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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真可怜啊!没有老婆的人真可怜啊
    兰书默默白了他一眼,默默借酒消愁。

    忽然耳畔一阵极轻的脚步声,兰书动作一顿,下意识想要回头,却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难堪。

    他跳下屋脊,干巴巴道:“我睡了。”

    脚步声的主人一跃上了屋脊,望着兰书几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心中隐隐作痛。

    殷呈道:“你要是再不回来,我都打算去军营抓人了。”

    林云堂抿着唇,只是盯着兰书离开的方向发呆。

    殷呈也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块磨甲石,慢悠悠磨指甲,等着对方开口。

    良久,林云堂才开口,“我喜欢兰书。”

    殷呈头也没抬,“所以?”

    林云堂道:“可是我不能娶他做正夫。”

    “理由呢?”

    “……”

    殷呈说:“我们北境军出来的哥儿,不会做妾。”

    林云堂脸上一瞬间褪去血色,他闭上眼复又睁开,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说:“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殷呈皱着脸,“现在?”

    这个点不该回去搂着老婆睡觉吗?

    殷呈心想:哦对,这人还没老婆,真可怜。

    林云堂道:“我不想让念哥儿知道。”

    “行吧。”殷呈站起来,“走吧。”

    两人的身影隐藏在月色中,他们离开后,一抹红衣悄然跟了上去。

    林云堂带着殷呈去了五毒堡的一处小院,院中只有一棵老桃树。树上绕着不少红绳,看起来这家的主人还算是颇有情调。

    两人藏身在主屋对面的屋顶上。

    恰好此时一个倩影端着烛台从窗前走过,看身姿,应是一个很有气韵的哥儿。

    殷呈道:“你不会是带我来看你的相好吧?”

    林云堂道:“老五死了。”

    他这话说得突兀极了,且没有任何铺垫,语调也平缓得很,像是在说一件小事。

    殷呈本来还懒洋洋地眯着眼睛,听到这话突然睁大双眼,“我有点没听清,你说什么?”

    林云堂重复一遍,“老五死了。我一直没敢告诉家里,怕小爹和念哥儿受不住。”

    殷呈瞬间想明白了,“所以你要替你弟弟娶这个人?”

    林云堂沉默一阵,“他把我认成了云亭。”

    “不是哥们,你傻逼吧?”殷呈不理解,“这事儿你跟兰书说明白不就行了,还扯什么心上人。”

    林云堂赶紧解释:“我没有说是心上人,我说的是正夫之位不能给他。”

    殷呈都气笑了,“所以你觉得这事儿对兰书公平吗?对下面那个人公平吗?他想要的是林云亭,不是你林云堂。”

    “可是云亭死了。”林云堂声音带着沙哑,细听还有些哽咽,“失去亲人的痛,我一个人承受就可以了。”

    “我不理解。”殷呈说。

    林云堂说:“念哥儿以前养过一只兔子,兔子死的时候他差点哭昏死过去。若是他知道云亭死了,必定痛不欲生。”

    殷呈:“……理解了。”

    殷呈默默扭头看向藏在暗处的兰书,再看看林云堂,“所以你打算娶你弟弟的人,然后骗他一辈子?”

    “我……”林云堂低低地说,“我没有想那么多,他接受不了云亭的死,癔症已经很严重了。现在他把我认成了云亭,若是我再刺激他,我怕他……”

    殷呈点点头,“先不说这个事情,就老五那事儿,你打算瞒多久?”

    “我不知道。”林云堂说,“能瞒一时是一时。”

    殷呈问:“倘若有一天瞒不下去了呢?”

    “……”

    兰书也跃上屋脊,道:“你别逼他了。”

    殷呈一脸不可思议地说:“我什么时候逼他了?”

    兰书道:“老五的事,还需从长计议。”

    “怎么计议?”殷呈问。

    “至少得想一个对林主君他们伤害最小的办法。”兰书说:“至于老五的心上人,总是这样瞒着他也不叫个事,我下去跟他聊聊。”

    他顿了顿,扭头,“我知道你是想保护他,可是你这样的欺骗,只会让他在醒来后更痛苦罢了。”

    林云堂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兰书,生怕他下一刻就消失了,不见了。

    可他心中又有愧,不知该说些什么,或者是做些什么。

    他就这样看着兰书跳下院子,敲响了房门。

    很快,房间里的人就端着烛台来开门了,他有些疑惑,“你是?”

    兰书莞尔。

    两个哥儿进了房间之后,殷呈拍了拍林云堂的肩膀,“兰书比较聪明,听他的。”

    林云堂突然没头没脑问了一句,“他是不是哭过了?”

    殷呈表情顿时变得诡异起来,“那你问他去啊,问我干嘛。”

    林云堂怔怔地出神,也不知在想什么。

    屋子里,两个哥儿围坐在案前。

    问:“公子是云亭的朋友?”

    兰书含糊道:“勉强算是吧。”

    苏寒问:“那不知公子来找我何事?”

    “恰好路过此地,以前总听云亭提起你,这便来看看你。”

    恰好路过?苏寒抬眼看了一眼窗外的大黑天。

    他狐疑地问:“公子深更半夜路过我这里?”

    兰书面不改色地道:“是啊,恰好路过,倒是苏公子你深更半夜怎么也没休息?”

    苏寒浅浅一笑,“睡不着,想着做些针线活。”

    兰书看向那个布篓子,里头装着一双还没做好的手套。

    看大小,绝不是给他自己做的。

    兰书问:“那双手套是给云亭做的吗?”

    苏寒点头,眉眼间充满了温柔,还带着几分哥儿慕情时的羞涩,“他在军营,冬天操练时手上总要生冻疮。我想着,有双手套会好一些。”

    “做得很好看。”兰书说,“苏公子,我方才骗了你。”

    苏寒疑惑地看向他。

    兰书道:“我其实不是云亭的朋友,我没见过他。我……我是……林念的朋友。”

    “林念……”苏寒道,“啊,我知道他,以前听云亭说过。”

    案上烛光跳动,明灭的光其实看得并不清明,尤其还是做针线活。

    兰书说:“针线活白天也能做,更何况现在的天儿还没有冷到需要带手套的程度,为何还要挑灯追月。”

    苏寒脸色一僵,神色顿时变得奇怪起来,似哭,却扯出一个笑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