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问起那批杀手,迟煦道:“他们临死之前,自称是圣教使者。”
花月缓缓打了一个问号,“什么圣教?”
“不清楚,不过我猜测,应该和北境那些部落有关。”
花月道:“若是如此,得跟王爷知会一声。”
迟煦“嗯”了下,“小茄子。”
“干嘛!”花月斜他一眼,直觉告诉他,这人嘴里肯定说不出什么好话。
迟煦弯起嘴角,“伤口有点痛。”
一个大男人,也不知道他在撒什么娇!
“忍着。”花月冷酷无情,毕竟是炎汝新帝,架子端得高高的。
“小茄子。”迟煦又唤了一声。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伤的缘故,他此刻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沙哑中带着一点沉闷,与平常还是不同。
所以听起来有些可怜兮兮的。
冷酷无情的新帝用自己的方式安慰他,“疼就早点休息,睡着了就不疼了。”
迟煦闷笑,“好,听你的。”
花月别扭地把他扶上床榻,然后别扭地坐在床头。
他与迟煦几乎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都清楚彼此是什么性格秉性的人。
他有些疑惑,这人真的喜欢他吗?
花月看不懂,眼前的这个男人愿意为了他付出生命,可却连开口说一句喜欢都不曾。
总不能是他害羞,不好意思吧?
花月回忆了一下,觉得害羞这个词语跟迟煦实在是不搭边。
难道没那么喜欢?
花月想不通,正冥思苦想的时候,却被男人掐了下脸颊肉。
迟煦不知什么时候坐起来,“想什么呢,这么专注。”
花月歪着头看向他,轻声问:“迟煦,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下一刻,花月看到男人的脸色由白转红。
花月:“呃……”
倒是没有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啦!
花月友情提示:“迟煦,你脸红了。”
迟煦默默虚握住花月的脖颈,“既然你发现了我的秘密,那我就留不得你了。”
花月把脸凑过去,像小时候迟煦老是捉弄他,然后看他哭没哭时那样。
“我知道我很优秀,你喜欢我是很正常的事情,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迟煦:“……”
花月笑起来。
迟煦被他笑得彻底没了脾气,“有这么好笑吗……”
花月点头,现在终于轮到他来作威作福了。
可不得高兴么!
“迟煦,我以后要天天使唤你。”
“现在也没差啊,陛下。”
“不一样。”花月义正言辞地说,“我要把小时候受到的气全部都报复回来。”
迟煦惊讶,“我什么时候让你受气了?天地良心,陛下你要是这样子讲,我可就要告老还乡了。”
“谁让你小时候老是欺负我?还掐我脸,扯我头发!”花月哼哼,“现在我要欺负回来,不然我是不会接受你的。”
迟煦心道:那是欺负吗?我都没用力。
“好吧。”迟煦问:“所以这算是跟我秋后算账吗?”
花月嘀咕:“那你也完全可以不喜欢我啊。”
那得意的小表情,就像是吃准了他一样。
迟煦叹息,松开花月,默默躺回去。
结果没过几息,他再次坐起来,一脸‘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把自己的脸凑过去,“给你掐回来。”
花月笑嘻嘻地揉他的脸,就是这种感觉,爽!
于是当辰沙买药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个小辈在床榻上打打闹闹。
当然,是自家儿子单方面的‘打’。
辰沙默默下楼找掌柜再开一间房。
花月终于报了多年之仇,神清气爽。
迟煦:“小月儿,我……”
花月:“嗯?”
迟煦清了清嗓子,尽管他一再掩饰,也藏不住语气中的不易察觉的颤音,“你愿意嫁给我吗?”
花月眨巴眨巴大眼睛。
“这会不会太快了点?”
迟煦说:“不会,呈王君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昭仁郡主都能跑来跑去了。”
花月说:“可是我现在还没有想成亲的打算。”
他没有注意到,迟煦紧握的双拳,忽然就松开了。
“好吧。”迟煦又恢复成以前那样吊儿郎当的样子。
他只觉得心中苦涩,嘴角的笑意就像是习惯一样,不管开心还是不开心,都能笑得出来。
花月没有注意看他的表情,只是掰着指头说:“你知道的,我现在是皇帝嘛,都有很多身不由己的。”
“所以我想向陛下那样,做一个特别厉害的皇帝。”
“这样我想要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不必去考虑朝堂的关系。”
“当然了,我还是觉得这个皇位空桑岐自己来做比较好。”
“可他都不是真心实意想跟大殷交好,我一点都不放心。”
“所以呢,只要他自己不要回去,这个皇帝我还是要继续做下去的。”
“这样不管是边关百姓还是王爷,他们都能平平安安的。”
“所以现在我要做的事情很多,暂且将婚事挪到三十岁之后……迟煦,我们晚几年再成婚怎么样?”
迟煦本来都想找个无人在意的角落,自己默默忧郁一会儿了。
结果突然就被惊喜砸懵了。
呃……?方才不是幻听吧?
他正怔神,花月突然就凑上前来,“你觉得怎么样?”
迟煦眼尾一挑,勾起唇,“陛下,我都听你的。”
“嘿嘿。”花月说,“其实我还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喜欢你,所以你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早日……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迟煦试探:“得到陛下的恩宠?”
“没错。”花月严肃脸,豪迈地拍了拍迟煦的肩膀,“好好表现啊,迟将军。”
说罢,他起身离开,“我去找小爹爹了,咱们在镇上休息几天,就启程回炎汝了。”
迟煦点头,“好。”
花月打开门,迟煦冷静。
花月转身出门并把门带上,迟煦冷静。
关门声过后,迟煦……有点不冷静了。
房门外,辰沙没有去打扰他们,而是在外头静静等待。
见花月眼中带笑,他就知道这两个小辈有情况了。
父子俩拉着手一路说着小话。
走廊上,花月和辰沙的交谈声淡去,直到他们进了另一个房间之后,迟煦激动得在床榻上鲤鱼打挺、伏地起身、倒拔垂杨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