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远安到时红府刚吃过午饭。
拒绝管家给她安排午饭的想法,洛远安随意吃了几块点心,便去找丫头。
她到时丫头与二月红一起在院子里晒太阳,好不甜蜜。
那西府海棠开得极好。
双方各自打了声招呼,洛远安又用守护之力探查了一番,“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不过大病一场,还是得好好休养。”
“还要多谢洛姐那珠子,确有奇效。”院子里除了他们仨没别人,二月红便直言道。
“丫头是你夫人,难道就不是我看着长大的?你谢我做什么?”洛远安笑道。
二月红也笑,“是我失言了。”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不过珠子可得还我了,那可是洛姐我为数不多的宝贝。”
丫头从内兜里拿出一个锦袋,打开锦袋,赫然是之前洛远安给二月红那颗夜明珠。
洛远安接过丫头递过来的珠子,珠子内里还有一层浅薄的蓝光。她随手揣进衣兜里。
“人找到了吗?”洛远安看向二月红。
二月红不言,丫头还在这儿,他还没跟丫头说过中毒之事。
见二月红不言,丫头还以为是自己碍着他们谈正事了,就要起身离开。
“丫头坐着吧。”洛远安阻止道,“没什么不能听的。”
二月红皱了下眉,还是开了口,“没有。府中查遍了都没有。”
“若是无心之失,你查有心之举,自然查不到。”
“是谁?”空穴来风,既然洛远安这么说,那必然有些消息。
洛远安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说了一大堆事。
从发现丫头中毒到与二月红的书房密谈,再到自己去找陈皮与陈皮的谈话,以及留给陈皮的纸条。
丫头在一旁听得欲言又止,既心疼二月红,又心疼陈皮。
“我刚从陈家过来,陈皮已经找到了凶手。”
洛远安没理二月红那急切想要知道凶手的神情,“丫头,陈皮之前有送过你一支簪子对吧?”
“对,不过那簪子不小心碎了。”丫头回答道。
听到这儿,二月红已经知道让洛远安如此拐弯抹角的凶手是谁了。
他蹭地起身,恨不得现在就把那个害了丫头的孽徒一刀砍死。
洛远安早有预料,一把拉住他。
“二月红,你给我站住!”
“合着我刚才和之前说了那么多都白说了是吧?”洛远安站起来,冷着脸。
虽然她比二月红矮了不少,但气势很足。
“你不用再为他说什么!”他一直觉得陈皮品性不佳,却没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会伤了丫头。
“行,那我不说。你现在就到陈家去砍了他!反正他陈皮是个卖国贼,品行低劣,你砍了他也算除害。”
陈皮与倭贼合作的事刚才她已经与二人解释过,如今听了洛远安这番话,二月红倒是冷静了些。
丫头贸然接收这么大信息量,此时才明白原来中毒之事,是陈皮送的那个簪子引起的。
“二爷,你莫要怪陈皮。他送我那簪子之时,定然不知道那簪子有毒。”
这事儿二月红自然也知道,但不管是有心还是无心,丫头受到伤害是事实。
“簪子那边,我已经让陈皮按红府的规矩去处理了,待处理好了我便带他过来。”
“他原话是要杀要剐任凭丫头处置。”
二月红无动于衷,洛远安加大火力。
“陈皮得知是自己害了丫头,五内俱崩。若不是簪子那边的事还未了结,丫头身体又颇有起色,怕是早已当场自裁。”
“到底是无心之失,小师兄你要如何处置他我也不便置喙,但切莫一时意气。”
二月红差点被洛远安气笑,嘴上说着不便置喙,出头都出到他面前了。
二月红冷着脸,拂袖而去。
丫头见状,也担心地跟上去。
“洛姐放心,我一定劝劝二爷。”
“丫头”,洛远安叫住她,“无节制的爱,终究伤人伤己。”
她这话,不知说的三个人里的谁。
夫妻二人的谈心时间,洛远安自然不会横插一脚。从红府打包了两盘点心,洛远安便坐了红府的车回城南。
时候还早,她先去了趟古籍店。回来了几日,还一次都不曾去过。
店内的掌柜还是先前那个,不过岁月在他脸上添了几分痕迹。
“洛爷。”掌柜的瞧见有人进来,定睛一看,竟然是自家老板。
洛远安应了一声,还未说些什么,掌柜的便搬出了这几年的账本。
洛远安随意翻看,生意一如既往的惨淡。
掌柜的又递给了她一个记事簿,上面主要记载了解家往铺子里送的东西。大多都是古籍真迹,被收到店后面的小仓库里。
“洛爷,还有个叫黑瞎子的人找您。那人穿着黑皮衣,戴着墨镜,说是您回来了就到齐八爷府上通知。”掌柜又想起黑眼镜的事来。
“已经见到了。”洛远安合上记事簿,帮着掌柜的把那些本子都放回去。“这些年劳掌柜的费心。”
“洛爷哪里的话。”掌柜连连摆手。
“掌柜的家中可有亲眷?”
掌柜不知道洛远安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如实答道:“家中并无父母兄长,这年头世道不好,也不敢娶妻,只有一个捡来的孩子。”
“小掌柜倒是心善,那孩子遇到你便是有福了。”
“长沙城或有动荡,小掌柜若有去处,还是早做打算。”
她这样说着,又从兜里摸出个平安符来,“这东西不值钱,权当给孩子的礼物。”
掌柜知道这些大人物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洛远安说长沙或有动荡,怕是不日倭贼就要打进长沙城。
“多谢洛爷提点。”他接过平安符,恭敬回道。
倭贼早在长沙有动作,大举进犯之日不过近在眼前。
烽火近长沙,城中人心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