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颂小儿,老子非要把你给活剐了不可!”看到自己又一个族弟丢了性命。
而且还是自己最为器重的一个从弟,李傕不禁怒火中烧,恨不得自己亲自带队,杀上城去。
正待动身,李傕身边却冲出一人,将他拽住。说道:“大将军怎可轻动,还是让我上吧。”李傕回头一看,这人也是自家兄弟,名叫李维,也是个年轻力壮的李氏子弟,而且外貌俊美,李傕很是喜欢。
所以,一直以来,都让他统领自己的亲卫队,也算是给自己长脸面吧。
李傕正在气头,怎么可能被他拦住,刚准备一脚踹开李维,结果贾诩也说话了,将他拦下。
“大将军,现在从蹬道杀上去,无疑就是自杀,敌军的破甲箭和弩车,只用对准了蹬道,我们想要冲上去,必然损失惨重,还未必能拿下城头。”
“那你说怎么办,不是你让我堆土以成蹬道的吗?”李傕现在,才不会顾及对你贾诩的敬重,立刻大吼起来。
贾诩心说,老子怎么知道士颂手上还有破甲箭,还有轻型弩车这些神器呢。
但他嘴上却先是认错,而后又提出了解决办法:“是我谋划不周,未能料到荆州军装备如此精良。但即便如此,只要我们再搭建好两条蹬道,主力军三路齐上,北门和南门的郭汜张济两部,也搭好蹬道。情形就会改变,我不信士颂有这么多的弩车和破甲箭,全部都照顾的过来。”
李傕盯着贾诩看了半天,推开了李维,怒吼道:“就按文和先生的意思办,你派人去通知老郭和老张,让他们加速搭建蹬道,和我们这边一起上,用蹬道破城。”
于是,西凉军的这一波攻势,被打退了。
刚才被换下去休息的壮丁们,又开始举着简易的木盾,开始搭建新的蹬道了。
“主公,绝不能让西凉军再修建起新的蹬道了,没有弩车去压制,我们无法阻止西凉军杀上来的。”
根本都不用刘先废话,士颂心说老子当然知道。
可是让弓弩手射杀这些壮丁,根本不起作用,这些壮丁的尸体,反而是成为了现成的材料。
“不行,必须得想办法逼迫李傕,从刚才那条蹬道上来才行。”士颂的眼中冒出了邪光。
他回头喊道:“二呆子,把李式给我锁到蹬道哪里去,手脚成大字,给我绑好咯。等下我叫你动手,你就从下向上,开始剥皮。”
“我我我,我不怎么会啊。”二呆子戴善,支吾道。
“又不要你剥的很整齐,一点点慢慢剥就是了。”士颂冷声道。
“喏。”
蒯越打了个冷颤,他似乎看到士颂浑身上下都冒着邪气,杀伐暴虐,血腥残忍,哪里还有半点儒生的样子。
士颂看了蒯越一眼,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
却还是微笑道:“蒯军师,麻烦派人,把甘宁给我喊过来,让他带着颂卫营守在蹬道口,让黄忠的精锐射手,就站在他们身后,我非要逼李傕派人从这里攻过来不可!”
“主公,周泰还没倒下,周泰还能战。”周泰听到士颂要调甘宁过来,不顾自己是浑身是血,连忙站起来请命。
“你周泰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但我把你的命当回事,你现在,带着你受伤的部下,去后面的军医处上药,好好包扎,谁要是不把自己的伤给我治好,回头老子打他板子!”士颂这骂人的将令,让周泰及一众颂卫营将士,内心暖暖的。
“那我们的伤包扎好了,若是挺得住,是否可以回到城墙,就算是在后面,为袍泽递武器也好啊。”周泰不甘心,还在争取着返回战场的机会。
士颂没好气地盯着周泰,回了句“行。”
心说反正你周泰一身的伤,等你回来,估计也得些时间吧。
“都听见了没有,兄弟们,快去包扎好了。”周泰见士颂松口,立刻带着伤员后撤,接受治疗。
城楼下,李傕立刻发现了自己的儿子,又被士颂绑在城头。
他心中悲怒交加,对着城楼怒吼道:“士颂小儿,你个贼儿子,不是儒学传承之士吗?啊!绑敌人子弟于城头,施以暴行,你好意思说什么仁义吗!”
