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有一道声音又在她耳边絮絮叨叨:“快去把那些邪恶无耻的人类吸干。”
“你就能长出九条尾巴。”
“到时候离成神就不远了。”
成神?
时栀脑子昏昏沉沉的。
如果不是这道声音的提醒,她根本都忘了,她为什么会从怪物手里逃跑,又为什么要来到村子里。
时栀只记得,自己原本都快飞升成神了。
在历劫的时候,她受了重伤,陷入昏迷。
然后再次睁眼她发现。
她的九条尾巴没有了。
时栀很难过。
不过好在,还能化成人形。
她打算重头再来。
可在进入村子的途中,她遇到了一只体型庞大的怪物。
她被它叼回山洞好生伺候。
可时栀太害怕了。
洞里又很黑。
她根本看不清那怪物的样子。
终于有一天怪物开始舔她的毛,打算咬断她的脖子把她拆入腹中。
时栀吓坏了。
她发疯似的逃命。
终于逃出了那个怪物的洞穴,几经波折,来到庙里化成了人,被他们发现。
时栀看着眼前的红衣女人。
她脱了鞋,脚放进池塘里,正在玩水。
如果忽视那张诡异的脸,这个画面也能称得上赏心悦目。
时栀从树后钻出个脑袋偷看。
红衣女人像个天真烂漫的孩童般玩水,细白修长的腿在水里踢来踢去,池塘边都是她玩耍戏水的声音。
边上乐米兰小声吐槽:“这什么意思?让我们进来就是为了看她洗脚?”
乔治:“……”你快闭嘴吧。
默不作声的季淮川突然开口:“你们往里藏,那边有人来了。”
几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有个书生打扮的男人正朝着池塘的方向走来。
他步履匆忙,同样五官模糊不清,手里还提着一篮东西,上面用布蒙着,看不到里面。
或许是隔得远,他并没有发现几人。
等他靠近池塘,看到正在玩水的女孩,忽然愣住了。
她的脚小巧,白嫩,又好看。
男人盯着看了一会,没动。
“你看什么呢?”
她咯咯笑起来,歪着头继续戏水:“你是镇上的人?我怎的没见过你?”
“抱歉!”
男人迅速背过身,整个人看上去好像很慌乱,站在那就像热锅上的蚂蚁,转来转去的。
“姑娘你……”
看得出,他为自己偷看了别人的小脚而感到惭愧、不耻。
但这不过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红衣女人根本不在乎他的反应。
她起身把鞋穿上,翩然离去。
等人走远了,男人才反应过来,上前追了两步,又徒然把手放下。
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
他站了几秒,一阵风吹过,红衣女人指尖的手帕忽然被风卷起。
在空中打了几个转儿,飘到了男人的脸上。
粉红色手帕盖住男人模糊的脸,他深吸一口气,虽然看不清五官,但不知为什么,众人还是能感受到他的痴迷。
已经走到对岸的女人忽然回头,对着他发出大胆愉快的笑声。
她并没有上来拿手帕的羞涩,像是蓄意勾引般,将那玩意儿落在书生手里给他个念想,自己便继续往别处走了。
书生痴痴望着她的方向,捏着手帕的手骤然收紧,之后又叹了口气,往女人离开的反方向继续赶路了。
“这画什么意思?”乐米兰皱眉,“让我们看这对奇怪的男女谈恋爱?”
乔治没时间解释,跟另外两人商量:
“兵分两路。”
“你们跟女的。”
乔治拉上乐米兰就走,“我们跟男的。”
不等那两人拒绝,乔治拖着乐米兰便朝那男的追了上去。
“那时栀……”乐米兰还想说什么,嘴已经被乔治堵上拖走了。
气氛顿时安静了许多。
顾嘉让和季淮川对视一眼,抬脚跟上红衣女人。
三人一声不吭。
时栀低头走神。
她能清楚感受到红衣女人身上有妖气。
但并不浓烈,却意外地……熟悉又亲切。
为什么熟悉?
而且还亲切?
她也是狐族吗?
红衣女人走了一段路。
路上有遇到和善的村民。
他们笑的很开心,还问女人吃饭了没,夸她做饭的手艺真好,特别是肉汤,香的不行。
女人都只是笑,却不接话。
走了几分钟,终于走到了她的家。
和想象中不太一样。
这里的环境也谈不上好。
脏破小。
屋内阴森。
她进了门,房门瞬间合拢。
三人进不去,却能隐隐约约从厨房传出密密麻麻的剁肉声。
那是刀刃和菜板撞击后留下的声音。
听着头皮发麻。
过了一会。
肉香顺着烟囱和门窗缝隙飘了出来。
时栀用灵敏的嗅觉闻了闻。
是肉汤。
但……
这中间好像还夹杂着鲜血和肉的味道。
喉咙的干渴又加重了几分,时栀脸色逐渐转阴。
那种浑身空荡荡的饥饿感又涌了上来。
吱呀。
门开了。
红衣女人提着并不透明的麻袋去了后山。
“现在一起进去吗?”
顾嘉让问。
季淮川看向正在烧饭的屋子。
如果没有人望风,女人又不幸快速返回的话,他们就麻烦大了。
“进去吧。”
时栀吞了一下口水,说。
“我能感受到屋内有我们需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