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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落难贵女的山野糙汉(12)
    这怎么又怪到他自己头上了?

    浮玥抿唇,仰着的脑袋往下看,不认同他,“这又不是你想的。”

    “可事情就是发生了。”

    而且每次都以一个始料不及的情况出现。

    时晏的思维已经发散到军营里那些胡天侃地的荒谬说辞了。

    是不是因为他和皎皎的八字不合,才导致这样的事情发生啊?

    不可能啊,当初钦天监批过命算过庚辰的啊。

    可万一是个半吊子呢?

    要真是这样,该找哪个大师改命呢?

    只要不让皎皎受伤,他什么都可以不要。

    钱财、权势……那些相比她来说,都微不足道。

    哦,得等他完成和皇兄的任务之后。

    要不时局动荡,好像哪儿都不安全。

    那她会不会生气?

    ……

    脑子里转动的那根弦已经跑偏了八百里地的时晏:好烦。

    刚刚因为浮玥亲吻的旖旎氛围被这插曲一闹,瞬间便消散无痕。

    浮玥扯扯他鬓边落下的几缕小碎发,提醒道:“你不累吗?”

    已经维持着蹲马步的姿势一刻多时辰了。

    时晏被扯回思绪,摇摇头,“不累。”

    他在军营练功都是一个时辰起步的。

    这点子强度,实在是不足挂齿。

    “所以……你是愿意同我在一处的对不对?”

    浮玥双手背在身后,笑意盎然。

    时晏的视线聚焦在她开合的唇瓣上,水润、香软……

    比他吃过的软团子还甜。

    虽然没尝到。

    尝?

    !

    浮玥眼睁睁看着时晏的脸色逐渐涨红,目光犹疑闪躲,方才还说不累的男人仓皇地往后退一步。

    “我、我愿意的。”

    终于能离开那点馨香包裹的范围,但心里好像空落落的,被撕开一道小口子,凉飕飕地透着冷意。

    时晏又往浮玥的方向走了两步。

    又退后半步。

    嗯,合适的距离。

    “我很愿意的。”又重复了一遍。

    浮玥忍笑,“好,那我不问你原因了,等你想告诉我再说,现在你只需要记得我们的约定,在你能娶我的时候,来找我。”

    一个字眼一个字眼好像被从里到外浸透了花香,熏得人飘飘然。

    娶她?

    娶她!

    时晏的眼尾好似被上了层胭脂,亮得惊人,“好,我一定记得。”

    风吹往东边,带着皎洁的月华,似有无限好光景。

    ———————————————

    院里栽种的那棵海棠树开花了,绚烂绚烂的一大片,随着微风飘落,在地上铺陈一片花海。

    “姑娘……姑娘……您在想什么呢?”

    橙影有些莫名地在浮玥跟前晃手,把望着院子发呆的姑娘拉回真实。

    “窗户边凉,您不要这样倚在上面,披风也不披一件,到时候要是又着凉,可就又要捏着鼻子喝苦药啦。”小话痨橙影絮絮叨叨,从门口进来,把炉子上煮着的茶水提下来。

    茶水已经咕嘟咕嘟冒泡,揭开盖子,一片清润的芬香往外溢散。

    间或几片卷舒的茶叶逃脱茶壶,跳进青碧色的杯盏中,自在畅游。

    回到丞相府已经好几个月了。

    过了个欢欢喜喜的年,庭院的梅花开了又谢。

    到现在,已经连海棠都落满地了,他都没来找她。

    京城皇宫。

    黑影自房顶一掠而过,极速奔驰在皇宫内殿,恍入无人之境。

    “陛下,夜深了……”李宝把盛着梨汤的茶盅放在桌上,神色担忧。

    时笙不耐烦地摆摆手,被眼前一沓接一沓的折子给气个半死。

    “混账东西……”

    跳窗而入的时晏愣住,“怎么我一进来你又骂我?我又没干嘛。”

    李宝下意识挡在时笙面前的动作骤然一松,抚着心口顺气,吓死他了,还以为进歹人了呢。

    时笙大喜,又被时晏那混不吝的样儿给弄得哭笑不得,“你怎么来了?快坐。”

    顺手就将桌上的茶汤递给他,摆了会儿,温度正好,温热润喉。

    时晏大口闷,额间碎发落下两根,晃悠悠挠着线条流畅的侧脸。

    “北边探子传信来了,该查的都已经差不多。”

    说回正事儿,时晏靠在椅背上的身子直起,一派肃杀之气。

    “那就收网吧,正巧,下月就是万寿节了,也该让朕瞧瞧有些什么礼。”

    时晏兀自把最后一口梨汤饮尽,显然是渴得不行。

    室内气氛沉重,既是为了接下来要打的一场硬仗,也是为了斩杀郢朝的毒瘤。

    既然是瘤,就应该被剜得一干二净,才能杜绝复发的可能性。

    时笙把方才将他气狠了的折子扔给时晏,时晏单手接住打开看。

    “哟,这是又惦记着我那点私产了?”

    作为明面上已经“死去”的燕王,下落不明,连尸体都找不着。

    那些获利颇丰、叫人眼红的产业,是否要按照律法进行充公呢?

    但凡充公,是否又可以按照律法进行“适当合宜”的克扣呢?

    总之是对无关紧要之人一笔意外的横财罢了。

    管它多少,来了就想接住。

    尤其是还有一个对他成见极大的弟弟在背后推波助澜。

    他可是恨不得时晏所有的东西都消失无踪,最好全都被别人瓜分了。

    时笙怒目,“这些人的胆子也太大了些。”

    怎么说呢,这事儿就像吞了只苍蝇,不会伤筋动骨,只叫人觉得恶心。

    起这折子的人,一未触犯郢朝律法,二未违背良心道德,至多说他一句迂腐古板。

    时笙又是以贤名立世的明君,自然不能单纯凭借个人喜恶处置一些人。

    其实要时晏在场,当场把人揍个半死,再由时笙好好地派上几名御医把人治得死死的,也能出口气。

    既然要讲明面上的,那咱就明摆着来。

    我打你了,但是皇上都派人给你医治了,亲自的那种。

    难不成你还要揪着王爷不放?

    那可是皇上亲自派的太医啊!

    还是好几名!

    至于治得怎么样,过程会不会有些难捱,那谁也说不准嘛~

    治病养伤哪有不疼的。

    扯到闲话家常里,若是那搅事之人还不依不饶,舆论的谴责对象恐怕就要对准他了。

    当然,这种路子通常能应用到的人也不多。

    就那么三四五六个吧。

    大多也是些官场的老滑头,到了那步,自然就把嘴巴闭得紧紧的。

    关键问题是,现在时晏已经“死”啦。

    一文一武,少了那个武,就如同被砍了一只翅膀的烤鸡,不好吃了!

    不完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