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少年心中一百个不乐意,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兰书和殷呈去了正厅议事。
等迷雾散去,殷呈这才看清楚血刀帮的全貌。
从山谷外看,整个门派重楼飞阁,甚是宏伟。
待进入山谷,才知是用了障眼之法,实则建筑不过三五小楼。
谷内常住也就只有四人:老者,少年,兰书,以及一个戴着银边面具的男人。
仅四人便造出万人之势,就是不知这布阵之人,是老者还是戴银边面具的男人。
正厅。
兰书奉了茶,这才缓缓问道:“不知殿下想让我怎么帮你。”
殷呈直言道:“装我相好。”
兰书喝茶的手一顿,险些失礼。
“殿下这是?”
殷呈只是含糊地道:“准备对付田海。”
他那个不靠谱的哥哥也没多交代点背景故事,他所知甚少。
这会儿碰巧遇到了熟人,想拉个帮手,都不知该怎么跟人家说。
好在兰书并未多问,“既然如此,兰书自是鼎力相助。”
“田海在派人跟踪我,你明天去这个地方等我。”殷呈留下一行地址,想起跟田海吹牛说自己喜欢人夫,又道,“到时候我会安排一个暗卫扮作你的夫君。”
兰书眼波流转,一抹会心的笑容展露,“我明白了。”
殷呈有种被完全看穿的错觉,他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另外,这活儿挺危险的,保不齐田海之后用你威胁我。”
兰书浅笑,“这就是你寻我帮忙的原因,不是吗?”
殷呈难得尴尬,他挠挠头,“事情结束之后,条件任你开。”
兰书轻笑,微微颔首,一阵淡淡的香风拂过,“能帮到殿下,兰书便知足了。”
殷呈盯着他看了半天,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你少来恶心我。”
兰书闻言,眼眸微微颤动,瞬间蒙上一抹薄雾,语气哀怨,“殿下……”
殷呈将北境虎符递给他,“我夫郎也在,到时候你可以去找他玩,他很好认,你见到就知道了。”
兰书撇撇嘴,也不逗他了,接过虎符后转而换了话题,“那六千两,殿下当真打算给田海?”
“这哪是六千两,这是我的投名状。”
兰书道:“既然如此,我还有些积蓄,殿下若不嫌弃,不妨拿去应急。”
“不用。”殷呈严肃地说,“另外,我叫王大虎,你别叫错了。”
兰书忍笑:“嗯……”他娇滴滴地轻唤,“大虎……”
殷呈脸色僵了僵,“我走了。”
兰书用黏糊糊的眼神看着殷呈,腻腻地开口道:“大虎,明天见。”
殷呈顶着一张痛苦面具从山谷里逃出来。
这哥儿还是一如既往的……妖里妖气!
……
殷墨在郡城买了一座宅子,殷呈甩开田海的耳目,翻进院子。
他刚想冲进他哥房间,突然想起来他哥的性别,于是推门的手一顿,规规矩矩地敲门。
“哥。”殷呈敲门,“你在不在啊?”
殷墨对弟弟反常的行为表示惊诧,他对一旁看书的白玉尘说,“这小子今天居然老老实实敲门了?”
白玉尘轻笑,“你早些告诉他,他也不会回回半夜跑来找你了。”
殷墨蹙眉,“白城主,你这意思还是我做错了不成!”
“……我不是这个意思。”白玉尘不自然地咳了咳,“小墨,你再不去开门,他得翻窗进来了。”
殷墨打开门,就看见弟弟一脸无语的脸色。
聊呗,谁聊得过你啊,皇帝陛下。
我在外面一点都不急,我先吃顿饭再来也可以。
殷墨哭笑不得地拍了弟弟一掌,“有事说事。”
“我找了个帮手,让他暂且扮我相好。”殷呈说,“他明天就会过来。”
殷墨对弟弟一向是放心的,问:“如何接应?”
殷呈偷偷看了一眼他哥的脸色,见他哥今天心情可能还不错,就弱弱地说:“我把北境虎符给他了。”
殷墨:“……”
殷墨扭头,“玉尘,去把那根鸡毛掸子拿过来。”
殷呈:“……哎,人明天就送回来了,又丢不了。”
殷墨气得拧他胳膊,“虎符是能随便给人做信物的吗?”
“不是,我错了。”殷呈主打一个认错飞快,但是下次还犯。
殷墨深吸一口气,“进来说。”
殷呈老老实实跟在哥哥身后,见到白玉尘坐在窗下看书,道:“哟,哥夫,兴致很高啊,看的什么书?我那儿有避火图你看不看——”
哥哥一记刀眼过来,殷呈顿时变成了鹌鹑,“不说了不说了。”
白玉尘合上书,“田海那边什么动静?”
殷呈给白玉尘投去一个男人懂的都懂的眼神。
白玉尘回以一个淡笑。
“说。”哥哥又想打人,殷呈赶紧躲开。
“挺有钱,势力挺广,目前只接触到赌坊和高利贷。”殷呈说,“显然,这个田海是个恶势力头子。”
哥哥沉思片刻,“根据豆子村的老者所说,这红枫郡官府内部腐败,官商勾结。有钱可以无视律法,百姓无处伸冤,长期受田家人的迫害,过得苦不堪言。”
殷呈眨了眨眼睛,“都抓起来杀了得了,整那么复杂。”
“你以为是江湖客呢,说杀谁就杀谁。”殷墨叹气,“凡事得讲究个证据确凿,红枫郡太守是否参与其中,参与了多少,下属官员受贿几何,牵连多少,这些都是需要查清楚的。”
“况且这几年红枫郡上奏的折子没有一点问题,我不认为是村中老人撒谎,便就只有一种可能,朝中有田海势力的同党。”
殷呈听得昏昏欲睡,只听到了重点,“要找什么证据?”
“还需观望。”殷墨问,“你吃过饭没?”
殷呈老老实实摇头。
“念念他们在隔壁院子,你去吧,等下我让人把饭菜送过去。”
殷呈闻言,立马窜去隔壁院子。
林念正抱着珍珠荡秋千呢,突然见男人从墙头跳下来。
林念惊喜道:“阿呈!”
“老婆。”殷呈走过去坐到老婆旁边,熟练地捂着珍珠的眼睛,亲了老婆一下。
珍珠抱着小胳膊,不太明白,怎么他爹总爱捂他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