我夫君,我必不让他好过!至于沈家如何,倒不劳太后操心。”沈言溪言辞凌厉。
南宫影月心里叹了一口气,非但没有觉得沈言溪没有理智,反而有些佩服这位沈家嫡女。
为丈夫而要杀皇帝,这是多么果决的想法和勇气。两个人又是多么深厚的感情。换做自己是万万做不到的。
“可皇帝守卫森严,你就算找几个刺客或者直接用家兵,又怎么能奈何皇帝?”
“所以我需要太后!”沈言溪言辞灼灼,你不会真当我男人是那么好睡的吧?
“我?”南宫影月吓了一跳,不会是让自己去杀皇帝吧?
“我家夫君对太后如何?太后难道就这么看着他被皇帝欺负?”沈言溪的眼睛像两把利剑一样刺向南宫影月。
南宫影月慌忙低下了头,她有些怨自己不争气。怎么说自己才是太后,现在却不敢直视沈言溪,更别说太后的威仪。
“南卿受伤也非我所愿,我的处境你也知道。我要真有那个能力杀皇帝,何至于此?”南宫影月低声道。现在因为和陆瑾不为人道的关系,她被沈言溪拿捏的死死的。
“太后放心,我现在是跟太后商量为我们的男人报仇,而不是让太后送命。如果我真是让太后送了性命,那个冤家也不依。”沈言溪把南宫影月逼到墙角,不忘又往回拉了一把。
“那你想如何?”南宫影月抬头问道。她深夜不顾风险前来,自然是担心那个混蛋。可万万没想过报仇的事情,放眼天下有几个去想着找皇帝报仇,除了眼前这个不知道怎么形容的女人。
说她疯,脸上却平淡的一点表情都没有,仿佛受了重伤的不是她丈夫。说她不疯,张嘴就要杀皇帝。这能是个正常人?
“太后别忘了,我们都是女人。明刀真枪的去拼杀是男人的方法,我们女人也有我们女人的方法。”沈言溪语气平淡。
“什么方法?”南宫影月问道。
“办法不是凭空产生的。太后总归是皇帝名义上的母亲,所以我需要太后告诉我皇帝还有他身边人的习性关系,哪怕是一个微小的细节也不要落下。如果现在不了解,那就想办法去了解。最晚明天我需要知道结果。”沈言溪说完就直接出了门。
南宫影月缓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她是在吩咐自己做事?自己又不是个丫鬟,凭什么听你的?要吩咐也该是我说吩咐你去做才对。
南宫影月虽然这么想,可浑身还是出了一层冷汗。今天她算是见识到了这位沈家二小姐的另一面。不怒不悲,但散发出的威势却是连她这个太后都扛不住。
回过头来有心想争抢几句,却已经没了人影。罢了,自己能为那个混蛋做的不多。
“王扶~”南宫影月喊了一声。
“太后!”王扶忙走了进来。
南宫影月交代了王扶几句就起了身向外走去,本来是想看看他,结果现在人影都没看到,非但没有放心,反而更加糟心了。
沈言溪站在石桥上看着和园的方向怔怔的出神,那个地方现在差不多聚集了三分之一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看起来很忙,但固定没有什么她想要的结果。
她不怨父亲。今日的父亲也不同于去年,如果去年父亲可能还会应付,那么今年没几个人会比他更心疼自己的女婿。
也是今天她才知道,父亲派高手暗地里保护着夫君。要不是今天那两个人出现,恐怕就不是受伤那么简单了。
夫君受伤说来说去也是一次意外,她生气但不糊涂。在正常情况下,夫君不应该受伤的,受伤的应该是别人。可自己也理解他,他哪里是那种眼睁睁看着自己女人受伤的人。
回到父亲这边,就算明知道是皇帝所为又能如何?什么证据都没有,就算找出来的人必然也是替罪羊。有什么名义去针对皇帝?
更何况皇帝现在就在沈家,这反而更加束缚住了沈家人的手脚。
那么既然得不行就来暗的,你们不行就我自己来。没人可以欺负他!
“书青,明天早上找个理由把我姐姐接到溪园,夫君受伤的事情万不可让婶娘和叔父知道。我回头亲自去说。”决心已定的沈言溪吩咐道。
“是!”书青虽然满肚子疑问,但眼下的小姐不是她可以质疑的。
沈言溪回到观云楼,就只见老太太坐在榻上,伯母和母亲都已经不见了人影。
“奶奶!”沈言溪走到白露近前叫了一声。
“你伯母和母亲,奶奶先让他们回去了。”白露看着自己的孙女轻声道。
“谢谢奶奶!”沈言溪哪里不明白奶奶的意思。
“哎,好好的孩子没想到成了现在这般模样,郎中说那剑要是再偏上一点,神佛难救。瑾儿这一次又一次的,实在是多灾多难了些。难道这就是天妒英才么……”老太太叹道。
“奶奶,夫君会好起来了……”沈言溪的表情仍然没有什么变化,仿佛是说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老太太之所以把人都支走,一方面是让这里有个安静的环境,另一方面也是让孙女有机会把心里的情绪宣泄出来。可沈言溪现在的样子,老太太只能暗自叹息。
沈言溪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老太太一清二楚。越是这么淡定,就越是能干出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是啊,孙婿是有些坎坷,但并非短命之相。溪儿也莫要忧虑,有奶奶和你父亲呢。”老太太感觉自己的安慰也很无力。
“奶奶无需为孙女操心,夫君躺在床上,孙女也不做他想。就想守着他等着他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