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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本王陪你一起
    渭西。

    是顾溪知的封地。

    三人凭借顾溪知的腰牌,一路畅通无阻。沿路多加打听,也没有佟守良派去西凉的亲信消息。

    不知道,是三人脚程慢,还是走了不同的路。

    沿路之上,顾溪知将西凉现如今朝堂之上的形势一点点分析给良姜知道。

    两人一同抽丝剥茧,寻找可以插手的契机。

    昼行夜宿,抵达渭西。

    良姜心里竟然生了依依不舍。

    “多谢王爷一路关照,良姜就此别过。若是能如愿大仇得报,找到佟守良叛国投敌的罪证,良姜必要亲自前往渭西,答谢王爷援手之恩。”

    顾溪知勒住马缰,望着西凉方向:“你一个女子,孤身一人,闯龙潭虎穴,难道真的不怕?”

    “怕!”良姜十分坦诚。

    顾溪知轻笑:“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良姜自嘲道:“在玉华山的时候,我师伯师兄们也老是说我胆大包天,喜欢闯祸,其实,我是吃准了他们都宠我,所以才会恃宠而骄,养成这冲动鲁莽,不计后果的性子。

    实际上我胆子小的很,怕黑,怕夜里天上的云,还怕雨天的雷,怕的事情有很多。

    这次去西凉,别说危机重重,我心底里惧怕,就连这去西凉的路,我都怕会走丢了。硬着头皮逞能罢了。”

    顾溪知淡淡地道:“那本王陪你一起去。”

    良姜一愣:“您不是与我玩笑吧?此去西凉,可不是玩笑。”

    “你一个女人家都敢孤身冒险,本王有什么好怕的?”顾溪知强调道:“国公对我也有恩。”

    可我怕啊!您可是堂堂王爷!

    “近二十多年来,长安与西凉征战不停,死亡将士无数,西凉百姓肯定对长安恨之入骨。您曾与西凉兵将数次交手,只怕有人识破您的身份,太凶险了。”

    “那就当还你一命。”

    良姜又是一怔:“你又不欠我。”

    顾溪知侧脸,一脸玩味:“你不记得了?”

    良姜狐疑蹙眉:“记得什么?我曾救过你吗?”

    顾溪知微微一笑:“猜。”

    “猜不着。”

    “你救过很多人吗?”

    良姜歪着脑袋:“救过的人算不算多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若是救过你,我一定是记得的。毕竟,像王爷这般龙章凤姿的人并不多见。”

    顾溪知只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你慢慢想。”

    自己一抖手里马缰,超了过去。

    良姜仍旧不死心,拍马追赶:“可你不是要回渭西接太妃回京吗?回头怎么跟皇上交代?”

    “家国大事,难道不比儿女私情更重要吗?我皇兄非但不会怪罪我,还要嘉奖。”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本王心意已决。观棋,回去给太妃送个口信儿,免得她们惦记。”

    观棋应声,调转马头,从良姜跟前过的时候,也压低声音吐出两个字:“愚笨。”

    “嘿……”良姜想找观棋算账,突然冷不丁地想起,顾溪知这样说自己的时候,自己问他的问题。

    瞒天过海……

    王爷您莫非有什么机密事情需要处理?

    良姜瞬间恍然大悟,像被人敲了一棍子似的,愣怔在原地。

    莫非顾溪知从一开始,就是想要陪着自己去西凉?

    也就是说,他请太妃进京也只是为了有个名正言顺的借口。

    再往前大胆推算,该不会,他不早不晚,偏生就在这时候应下简舒颜的亲事,也是为了能有离京的借口?

    上次自己提出,要亲自前往西凉,他让自己等,寻了好几个借口。

    总不会,最主要的原因,是让自己等他吧?

    自己是不是有点……自作多情了?

    她甚至于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幼稚想法吓了一跳。

    顾溪知只是念及父亲当年在军营里对他的帮扶之谊,所以略尽一份心力而已,自己心猿意马地胡思乱想些什么?

    分明知道,顾溪知今日与自己同赴西凉,乃是他煞费苦心争取来的,但是她又不敢问,怕他笑话自己。

    接下来的路程,只剩了两个人。

    因为少女情窦初开的羞涩,良姜不再像观棋在的时候那般叽叽喳喳地说笑。

    两人之间,似乎就因为了观棋漫不经心的两个字,而多了一种莫名的情愫隔阂在中间。

    顾溪知面对良姜的时候,也有了一丝不易令人觉察的不自在。

    时常二人目光偶尔相对的时候,就全都不约而同地扭过脸去,怦然心跳。

    疯了,简直是疯了啊。

    良姜暗自在心里骂自己,莫非是忘了自己什么处境吗?竟然会对这个天上皓月一般高不可攀的男人生出不该有的想法。

    从渭西到西凉关,并不是很远。

    因为二人此行机密,怕被佟守良安排在西凉关的眼线觉察,顾溪知并未暴露身份。

    良姜也女扮男装,二人统统换成商人装扮,打听了贺副将所在的衙署,已经将近正午时分。

    衙署防卫重重,想要见到贺副将不容易。

    两人并未冒失登门,而是在衙署不远的茶摊上先填饱肚子,喝了点茶。

    不时向着衙署口来来往往的人张望。

    一壶茶还没有喝完,两人就被几个士兵包围了。

    茶摊老板指着二人,十分笃定地道:“就是他们俩人,一直盯着衙署的门瞅,还提及贺将军,形迹可疑,定是西凉派来的探子。”

    领头的士兵上下打量着气定神闲的两人,盘查道:“哪里来的?”

    良姜与顾溪知对视一眼,没想到,这边关的百姓警惕性还蛮高。

    顾溪知不紧不慢:“渭西。”

    “做什么的?”

    “皮毛生意。”

    “想收什么皮子?”

    顾溪知望向良姜。

    良姜不紧不慢:“想收几张上佳的雪狼皮。”

    “空着手来的?”

    “带了点茶叶,还没到这儿呢,就出手了。”

    “凭条?”

    顾溪知摇头:“没有。”

    “没有?”士兵顿时警惕起来:“你这一路之上都没人查验凭条吗?”

    良姜道:“半路丢了,我与你们贺将军乃是阜城老乡,就是想等他出来,请他帮忙重新开具。”

    士兵头领一挥手:“没有凭条,形迹可疑,先拿下大牢,等贺将军回来审问之后再处置。”

    后面士兵立即一拥而上。

    顾溪知与良姜对视一眼,并未反抗。

    良姜摸出一锭银锞子悄悄递给那头领:“等贺将军回来,烦请您立即通禀一声,就说有阜城故人前来,有事相求。”

    头领差事清苦,见到这银子,立即也不刁难二人了,吩咐身后士兵:“好生看守。”

    士兵领命。

    良姜与顾溪知被囚禁大牢之中,一直捱到天色昏黑,方才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