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眼镜取出钩爪,斜射向头顶的树根混土层。钩爪嵌进土层里,勾住树根。他用力拉了拉,很牢固。
“安安,走!”
洛远安一剑补刀倒地挣扎的面具怪,走两步收回手任由黑眼镜揽住自己的腰,两人直接用钩爪荡了过去。
两人落地还未站稳,巨蟒那健硕的蛇身便拍了过来。张麒麟见状拎起黑金古刀冲上前想要挡住攻势。
然而,人的力量在巨蟒面前显得如此渺小,蛇身只是短暂停滞,吃痛的巨蟒灵活又凌厉地袭来,不仅张麒麟被拍飞,站在祭祀台边缘的洛远安、黑眼镜更是掉了下去。
“小哥!”无邪看见张麒麟受伤心慌得很,捡了块大石头扔向巨蟒,“你冲我来啊!”
王胖子看到洛远安和黑眼镜掉了下去,目眦欲裂,“安爷!黑爷!”
他在的位置与洛远安两人掉下去的位置正对,边上盘了条大蛇,根本来不及救援。
“我去你奶奶个腿儿!胖爷我跟你没完!”王胖子没其他装备了,掏出信号弹对着巨蟒张开的血盆大口就是一枪。
信号弹在巨蟒嘴里炸开,高温焦化了它的口腔,疼得它愤怒地嘶吼,也激发它的凶性。
“快让开,里面还有一条蛇!”老痒的喊声从缝隙里传来,还在祭祀台上的三人下意识回头看去,只见洞壁开始破裂,老痒从滚落的石头和倾覆的土层间跑出来。
在他身后,是一只硕大的紫色的眼睛。
地狱之瞳,一瞬间无邪只想到了这四个字。
硕大的眼睛冲开洞壁,露出比外面这条巨蟒还要庞大的身躯。它的鳞片的红色的,眼睛很奇怪,一只眸子是紫色,另一只则是金色,比前一条巨蟒的黄金瞳漂亮了不知道多少倍。
红鳞异瞳,无邪有了猜想,“这不会是传说中的烛九阴吧?”
可那玩意儿不应该真的只是传说吗?
张麒麟肯定了他的猜测,虽然他也没见过,但照传说的描述,后出现这条红鳞巨蟒的确很像烛九阴。
比起人这种塞不满牙缝的小点心,烛九阴对黑鳞巨蟒更感兴趣。一出洞壁,两条蛇就嘶吼着打了起来。
两蛇相斗,几人作壁上观的同时找寻出路。
“凉师爷被那条红色大蛇给吞了。”老痒边躲碎石边汇报情况,“里面封住了,没路可以走!”
其实不用进去他都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但他还是带着凉师爷进去了。
中间两只庞然巨物打得如火如荼,青铜树下有螭蛊,栈道那边有面具怪,如此看来,竟然是有头顶那一片榕树根可以去试试了。
就在无邪说出想法,几人准备顺着树根往上爬时,一个人影竟然从祭祀台边缘爬了上来。
“下面涨水了,水位很高,往下走!”
王胖子定睛一看,那人影正是洛远安。
见洛远安没事,王胖子悬着的心总算放下,“黑爷呢?”
“阿齐下去探情况了!”洛远安大声回答。
烛九阴不愧是传说里的生物,黑鳞巨蟒在它面前没过几招就落入下风。
“走!”顺着水走,总比在树根洞里绕好。
几人麻溜地绑好绳子往下爬,老痒临走前深深看了眼已经重新被碎石掩埋的缝隙。
谁也不会知道,在缝隙里面的山洞里有两具尸体,一具早已腐朽得只剩枯骨,另一具则是凉师爷的。
那具枯骨身旁放了包,包里有包主人生前留下的日记,还有他的身份证件。如果无邪看到肯定要笑,这具枯骨竟然和他记不得名字的发小同名同姓。
凉师爷在天有灵则应该庆幸自己还有个全尸,没叫烛九阴真给吞了去。
几人还没降到水面,黑鳞巨蟒已经败下阵来,凄厉的嘶嚎震得青铜树上的螭蛊都退避三舍。
巨大的身躯从高处坠落,掉到水里掀起几米高的水花。
洛远安猛吸一口气,扎进了水里。这水来得奇怪,走得也奇怪,才一小会儿功夫就下降了一大截。
张麒麟拉着洛远安不让对方沉底,不知从哪里浮上来几个面具壳,无邪拿着强光手电一个猛子扎下去,又麻溜地浮上来。
“黑蟒尸体上全是螭蛊,快走!”受到光线刺激,螭蛊已经开始往几人所在的位置游来。
恰好黑眼镜游过来,张麒麟把洛远安交给他,自己拿着刀就剌手心,鲜红的血液在水波中四散。
“我的血应该也行!”无邪紧随其后,拿着小刀照着掌心就是一下。
螭蛊惧怕麒麟血,果真不再靠近。
“这水位下降得太快了,我们得赶紧走!”螭蛊危机暂时解除,上面烛九阴还在虎视眈眈。
“先顺着水走!”黑眼镜简单观察一下说道。
主要是不顺着水也不行,这水流很快,他们被水流带着在岩壁上东撞西擦,洛远安只能尽力放松自己的肢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顺着水流直接掉下了断崖,又运气很好地砸到水里。等洛远安被拖上岸,他们已经又重新来到了之前的间歇热喷泉那儿。
黑眼镜把脸色惨白的洛远安扶到浅滩上,轻抚着她的背,眼里满是心疼。
“胖子,老痒,你们俩没事儿吧?”无邪被张麒麟拉起来,站在浅水区问着另外两人。
王胖子仰躺在浅滩上,也不顾脚都还在水里,“有事!再这么下去胖爷我是真的要挂了!”
爬青铜树,爬悬崖,上栈道,这一路生死时速,压根儿没停过。
老痒也毫无形象地瘫坐在浅滩上,“还行,这走一趟,啥也没捞到!”
“都什么时候了,捡回条命就不错了!”
六人怕喷泉又起来,挪到了通道内休息。
此时既没柴火又没干的衣服可换,他们只好吃点东西喝点水保持体力。
“安爷,还好吧?”王胖子递了块糖给洛远安。
倚着石壁的洛远安接过,“没事,可能是水下多了,不太习惯。”
她那哪里是不习惯啊,即使没有记忆,她也本能地厌恶、抗拒在水里那种无力的感觉。
“接下来我们往哪儿走?”洛远安聊起正题,他们在的位置往回走似乎危险要小些。
“你们看那些壁画!”无邪指着通道外的洞壁喊道。
六人出了通道走近些,也都看清了地下河水位下降露出来的那些壁画。
壁画里的内容也与他们先前猜测的差不多,是一些面具人祭祀青铜树的过程。其中有一幅壁画十分生动,巨大的青铜树上挂满了尸体,新鲜的血液顺着血槽往下流,整个青铜树像是地狱里长出来的。
在所有的壁画中,厍国先民都戴着面具,只有一个人很特别。他雕得比其他人都要魁梧,应该是他们的首领。
无邪抓着钟乳石凑过去一看,这个首领的脖子上竟然顶了颗蛇头。
看这个形状,他猜测,祭祀台四方那看不清全貌的雕像应该都长这样。
洛远安看到那蛇头人身的雕像,与黑眼镜对视一眼后没有说话。
这种不符合人类常理的东西,他们早在神女墓就见过,而且还是一整个非正常部落。洛远安有理由怀疑,这棵树连同这个蛇头人,都是青铜门遗漏在外的异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