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一听,连忙来了精神:“你赶紧讲,这对我很重要!我若是能立功,以后我们这生活就彻底不同了!”
晚樱盯着那画像看了好几十遍,用力的眨了眨眼:“好熟悉的样子,这背后的大榕树跟我梦里的一模一样。”
从前江云娆住的瑶华殿,就有一棵很大的榕树,榕树下还有一副秋千。
江云娆喜欢在树下荡秋千,她叫他用膳了,时常听不见,她就拿着锅铲追了出来。
流川激动起来:“晚樱,你赶紧想想,此人是不是根本没死, 是诈死?所以你在北境,有见过此人?”
钦天监算不出更详细的东西,但江云娆还是坚信万茵茵是回来了,但是不知道是以何种形态。
没有办法之下,只能用她从前的画像。
晚樱迷迷糊糊倒在地上:“忘了,想不起来。你去将碗洗了吧,我今日是动不了了,明日给你炖猪蹄啊。”
流川挠了挠头,想着多半是她喝醉了乱讲的。
往后的几日,他便时常早出晚归,晚樱问他去干嘛了,他也不说,神神秘秘的。
流川在外一边找着上面吩咐要找的人,一边在帝京城的东端四处转悠,他一直在怀疑江云娆的身份。
而这东边皆是出入达官贵人之地,他想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
时间过得很快,距离决赛还有七八日的时间了,晚樱开始为食材的事情着急起来。
虽然不买顶尖的食材,但是最近出去想要买些好点的食材却发现格外的贵,而且她发现那些卖菜的老板似乎格外不待见她。
决赛一共要准备八道菜,她根本买不齐全。
流川说今明两日直接去山里找,去田里偷,去水里捞,也只能如此了。
流川疲惫不堪的归来,这几日人好似都累瘦了。
人一入屋子就往那宽椅上一躺,气喘吁吁的道:
“山里跟河里只有很常规的东西,你要的有些食材没找到,今日险些被蛇给咬了。”
帝京城很大,是一座极为浩瀚的城池,山林极少,晚樱要的东西是很难找的。
晚樱并未责备他,而是将最后剩余的银子掏了出来放在他面前:
“这是家里仅有的碎银了,要不你去远点的地方买?
你去租一匹马,买了就用马儿驮着回来。我就去不了了,咱们没钱租两匹马。”
流川点了一下头后,便瘫在那处睡着了。
晚樱也没闲着,次日一早,便出去想办法了,最近街上的食材似乎得了魔怔一样,价格飞涨。
买些蔬菜的价格都贵得离谱,她着实不明白。烈日金阳晒在她身上,她只觉有些无力与眩晕。
可心中却又不想放弃,若真是得了第一名呢?
那岂不是就在繁华的帝京落地生根了,有了自己的房子了,再也不用飘零了。
路过茵茵大酒楼时,那赵大掌柜冷冷看了她一眼,对身边的小厮说道:
“这等穷酸丫头,就不该来这繁华帝京城参加什么厨神大赛,这哪里有她分一杯羹的资格,哼!”
他的确没想到晚樱能在初赛跟复赛都得第一名,之前的确是小看她了,没想到还真是个巨大的威胁。
小厮勾着腰,阴笑着:
“那些卖菜的都想卖自家的食材给咱们酒楼,掌柜的一声招呼,就让这死丫头一样东西都买不起。”
赵大掌柜用象牙做的牙签剔着牙,轻蔑的看着晚樱那瘦弱的背影:
“我大侄儿此次非厨神莫属,咱们赵家人定要当上这御膳房的副庖长,亲自伺候皇后娘娘的膳食,然后光宗耀祖!”
他为自己大侄儿找来了各种稀奇古怪的顶尖食材,都是少见的珍馐。
整个赵家为了大侄儿能当选上御膳房副庖长,已经倾注不少人力物力了。
“去,去把那些宫里都少见的稀罕物都给抬进来。准备决赛那日,皇后娘娘看见了也觉得稀奇。
此等昂贵之物,再是贵人也会多青睐几分的。”
赵大掌柜胸有成熟的挥了挥那只戴满金戒指的胖手吩咐了下去。
赵大掌柜跟自己的大侄儿一家是商量好的,若是得了厨神,大侄儿入宫当差,赏金对半分,不过那湖居小院他可看上了。
要知道,在帝京城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能在湖边有一套湖居小院,那是多少人都不敢妄想的事情。
那湖居小院特别大,赶得上四品大臣家的宅邸了,赵大掌柜志在必得。
夜色朦胧,从小巷子狭长的天空抬头看去,今晚的月亮格外明亮。
温柔的月光落在她干净澄澈的眼睛里,柔和了她本就清秀的面庞。
决赛就要开启了,晚樱依旧没能想到法子,她已经在做打退堂鼓的打算了。
在心中默默告诉自己,反正自己参加了决赛又不一定能得厨神,何必较真儿?
忽的,明月发毛起来,渐渐躲进了层叠暗沉的云里。
整个小巷子,一下子就黑了下来。
风起渐狂,窗台的那盆小葱被吹的弯了腰。
晚樱正要起身去收衣服,巷子的另一头便有了响动。有两个小乞丐,抬着一人,将人放在地上便离开了。
此刻狂风大起,蓝紫色闪电于天际处嗤拉一下将天边给撕开了一个口子,月亮彻底消失,惊雷轰隆一声炸响。
晚樱跪在地上,拉着那人的手,失声呼道:“流川,流川,你怎么了!”
流川躺在台阶上,指了指自己的腿:“被人打断了一条腿。”
他面颊上还有些血迹在,两只眼睛一睁一闭,额头跟腮帮子处皆有伤痕。
雷声轰隆而至,一场大雨从天上泼天而来,顺着屋檐落下,眨眼之间便形成了一条白雾弥漫的雨帘。
晚樱最害怕打雷了,此刻她顾不得这惊雷,勾下身子扶着流川往屋里走去。
流川嘘声道:“我住在你斜对面,不能回你那里。”
晚樱急声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些!”
她用瘦弱的肩膀搀扶起比自己壮硕许多的流川,费力的将人挪动入了屋子。
晚樱浑身湿透,两眼猩红的看着他:“你是出去跟人打架了吗,怎会断一条腿啊,是谁干的!”
紫色雷电撕开天的口子,一场暴雨从口子里倾盆而下。
让这本就漂泊不定的小屋子,变得更加风雨飘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