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妹妹今年十四,二妹妹小些,也有十三了。”柳拂月笑说:“一个个整日在家闷着,我和三叔母就商量着带她们出来转转。”
永宁侯夫人闻言夸了两句:“才这般年岁,竟都能管家了?还是你们楚家会教养女孩儿。今日我家女儿和儿子也都来了,丫头在外面看鱼呢。儿子在对面,不愿意来的,说打搅他看书。”
侧面在说他家孩子上进,不喜这种场合,也不喜玩乐。
又道:“被我说了一顿,你都十八了,还不出来相看,难道是想打光棍么?他们这些年轻人各个都是好福气,如今时常有这个宴,那个宴的给他们相聚,竟然还不愿意来。搁我们在闺中那会儿,想出来还得挑节日,哪有这么多的宴会给我们聚。”
“谁说不是呢?”安远伯夫人接话:“那会人都不爱举办宴会。也是近些年大邺安定,都有闲心吃喝玩乐了。我家那个也被我拽来了,十七八的孩子,整日在家里就爱舞刀弄枪的,看的我都想抽他。”
永昌侯家的也说起自家儿子,永昌侯府是皇后娘家,姓安。
不过她才说完,长兴伯府尹夫人到了。
一进来,目光就放肆的在楚晴和楚暖身上打量,最后落在楚晴身上,眼神恶意满满,话却是和柳拂月说的:
“这不是楚夫人么?有一阵子没见了!不知你今日来此处是为何?大长公主府的桃花宴乃是为了方便诸位公子小姐们相看亲事。可贵妃娘娘前些日子不才为长兴伯问过你们府大小姐么?”
她就是故意这么说的。
楚府竟敢瞧不上她儿子,皇上亲自出面,居然还是拒绝了!真当自己是盘菜了!
她就看看,贵妃都没求来的亲事,谁敢求!
说着眼神不善的扫了众人一眼。
众人面面相觑,没想到贵妃也参与了进来。
柳拂月面上淡了许多:“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尹夫人。尹夫人真是手长不对地方,嘴巴也长不对。听你这意思,娘娘问了,我们就不能来了?怎得,你们问过谁家谁家若是不答应,往后再说亲还得你家点头不成?”
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一瞬间,她已经想好,回去就让人南下,寻找两个绝色女子。
她一提手,尹夫人更生气了,她的手早已消肿,可不知为何,再也提不起力气了,连拿个汤勺的力气都没有。
为了这件事,贵妃正在闹腾让皇上补偿她呢,想当皇贵妃。
尹夫人冷哼一声:“我可没那么说。只是甘蔗要一头一头的啃,两头一起啃,也不怕自己腻死。”
“有些人那就不是甘蔗,近看是芦苇,远看是棒槌,又苦又硬,连嘴都下不去,何谈腻死?”柳拂月冷声说。
尹夫人勃然大怒,忽而想到什么,冷笑着坐到一旁,眼睛时不时的盯着楚晴。
楚晴:“……”我招谁惹谁了?怎么都那么疯!
柳拂月见此又问:“怎得,尹夫人家小娘子那么多,瘦的胖的,高的矮的,没有二十,也有十八个,那么多漂亮小娘子还不够你看的,还出来看别人家的小姐。夫人也太贪心了些。”
众人一听内心又变了变,本来还有人觉得,长兴伯夫人虽然讨厌了些,可好歹也是一伯府,谁家还没有两个庶女旁支的,倒也能送出去联个姻。
可柳氏这话明摆着在说,长兴伯小小年纪已经纳了少说也有十几房妾室了。
这、这就不太愿意了。这已经不是在作践人,而是在告诉外人,自家小姐全都不珍贵。这种人家都愿意嫁过去,想来其他小姐也一定大度,什么事都能忍都能让,什么人家都能嫁呗。
尹夫人闻言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她噌的下站起来,这时大长公主在众人簇拥下到来。
大长公主是先皇的姐姐,五十出头,面上已有细纹,发丝间偶见银白。
众人行完礼,大长公主:“诸位都在聊什么?本宫瞧着气氛不对劲。”
“启禀殿下,还不是楚夫人——”尹夫人想说明原因。
大长公主却抬抬手:“好了,先前的事不必再提。今日是荷花宴,本宫命人为诸位准备了荷花酥,荷叶莲子羹、荷香肘子等各色美食。待会还有歌舞,以及诸位公子小姐献艺,大家合该尽情的欢乐,何必为了琐事事耿耿于怀。”
“姑母,您说的是。”怀恩长公主也来了,凑热闹的:“您楼上请。”
大长公主抬脚要上楼时,眼神看见柳拂月:“你是,楚晏的媳妇儿?”
“回殿下,是。”
“好。卫国公府和信国公府的人与本宫一起上来。”
“谢殿下。”
楼上赏荷,自然更美。
到了楼上,大长公主命人都落座。
她笑起来的时候倒是蛮慈爱,粗粗打量一眼楚家两姐妹,看向柳拂月问:“几个月了?”
“回殿下,快四个月了。”
“你是个有福的。”大长公主又问:“只来了小姐,你们家公子没来?”
“四公子不在京中,五公子还要再等两年就没来,其余的还是小孩子呢。”
大长公主面上淡淡的:“小孩子又何妨?园中景致这般美好,应该带出来放放风,没的都闷在家中闷的失去了孩子的童真。”
“是,您说的是,改日再有这样的宴会,就问孩子的意思,若想来,就带他们出来玩一玩。”
大长公主一笑,转过头时眼神中闪过一抹失望,还以为今日能见一见那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