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松很聪明,又独自在外面学了几年武,很快就跟林峰他们熟悉了。
万祥表现也很不错,他在医药上很有些天赋,只要有空,就坚持跟小武他们后面练武,位置也摆的很正,从没有拿自己跟平安的亲戚关系说事。
平安感觉自己在人缘上还是很得老天爷偏爱的。
“师傅,我去傅安车上了。”
“去吧。”同行这么多日子,孙思成自然知道了傅安在途中也不是全程休息,大半的时间也用于背书了。
能有上进心就好。
“平安,你再不来我就找你去了。”
平安爬上车,直接躺在车厢里,再把被子盖上,何叔说再有两日就能进闵州城了,已经十月底,如果是庆州,已经开始下雪了,这里就好得多,他们只用穿薄袄,不怕冷的穿夹衣都行。
傅安关上车门,车帘开了一半,人也钻进被窝里,虽然不算冷,但盖着还是舒服多了。
“平安,再有两日就进城了,你真的不跟我住我舅家?”
平安无奈道:“傅安,你用脑子想想,我不是一个人来的,师傅跟着呢,还带了这么多人,再说都在闵州府,住哪里见面都容易。”
傅安叹气:“你懂什么?这里我来过两次,比你熟多了,百草堂在东城,我舅家在南街,一东一南,马车也得半个时辰呢。
我两个舅舅,四个表哥,三个表弟,说来也怪,愣是一个表姐妹都没有,你可以想象我姐嫁过来会多么的舒服。
最大的大表哥二十一岁,他就是我未来的姐夫,做生意最是厉害。
二表哥十八岁,已经是秀才了,人聪明,做生意也很厉害。
三表哥十七岁,二舅家的,他读书听说不怎么样,估计今年院试不一定能中,四表哥和我同年,大年初一生日,没人比他生日大,三个表弟就不介绍了。
平安,你要跟我住舅家,我让大表哥去哪都带着我们,逢五逢十有集市,我们可以去集上收那些生意人漏下的珍珠,价钱便宜的很,到时候再让表哥带着打成首饰。
你不知道,这里有专门帮人加工首饰的地方,比那些金银铺要便宜一半不止,我娘每次来就会加工不少,带着回去送礼,便宜又有面子。
咱们还可以到处吃海鲜,当然这个季节稍微少了一点,但还是有的,闵州不小,玩的地方可多,对了,忠勇候在这里你可知道?他跟他家小儿子都在这里,很有本事的人,在这一带名声很响,你师傅应该跟他熟悉。”
平安想起来那个雨夜,那个叫王涛的年轻人,他应该就是王唯的二弟吧?
只是那一日,从头到尾对方没提,他也不问。
“平安,我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愿意跟我一起住吗?”
平安懒洋洋道:“傅安,你说了这么多,我却不能答复你,唯一可以回答你的就是,起码刚进城我是不能跟你后面走的,我得跟着师傅,等有空了,再去找你玩。
至于赶集,我是很有兴趣的,既然到了这里,我肯定是要多买些珠子带回去送礼。”
除了师傅帮他投资的,他身上所有的余银都带了。
满打满算,包括城门口收到的各人送的盘缠,加一起也有九千两银,如果能有合适的小生意做,他是愿意的。
赚钱的路上,他永远不知道累。
陈老爷的提议他很心动,陈家可以说全无靠山,真的是靠山吃山,能走到今日,跟陈老爷的善经营不无关系,但任何一个不怀好意的大户,都可能让陈家万劫不复。
师傅可能是他们遇上最靠谱的合伙人了。
师傅名气大,人源广,最重要的人还正直,不爱占人便宜,手上也有银子,又能搭上应家。
自己被带上可以算是添头,但何尝不是一种投资?陈轩跟自己关系不错,这三年一直有联系,将来也能成为陈轩的助力。
陈老爷心里所想,他跟师傅都心知肚明,这没什么,天下熙熙,皆为名利,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只要心正,不背里使坏,就可以交往。
陈家这次带的货不多,只是来打前路,师傅也是有些兴趣的,就看日后生意怎么谈了。
傅安垂头丧气:“行了,都听你的。”
他突然坐了起来:“平安,我求你一件事呗?”
平安斜了他一眼:“何事?”
“平安,开春你回到应天,就去王家读书吧?求求你,带上我吧?两个大儒教,这是做梦也求不到的好事,平安,带我一个怎么样?”
平安不语,这个滑头。
“求求你,好不好?以后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去西,你”
“打住,打住,这个事我暂时不能答复你,只能说尽可能帮你,先生他还要教他自己的两个孙子,不知道还愿不愿意多教一个人。”
这确实是事实。
陈轩也是一个秀才了,如果傅安要跟着去王家,陈轩势必要跟着。
他有多大的脸,好意思开口说带两个人过来读书?师傅开口可能还好一点。
他还打算送元清在应天找家书院读书,一个人孤单,就让许松陪着,但不会带进王家,两人从八岁一起走过了七年,他还想尽可能让他试一试考举。
他希望元清能考中举人,甚至进士,一路走上官途,可元清却告诉他,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跟曾经的孙先生那样,当自己的大管事、大账房,做官却无兴趣。
想到这里,他笑了一下,这个元清脑子不错,算账很快,文质彬彬的外表,真的很像先生的缩小版。
”平安,你笑什么?”
“我刚才不是回复你了吗?我只是想起了一个人,就笑了一下,怎么啦?”
傅安突然挤眉弄眼起来:“我知道了,知道你想起谁?想你那个谁谁谁,是不是?”
平安给他一个大白眼:“你真是想多了,傅安,能不能让我小憩一会?今晚我还得跟师傅学医理呢。”
“好好好,你也是辛苦,大公子真是的,还让不让人休息了。”傅安嘀嘀咕咕几声,也安静下来。
两日后,傅安指着前面的城门口:“平安,闵州到了,我们终于到闵州了,从京城到这里,我可是连着坐了一个多月的车,屁股都成了两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