“李傕老贼,休逞口舌,你是什么货色,也配和我讲儒学传承?与君子交战,我军自然是仁义之师,威武之师,堂堂正正地决战。你们西凉军,尤其是董卓故旧,嘿嘿,与禽兽无异!”
“对付你们这样的禽兽,我士颂就是修罗恶鬼,是所有被你们残杀的百姓,化身成为的利鬼,前来找你们讨债来啦!”士颂的目的,就是激李傕继续填命。
他不能让李傕冷静下来,否则一旦李傕冷静了下来,他肯定会发现,他今天这样的莽攻,得不偿失。
“西凉军的怂货孬种们,有本事你们就杀上来啊,在后面驱赶百姓,玩泥巴堆土堆,算什么本事?我都白让你们堆了一个蹬道起来了,结果一群怂货,冲了一半,不敢冲了。”士颂说着,又把矛头指向了李傕。
“李傕老怂货,你不是董卓部下悍将吗,就会让手下冲锋,自己躲在后面当软蛋!你儿子是我阉的,我看,你这软蛋不如自己把自己也阉了吧,哈哈哈哈。”
士颂的话,字字诛心,让李傕暴跳如雷:“不杀你士颂小贼,老子誓不为人!”
见自己的话有作用,若不是左右拦着,只怕李傕早就杀过来了,士颂立刻趁热打铁,喊道:“李傕,你杀了那么多无辜百姓,多少人想要食汝肉寝汝皮,今天,我就为他们完成心愿,把你儿子的皮活剥了。动手!”
二呆子拿起工具,就从李式的小腿处割开了口子,开始一点点地剥李式的皮。
李式又惊又痛,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嚎。“啊!士颂,你个畜生,你不得好死,啊!求求你,放了我吧,要什么我都给你,啊!爹啊,杀了我吧,求求你了!”
李傕的眼睛通红,整个人颤抖了起来。
老天似乎是为了让他记起什么,忽然起了晴空霹雳,响彻云霄。
当年朱儁逃离长安,在中牟驻军,响应关东诸侯讨伐董卓的时候,李傕率领飞熊军千里突袭,击溃朱儁部。
而后在回军的路上,他“顺手”袭破了数个民屯和结寨自保的村镇。
在攻克某个叫聂家寨的村寨的后,由于其抵抗强烈,自己损失了几个手下,让李傕很是不爽。
他将本来已经投降的老寨主的儿子们全部斩杀,而他们家的的女眷,从寨主十岁的孙女到四五十岁的老妇,他是一个都没有放过。
就在他们家大门,当着全寨俘虏的面前,把他们全家女性都给侮辱了。
李傕李式父子齐上,根本不顾那些女眷的哀求和抵抗,强行进行凌辱,玩事后。
李傕哈哈大笑,大手一挥,让飞熊军将士们轮流上去玩弄这些女眷,直接将这些女眷凌辱至死。
而聂老寨主的一个儿媳妇,不堪受辱,在被糟蹋前,就一头撞死。
结果飞熊军的士兵见其姿色貌美,居然是对着她的遗体进行了发泄之事,只是刚刚弄了一半,忽然发现有血水流出,那士兵骂骂咧咧地将遗体砍开,发现原来这个自尽的女人已经有了身孕。
那聂老寨主悲痛欲绝,临死前发出毒咒,诅咒李傕断子绝孙,他就是化作厉鬼,也要食李傕之肉,剥他儿子李式的皮。
当时李傕哈哈大笑,说想动老子的人多了,你就好好排队去吧。
结果,天空却伴随着老人的诅咒,响起了晴空霹雳,仿若龙吟。
当时李傕就心说,自己不会真的触怒了上天了吧。
“轰!”
