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卜算所得，距离返程大概还有七天，灵予也不打算全用来闭门造车，除了精进打磨自己的各项技艺外，她同时也在考察着万妖山的生态。

    虽然灵予并不打算留在这里，但万妖山大乱几乎已成定局，日后也说不定会有机会参与其中，便打算提前做些准备，埋下几枚暗子。

    就好比在大炎凡间时那样，灵予也是靠着玉秀这位引路人才能得以介入大局，要不然以灵予当时的想法，可能真就学着小红去当什么大侠了。

    只是这万妖山，能充当引路人之一角色的人选，对灵予来说却是少得可怜，唯二有影响力的，便是无患和玖珠了。

    前者与苍启宗绑定太深，若是离了苍启宗，便没这么好说话了。玖珠的话，倒是不用担心说不上话的问题，只是等到灵予再回万妖山时，纵然玖珠能够保全自身，那也定然会变成死敌了。

    “时间多少还是有些不够。”

    灵予叹了口气，随后调动灵龙之眼，试图从随行弟子那边，嗅到些许有用的风声。

    只可惜他们现在多是在享受异族风情，即便是有几个负责收集万妖山见闻的，也只是捕风捉影，没有丁点有用的信息。

    “嗯？”

    正待灵予想要停止对灵龙之眼的观测时，正在自动寻路的一小部分神识却觉察到了一只初初练气的小妖崽闯入了自己的十丈之内，甚至还在笔直地向自己冲来。

    灵予回敛心神，玲珑心读懂小崽心中的恐惧与紧张，便瞬间将神识扩散至千丈之外，紧接着发现了数只练气期至金丹期不等的妖族，远远地赘在后面，对着这只小崽形成了包围圈。

    “莫怕。”

    灵予见这只小崽略有眼熟， 她对妖族无感，也不愿这么小的孩子在自己面前遭受惨剧，红袖一抖，便将她护至身边，又用神识锁定了那些见势不妙想要躲起来的妖族，周身气势一发，便将它们尽数压制了下去。

    “姐姐，我好怕。他们都是妖贩子，他们想要把我拐走。”

    小崽瑟缩地躲在灵予身下，紧紧地抓着灵予的裙摆，很明显是被吓坏了。她也会说人族的语言，估计也是哪个妖族名门出身的孩子。

    灵予莫名觉得有些好笑，若说是妖贩子，自己不正是这里最大的妖贩子吗，这只小妖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竟然敢找自己一个人族来保护。

    “不用害怕了，有我在，他们什么都不敢做的。”

    灵予摸了摸小妖的脑袋，或许是因这小羊崽毛茸茸的手感，灵予心情愉悦，语气也是无比温和。

    “谢谢姐姐，他们都是些坏人，如果不是我拼命跑到这三十六盘来，估计已经被他们捉走了。”

    小羊崽或许能感受到灵予的友善，便忍不住偎在灵予身上撒娇。灵予的身上有着令她熟悉的味道，若不是这样，她也不会冒险向一个人族求救。

    这只羊崽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却不一样，若不是灵予玲珑心思，估计都会被她哄骗过去了。

    她来这三十六盘无外乎是觉得那些追她妖族不敢在人族的区域太过放肆，又想靠着卖可怜，让灵予替她解决掉那些追兵，毕竟人族就算是在大街上杀妖，也并非是什么大事。

    “你想让我杀了它们吗？”

    灵予并没有掩饰，直接将羊崽的心思点明了出来，想要看看她是如何反应。

    “是，姐姐你能帮我杀了他们吗？”

    小羊崽先是一愣，但很快又点了点头，倒是让灵予略有佩服，没想到这小妖被点破了还能保持镇静，倒是有自己幼时的一二风采。

    “不行，我是不会杀了他们的，而且你没有任何能够支付的代价。”

    但灵予还是摇了摇头。自从大炎之后，无论是人也好，妖也罢，甚至是异乡人，自己就没有再亲手造过杀业了，似乎已经是养成了习惯，虽然对杀戮并不反感，但灵予并不打算打破这一习惯。

    “我……我是忠烈侯的女儿，如果你能帮助我的话，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小羊崽被灵予问到了，咬了咬唇，下定了决心，便主动暴露出身份，试图与灵予做场交易。

    忠烈侯？

    这个名字莫名有些耳熟，灵予细想一下，只觉得荒谬无比，难怪自己觉得这是小羊崽眼熟。

    “你叫什么名字？”

    “裘珍珍。姐姐是愿意帮我了吗？”

    裘珍珍觉得灵予是愿意帮忙了才这么问她，当即双眼便亮闪闪地望着灵予。

    “好，珍珍，我可以帮你，但你要亲手解决他们。”

    灵予沉默片刻，点点头，答应了下来，只是声音却比之前显得有些低沉。

    “我可以的。”

    裘珍珍点点头，虽然她从来没有沾染过鲜血，但她作为将门之后，亦是知晓软弱只会成为自己的坟墓。

    “很好。”

    灵予将裘珍珍放置一旁，身姿飘摇，直上百尺，一身金丹修为尽显。那红衣猎猎，又有灼灼天火点缀身旁，而那缠绕着雷纹的虚实丹影更是其身后隐现。

    “天道。”

    只听她檀口轻启，吐出二字，便见一道惊雷破空而来，于九天之上，天威诛罚，贯穿万妖山三十六盘，亿丈雷霆，惊得整盘生灵齐瞩目。

    血灵神轮转，天雷带来的超额灵力在灵予双丹轮转之中尽数化作神魂，被其神识所束的妖族只觉得瞬间刺痛，便是七窍流血，神魂半散，倒地不醒。

    灵予又是食指上挑，那近十具躯骸便飞至她的面前，心念一动，无论是练气也好、金丹也罢，那些妖族尽数被她散了修为，坠落地面，摔得个血肉模糊。

    【恭喜宿主收获信徒（金丹修士），信仰之力+100】

    【恭喜宿主收获狂信徒（筑基修士），信仰之力+30】

    【恭喜宿主收获狂信徒（元婴修士），信仰之力+2000】

    ……

    这就是人族吗，果然他们才是天地的主角，是天道最中意的种族，我们妖族是再如何也比不过人族的，只要是能做人族的奴隶，都是我们的荣幸。

    而且这位大人似乎是在帮助我们妖族的小孩子才去杀他们的，多么高洁善良的灵魂啊！人族就是比妖族文明，哪怕是对待异族的孩童都能这么友好，难怪那些到人族交流的妖从不回来，真是羡慕他们。果然如果能够自由迁徙，那人口流动的方向便是文明的方向！

    几只妖族见到灵予所造就的异象后都挺起了胸膛，只觉得扬眉吐气，更是觉得那些反对他们、反对人族的妖是被洗了脑，都是落后无比的蛮夷。

    灵予不关心那些妖的阴湿龌龊，只是落回到裘珍珍面前，递给了她一柄灵剑。

    “现在你可以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