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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以后不会有交集了
    他一走,谢洛书拉了拉长袍,露出了下面雪白的团子。

    脚尖轻踢,把它从自己衣袍下踢了出来。

    白团子被他踢的在地上打了一个滚,站稳之后又屁颠屁颠的跑到他脚边。

    谢洛书嘴角轻扬,倒是个厚脸皮的。

    格将看着地上的猫,试探道:“公子,这猫……

    谢洛书漫不经心道:“随便。”

    随便,就是可以养的意思。

    格将顿时高兴的不行,把猫崽子拎在手里:“公子放心,我保证不让它打扰你。”

    南府。

    刚走进院子里,玉狮就蹲在门槛上喵喵直叫,

    旁边的丫鬟见了,道:“怕是闻着味了,早早就跑出来等着小姐。”

    南善宜闻言浅笑着弯腰要把玉狮抱起来,可原本眼巴巴等着她的猫却忽然凶狠的朝她哈了一口气,转身跑了,边跑,嘴里还边叫唤。

    众人一愣,南善宜慢慢直起了腰。

    银燕道:“肯定是闻着别的猫的味,生气了。”

    南善宜看着它跑开的方向,无奈摇头,嘱咐一旁的丫鬟道:“给它做些好吃的。”

    说着抬手摸了摸右肩,恰好肩膀疼的厉害,她也抱不动它。

    寝屋里间内,浴桶里的水冒着热气,玉佛姑姑伺候南善宜沐浴更衣,

    雪白的里衣滑落肩头,玉佛姑姑惊呼出声:“这是怎么弄到的!”

    南善宜侧目看向自己的右肩,原来是那处的一片紫青被玉佛姑姑看到了,这是今日新添的。

    他抓她的力道很大,像是要捏碎骨头一样。

    玉佛姑姑没有怀疑,她几乎是确定了,愠怒道:“简直放肆!”

    在外面取衣服的银燕闻声跑进来,看见那紫青,更是压不住心里的气:“别让我再遇见他!”

    那日从钟山回来小姐的肩头,腰间也是这样被他勒出来的紫青,上次的还没完全消散,如今又添了新的!

    南善宜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肩头,安慰道:“没事,以后应该不会再有交集了。”

    玉佛姑姑还是一脸愠色。

    南善宜只能浅笑道:“姑姑,肩膀疼的厉害,你帮我揉揉吧。”

    她这么一说,玉佛姑姑又满眼心疼的看向那紫青,转身去取膏药。

    银燕则盘算着怎么报复回来。

    …………

    几日后,水师大营里。

    甲板上,随将军身穿战甲,腰上佩剑,眼神犀利的看着眼前庞大的水师战舰。

    与他并肩而立的谢洛书,墨发用金冠尽数束起,身着黑金长袍,衣角在海风中猎猎作响。

    随将军侧目看向身旁的少年人,剑眉星目,五官深邃,凌厉的面部轮廓,那双漆黑的眸子里的想法,没有人能看清楚,猜透他在想什么。

    随将军想,这才是他真正的模样,不威自怒,让人不敢放肆。

    而不是平时那副故意装出来的温文尔雅,风度翩翩。

    前者,才是……

    “克采石,取太平,定金陵,这些事迹我在书中看过,也曾听许多前辈提起过。”

    平静的声音从他嘴里说出来,谢洛书侧目看向随将军。

    片刻他又看向眼前的盛景,道:“今日一见,才知龙鳞水师名不虚传。”

    “也难怪先帝为之赐名龙鳞。”

    随将军随着他的视线看向眼前的军队,眸中是毫不掩饰的欣慰和骄傲:“守大晟海防,护边境无恙,是龙鳞水师的荣幸。”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我随锡满得先帝青睐,委以重任,掌龙鳞水师帅令。”

    “随家世代,不负君恩。”

    谢洛书侧目看他的神色,想从中窥探出一点虚假和伪装,却没有看到。

    面前的人五十出头,发中已见斑白。

    可在谈起龙鳞水师,谈起先帝时,眼中热烈和忠诚让人心惊。

    不过到底是真的还是作假,谢洛书此时不予作评。

    他只相信证据,他的每一个决定关系重大,关乎国运,不可轻易决断。

    收回视线,他双手负于身后,似是随口一问:“金陵水患水师战船损毁严重,不知如今如何了?”

    随将军看向身旁的人,心下了然他不信任自己,想从自己这里知道一些有用的消息。

    不需要这样拐弯抹角的,他知道的,他都会告诉他。

    于是随将军道:“朝廷赈灾银来的及时,军中损失大多都已经弥补。”

    不待谢洛书再问,他自顾自的:“赈灾银前脚刚到,我后脚便带兵围了府衙。”

    “把属于军队的赈灾银带走了。”

    有些话点到为止,

    谢洛书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想来若他不这么做,只怕属于龙鳞水师的赈灾银也会不翼而飞,或者不完整了。

    对他的话谢洛书不表态,只是看着海面道:“北境有南荣军,南境有林氏一族,就连这海防也有随将军坐镇的龙鳞水师。”

    “有诸位在,乃大晟之幸。”

    这些话,让随将军心里咯噔一下。

    他驻守金陵,未曾见过雍湛帝,只知他在位这些年,大晟国力日益强盛,百姓称赞不已。

    可说到底,他终究没与他打过交道,亦不知这位年轻帝王是个什么样的人,又是何等心性。

    藏下心里的惶恐,他抬眸看向面前的人:“世子说笑了。”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世子所说这些,不过是为人臣子的本分。”

    “是陛下的恩赐。”

    听完他表忠心的话,谢洛书嘴角轻扯,他现在越发确定,这随将军是知道些什么了。

    见他不说话,随将军继续道:“世子在金陵若有用得到本将军的地方,尽管开口。”

    谢洛书露出客气的笑意:“自然不会和将军客气。”

    回到随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拜别随将军,谢洛书和凌山朝东院走去。

    刚进屋坐下,雪白的团子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迈着小短腿往谢洛书膝盖上爬。

    许是今日心情不错,难得没被人扔出去。

    谢洛书捏着它的后颈把它提起来放在膝盖上,指腹挠了挠它的下巴,挠舒服了,小奶猫仰起了脑袋,讨好的叫唤。

    烛光折射的阴影下,凌山在自家主子的身上看到了难得的平和柔软。

    见惯了他杀伐果决,不威自怒的模样,让他身边的人都忘了,千金之子,怒则浮尸,不过也才二十四五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