现在这一声晴空霹雳,让李傕猛然回忆起了当时那聂老寨主的诅咒,不禁打了寒颤。
现在,儿子被敌人活捉,本来以为是腐儒文人的士颂,居然真的下令,要把他儿子的皮给剥了。
儿子右腿上的肉,已经被割下,当着他的面,被烤着吃了。
左腿的皮正被士颂的手下一点点卷起,鲜血淋漓,李式直接痛晕了过去,但士颂却用冷水将他淋醒继续折磨。
“啊啊啊啊!亲卫营,跟老子一起上。”李傕再也忍不住了,他现在算是体会到那些被他屠杀的百姓,他们心中的痛苦了。
但他告诉自己,老子李傕,和那些废物不一样。
贾诩刚想要劝说什么,就被李傕瞪了回去:“老子不会傻到攻城,我带上重盾强弓,老子自己的儿子,老自己自己解决了他。”
李傕已经下了决心,这儿子救回来也没有用了。
与其让士颂捏在手上折磨,不如自己给他一个痛快的。
既然如此,贾诩不但没有反对,转而为李傕提出了建议:“大将军,可以将昨天缴获的荆州军的重盾带上,假做顺着蹬道冲锋营救,待敌军弩车发射之后,趁机让少将军解脱。”
“好。”李傕说完,在李维的护卫下,提着荆州军的重盾就向蹬道冲去。
“机会!”士颂没有料到,李傕真的动了。
本以为自己这样激一下,李傕会让西凉军再次冲杀过来,没有想到,却是李傕自己亲自冲了过来。
“汉生!”士颂直接是小跑到了黄忠边上。
还没等士颂继续开口,黄忠就将他拉到自己身后。
他挡在士颂身前,背对士颂说道:“主公,贼将用的是我军重甲厚盾,破甲箭射不穿,必须用弩车打开一个口子,只要能看到李傕,我手上的箭,必定射出。”
“好,我亲自去发射这一发重矢。”士颂说着,冲到了弩车边上,替下匠人,将弩车对准了靠近蹬道西凉军。
奇怪的是,到了蹬道边上后,西凉军的行动反而慢了。
士颂现在只能赌,自家的厚盾是自己对比后世塔盾的样式,进行设计的。
人躲在重盾后面,对面的敌人,根本看不见盾后面的人在做什么。
“李傕老贼,绝对不在第一排。”士颂的心里,西凉军的禽兽武将,各个都不是好东西。
这么明显的送死行为,李傕应该不会在最前面。士颂深呼一口,将准心对准了第二排的重盾。
“轰!”弩车的反向冲击力将士颂顶了出去。
重型弩矢打穿了重盾,将重盾后的西凉军将士一起打穿,甚至是直接打穿了第三排的重盾。
但士颂没有打中李傕,李傕偏偏就在第一排重盾的护卫下,冲在了最前面。
等弩车发射之后,李傕立刻让重盾手两相散开,早已拉满弓弦的李傕,虎目含泪,将箭矢射向了自己的儿子。
“刷!刷!刷!”
黄忠等得就是这个机会,看到李傕的一瞬间,黄忠毫不犹豫,立刻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绝技,连珠三箭!
第一箭速度奇快,李傕身边的亲卫根本来不及将重盾收回来,只能用自己的身体替李傕挡住了这一箭,人亡盾落。
第二箭紧随第一箭,相隔不到两息,但李傕却已经是弃弓换刀,回刀挡住了这一箭。
“铛!”
声音未散,第三箭也已经飞来,李傕避无可避,防无可防,被正中胸口。
城墙边,李式的脖子处,也刚刚被射入了一支利箭。
李傕李式父子二人,几乎同时中箭!
但李傕还能在护卫的掩护下,退回西凉军大营。
听说李傕中箭,本来就攻势缓慢的郭汜部和张济部,很配合的停止了攻击。
伴着残阳,西凉军退军了。
新安城下,数万尸体血流成河,染红了这动荡的时空。
轻风吹动着残破的战旗,带走了阵亡将士们,对这个时代的控诉。
新安城血战。
终以西凉军主将李傕,中箭负伤而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