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拿了一千万支票让温小姐离开兰城且让她永远都不要回来。”
“温小姐不愿意。陆夫人就拿温小姐姑姑的案子在言语上刺激温小姐。”
“温小姐受不了刺激,便先动了手。”
“这之后,温小姐很快就被陆夫人的保镖控制住挨了陆夫人的打。”
“温佩云女士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并且参与进来的。”
一根烟,顾时南仅有半分钟就抽完了。
他掐灭猩红的烟蒂,凤眸蓄着不明的暗涌,声音清冷,“陆夫人现在是什么态度?”
秦秘书如实说:“陆夫人左臂骨折,扬言要让温佩云女士坐牢,不愿私了。”
顾时南又问:“谢家那边是什么意见?”
秦秘书:“谢敬忠有意要跟温佩云离婚,谢家那边没人替温佩云女士出头。”
空气陷入短暂的沉默后,顾时南开口:
“这件事,我不太方便出手,会落人以柄。你让萧朝凤出面,安排霍见深代理这个案子先去派出所做保释吧。”
顾时南的身份摆在那。
他明面上是陆家的未来孙女婿,跟陆明珠的婚讯备受各大媒介关注。
若是被曝出因为一个女人而跟未来的丈母娘不对付,舆论压力会很大。
赔钱是小事,造成顾家名誉损失,京城的老爷子肯定会雷霆大怒。
顾时南不想激化矛盾。
秦秘书知道顾时南这么安排的用意,“那您……是要回金海湾还是回……”
陆明珠现在住在金海湾。
顾时南对陆明珠仅存的感激伴随陆明珠最近频频犯蠢而荡然无存,他宁肯回医院也不肯回金海湾。
“回医院。”
秦秘书:“那我先送您回医院……”
顾时南打断他,“我不用你管,你先去女人堆里把萧朝凤给我挖出来。”
萧朝凤这个点,不是在夜店打牌,就是在夜店泡女人,浪得没边。
……
温九龄等到后半夜,等到了陆淮安的电话。
“我已经跟我母亲谈妥了,我在城南派出所等你。”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一直抱膝而坐的温九龄整个人都颤了一下。
她喉头有些发紧,心里涌出一股难言的复杂。
她既没有对陆淮安说谢谢,也没有别的表示,只是有些沙哑的嗯了一声,“好。”
温九龄抵达城南派出所时,下起了雨。
她出门的时候,并没有下。
地面湿漉漉的,街道上到处都是风吹落的枯萎树叶。
温九龄推门下车,顶着雨,踩着铺满落叶的湿滑路面,疾步朝亮起灯光的派出所大门走。
气温大概只有五六度,体感湿冷。
只一会儿,温九龄额前的头发就被雨水淋透,连同身上的薄款长风衣也是。
隔着一条街,暗处停着一辆车牌显赫的古斯特。
车上晦暗不明的光晕内,男人视线从女人行色匆匆的身影上撤回。
此时,车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坐上来一个人。
“他丫的,老子真是欠了你的,大半夜的跑派出所,晦气死了。”
上车后的萧朝凤骂骂咧咧的。
顾时南凤眸朝他看了一眼过去,“我车库里那辆库里南,你拿去玩。”
萧朝凤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还得是顾总!顾总慷慨!”
顾时南微垂眸,低头随意的把玩着手腕上的佛沉珠手串,声音透着漫不经心,“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萧朝凤:“霍见深应该已经在里面办保释手续了,最多一刻钟就能带人出来。”
顾时南眉目未抬,“谁通知她过来的?”
萧朝凤从派出所出来跟温九龄走岔了,没有碰到她,所以一时间就不太明白,“她?谁啊?”
他问是这么问,但都是千年的老狐狸,他很快就鸡贼地反应过来顾时南口中的‘她’指的是谁。
“我没有通知温丫头啊。”
萧朝凤说这话时,把脸往顾时南面前凑近了几分,特八卦地说道,
“如果不是我们叫的,那……会不会是陆淮安?”
顾时南终于抬起头来,目光阴鸷地看向萧朝凤。
萧朝凤被他盯得浑身冒寒气,解释说:
“我刚刚过来的时候,看到陆淮安的车了。”顿了顿,“我猜,温丫头应该是在被你拒绝后跑去找陆淮安帮忙了。毕竟……”
顾时南声音阴沉,“毕竟什么?”
萧朝凤清了清嗓子,故意拉长调子说,
“毕竟,陆淮安可是可以为温丫头要跟怀孕的谢如意离婚的痴情种,温丫头找他,他肯定帮忙……”
“你把一个强奸未遂的强奸犯叫痴情种?”
萧朝凤啧了一声,“老顾,你急了,你快坦白交代,你是不是喜欢上温丫头了?”
“你舌头长得有点多余。”
萧朝凤:“……”
……
温九龄推门走进派出所,就看到陆淮安领着披头散发又鼻青脸肿的温佩云从里面出来。
温佩云应该是被吓得不轻,看到温九龄的那一刻,就没绷住,抱住温九龄就崩溃大哭。
温九龄被她勒得喘不过气,但又站着没动。
她曾在梦里无数次的幻想,被自己的母亲拥抱会是一种怎样的幸福。
可令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令她魂牵梦绕的拥抱会是在这种场合下实现。
讽刺又心酸。
“死丫头,我还以为你真不管我了呢。”
温九龄等她情绪稳定下来后,说:
“我顶多就是挨陆夫人几巴掌,你没脑子往她面前凑,你知不知道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
温佩云委屈:“我还不是为了你?”
单手夹烟的陆淮安走了过来,对温佩云说,“谢夫人,谢家的司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言下之意,你可以先走了,我要跟你女儿单独聊几句。
温佩云知道这次闯的祸有点大,她不敢回谢家,怕被谢敬忠家暴。
她犹豫。
陆淮安看出她的顾虑,
“谢先生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我母亲已经答应我,不会再追究你的责任,你可以放心回去。”
陆淮安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温佩云不走也得走。
她临走前,目光复杂看着温九龄,凑到她耳边对她低声说,
“阿玲,顾时南若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那陆淮安就是个道貌岸然的凶兽,你可别犯糊涂跟他勾勾搭搭,不然,顾时南能扒了你的皮。”
就连温佩云都看出这里面的利害关系,温九龄当然更清楚。
前有狼后有虎,她若是处理不好,会被撕得粉碎。
温佩云走后,陆淮安打着伞领着温九龄朝停车坪自己的车走过去。
温九龄在距离他车的三米之外停下,“你今天帮了我,我跟你的个人恩怨一笔勾销。”
因为她突然停下脚步,陆淮安便也停了下来。
他将伞偏向她那一侧,目光深不可测地看着她,“知道我是怎么让我妈撤案的吗?”
同一时间里,顾时南的电话打到了温九龄的手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