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出这么大的事，自是不好留苏家人，顾董已严令安保把厨房所有人都控制起来，命管家送客，苏明和向丽也知道事态严重，带着子女先一步离开，苏子盛被顾臻打过几拳，向丽有些担心，想带他去医院看看。

    苏子盛不在意这点伤，沉声说，“先回家！”

    向丽心有余悸地说，“顾总为什么喝了酒变得这么可怕，差点杀了人，他……他会不会伤害灵致？”

    苏明不知道怎么回答，车内除了司机，就是苏子盛和苏明，父子两人都很沉默，顾臻发狂的模样令人印象深刻，且顾董三缄其口，似是早就知道。

    “精神病果然是遗传的。”向丽只知道顾臻的妈妈是因为精神病被送到精神病院，那是十几年前的事。

    “妈，那是顾家的事，少议论。”苏子盛淡淡说，这事十几年前谈乱的人挺多的，都说是顾董把人送到精神病院去，一直都关着。

    后来，随着顾臻在淡出上流社会圈层，一直在国外读书，旁人就不再谈论，消息比较滞后，向丽其实都不知道顾臻妈妈后来的结局怎么样。

    顾臻掌权后，没人再敢谈此事，隔墙有耳，大家都不想得罪顾臻，连累家族。

    “是顾家的事没错，可顾臻这样子……灵致在他身边，总归不安全。”向丽忧心忡忡，她像是急着要证明什么似的，喃喃自语，“难道眼睁睁地看着她和一个精神病在一起，我早就告诉过她不要靠近顾臻，她偏偏不听。”

    苏明说，“如今想要关心她，是不是太晚了？”

    向丽愠怒，“连你也在怪我？”

    “妈，你想认她，她还不想认你。”苏子盛淡淡说，“你若真心疼她，少带苏婉在她面前晃悠，或者你把苏婉送走，养了她二十二年，她和顾嘉良婚事也定了，我们仁至义尽。”

    “子盛，婉婉虽不是亲生，我们也养了二十余年，你曾经也很疼她，怎么舍得赶走她？”

    “你还不明白吗？想要认回灵致，就要和苏婉撇清关系，你想和苏婉保持母女情，就不要把心疼灵致挂在嘴边，我听着都觉得虚情假意，何况是灵致。”苏子怀语气不善，“我真是不明白，你那么心疼苏婉做什么？我们家哪点亏待过她，真正受苦，受罪的是灵致，你真是脑子不清楚！”

    向丽被儿子骂着，心里也很委屈，在苏灵致扑向顾臻那一刻，她的心也悬着，如今也牵挂着不知在何处的苏灵致，心想着发疯的顾臻会不会伤害她。她想要两个女儿都在身边和睦相处，怎么就那么难。

    苏明叹息说，“婉婉和顾嘉良婚事定了，等她出嫁后，慢慢疏远吧，老婆，灵致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

    顾臻说苏灵致成长那段经历时，他也心酸，“就算顾臻疯了，灵致也有去处，血脉亲情割舍不断，她始终是我们的女儿。”

    苏子盛淡淡说，“那你和顾董谈的，要拿苏家的股份给苏婉当嫁妆，我不同意，这事没得谈。”

    “顾董看不上那点股份。”苏明若有所思，又没有多说。

    苏婉仍是坐着苏子添的车，变得更加沉默，苏子添一路上都是说顾臻多么，多么可怕，苏婉都没回应。

    “三哥，你说，爸妈和大哥，二哥听了苏灵致的成长经历，会不会不要我了？”苏婉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委屈和可怜。

    苏子添急急忙忙说，“不会的，婉婉，就算他们不要你，三哥也永远会疼你。我有房产，也有钱，你放心。”

    苏婉侧头看向车窗映出的脸，唇角嘲意极浓，家里是爸爸和大哥做主，大哥对她态度那么冷淡，她早就有了危机感，如今……大哥更会厌弃她。

    三哥只是一个绣花枕头，又怎么护得住她。

    没关系，只要嫁给顾嘉良，一切都能好起来，就算过貌合神离的夫妻生活，她也是顾嘉良明媒正娶的老婆，有利益捆绑，苏家不会抛弃她。

    夜深了。

    月光清淡如水，白色的纱帘挡不住月光，清辉铺满地板，苏灵致坐在地毯上，握着顾臻的手，听着顾臻平稳的心跳，就如吃了一颗定心丸。

    手机屏幕在旁亮着，她在查阅酒精失忆症的资料，这是一种很特殊的病症，无药可医，只能远离酒精。

    林医生说十几年来团队也一直都在研究，对症下药，却是疑难杂症，罕见的病例，轻易也不敢在他身上试药。顾臻只要不喝酒，就是一个正常人，喝了酒，就是失控的凶器。

    她心疼，又难过。

    被这样的病症折磨的顾臻，是不是也很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