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提示如约而至。

    火泪坠落地面，将血泊焚烧干涸。

    刘正不禁有些好奇，如果鹿头不流泪，会不会攒出一个人工湖。

    他绕开鹿头，走进了咖啡厅。

    “欢迎光临倒霉咖啡。”

    正在忙碌的店员们停下手里的活计，整齐地喊道。

    或者说，他们本来就是一个人。

    一颗心脏悬浮在半空中，数根粗壮的血管向四周延伸，连接着一个個店员。

    他们的身体都只有正面半边，所有的脏器和骨骼就这么裸露在空气中。

    “需要点单吗？”

    一个店员飘了过来，血管差点就和旁边那根缠在了一起。

    刘正这才看到，原来他们也没有下半身。

    “我要一杯橙C冰美式，半糖。一杯生椰热拿铁，标准糖。”

    他先把保洁要的咖啡点了。

    “再把所有的咖啡都来一杯，全都加冰，半糖。”

    他也不记得厨房有多少人，干脆多点一点。

    礼多人不怪嘛。

    “好的。半糖会有点苦，可以吗？”

    店员问道。

    “可以。”

    厨房不可能没有糖，嫌苦就自己加。

    “给您一个团购折扣，一共1000元。”

    店员说道。

    半瓶升天毛苔的钱，倒也不贵。

    刘正递上钞票。

    “这么多咖啡您拿得下吗？我们可以帮您送到指定地点。”

    店员热心地说道。

    “你们也有外卖服务？”

    他惊讶道。

    他还以为外卖被血腥餐厅垄断了呢。

    “一般是不送的，但对您这样的团购客户有优待。”

    店员回道。

    “行吧。那你们给我送到血腥餐厅吧，订餐人就写优秀员工牛马。”

    刘正说道。

    这么多咖啡他确实不好拿。

    而且回程的路上没有传奇马甲加成，到时候碰到什么事情，他也没精力护着这些咖啡。

    “好的。送到血腥餐厅的话，需要加收1200块。”

    “抢钱啊。咖啡才1000，你这配送费比餐品还高。”

    刘正皱眉道。

    “先生，您先不要生气。这1200并不是配送费。”

    店员解释道。

    “那是啥？”

    “是员工折旧费。”

    店员微笑着说道。

    “根据我们的经验，去血腥餐厅的外卖员肯定回不来了。”

    “咳咳，这样啊。”

    刘正有些尴尬。

    虽然他也属于被吃的那一类，但毕竟也是餐厅的。

    “所以，我们收取一些员工折旧费也是合情合理的。对吗？”

    店员不紧不慢地说道。

    “合理合理。”

    刘正奉上了1200块。

    如果是送别人的，他还有点舍不得。

    但他还要帮法国梧桐去厨房偷东西，那这些咖啡就很值得了。

    只要牛马还在，这笔人情应该就收的回来。

    何况还有三文鱼在，那只三花猫应该是讲交情的。

    只要实力足够的话。

    想到这里，刘正忽然灵机一动。

    “你们这里卖甜点吗？”

    “有的，这里是刚上的新品。”

    店员展示了菜单。

    刘正随意挑了几样，又额外买了几杯咖啡。

    “还有什么需要吗？先生。”

    店员收完钱问道。

    “没有了。”

    刘正摇头。

    “那么先生，您还需要支付我的小费。”

    店员说道。

    “哈？”

    他一脸老人地铁手机。

    不是，你一个收银的，凭什么收小费啊。

    就是欧美的咖啡厅也没这规矩吧？

    “对不起，先生，这是本店的规矩。”

    店员用抱歉的语气说道。

    “多少钱？”

    刘正忍怒问道。

    前面那么多钱都花了，要是不多他也就忍了。

    送外卖要紧。

    “一张脸就可以了。”

    店员保持着微笑。

    ？？？

    刘正寒毛直竖。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保洁笑得那么诡异了？

    她肯定知道小费的时候。

    写字楼的人的脸都是画出来的，不会都是因为交了小费吧。

    他细思极恐。

    “如果我不给呢？”

    刘正试探着问道。

    “那就只能让你加入我们了。”

    所有员工异口同声地说道。

    他们全都飘了过来，将刘正围在中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欢迎倒霉咖啡大家庭。”

    “加入我们，伱将远离一切幸运。”

    “加入我们，你将远离一切美好。”

    “加入我们，你将远离一切个性。”

    “加入我们，你将远离一切真实。”

    “但你会失去烦恼。”

    “但你会失去痛苦。”

    “但你会失去饥饿。”

    “但你会永远不被开除。”

    “工作，永恒的工作！”

    “加入我们！”

    “加入我们！”

    店员们大声地说道。

    他们的声音越快越快，也越来越有节奏感。

    到了最后，已经像是在念诵经文。

    “喂喂？”

    刘正堵住一边耳朵，打通了牛马的电话。

    “您拨打的用户不想接你电话。”

    无情的应答声想起。

    如果是平时，他或许会识趣地挂掉电话。

    到现在，他只想骂娘。

    “大佬，你知道倒霉咖啡要收脸当小费吗？”

    “知道啊。”

    牛马的声音终于响起。

    懒洋洋的，大概是刚运动完。

    “那你特么还让我给你买咖啡？”

    刘正终于忍不住了。

    “你跟谁俩呢？等着，你小子回来必没好果汁吃。”

    牛马威胁道。

    “那也得我回得来。”

    他冷笑道。

    周围的店员靠得更近了，就快贴到他脸上了。

    “至于吗？没了脸而已，对别人来说是大事，对你来说和掉根头发有什么区别？”

    牛马满不在乎地说道。

    “哈？”

    刘正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们要脸就是硬扒下来，你怕什么，放个屁的功夫就长回来了。”

    牛马说道。

    “你说的是真的？”

    他有些怀疑。

    “废话。我真让你去送死也不是现在，不然就我一个人，老板怎么会让我去度假？”

    牛马不耐烦了。

    刘正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他死在这里，对牛马没有半点好处。

    它连块肉都分不到。

    “我给小费。”

    刘正高声喊道。

    诵经般的声音瞬间中止。

    所有店员低头看向刘正，目光中有些失望。

    “那请您坐到这边来。”

    那个给他收银的店员说道。

    他将刘正引到了一个升降椅前坐下。

    “这是要干嘛？”

    刘正问道。

    “这是本店的高端服务，专门针对您这种大单又愿意给小费的贵宾。”

    店员按下一个按钮，升降椅立刻变成了躺椅。

    而座椅上也长出了十几个手铐，将他固定得结结实实。

    “第一项服务，刮眼。”

    店员转动手指，一块锋利刀片在指尖穿梭飞舞。

    然后，划开了刘正的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