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剑拔弩张,格将见状马上上前把破坤拦人的手臂按了下来:“我家公子就是想和你家小姐谈谈。”
“他之前还救了你家小姐好几次,不会对她做什么的,你放心。”
听他提起救人,破坤面上神色缓和了一些,因为此事他确实对谢洛书心存感激。
片刻他放下了手臂,面无表情道:“若敢冒犯我家小姐,我定杀了你。”
格将听完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去看自家公子的神色,活了这么多年,公子只怕还没听过有人和他说过这种话吧。
谢洛书神色淡淡,并未将这话放在心上,抬脚越过他朝走廊拐角走去。
此刻,破坤没有错过南善宜回来时候眉眼间的愁色,定是因为他家主子做了什么。
格将百口莫辩,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家公子到底和南小姐说什么了,只能不断后退,站在凌山身边。
一直沉默的凌山抬头看向对面的破坤,冷冷开口道:“在这里动手,怕是不好收场。”
“而且刚才若真有什么动静,我们不可能都没听到。”
他说的有道理,破坤心想,而且若发生什么小姐一定会叫他的,可若没发生什么,她面色怎么不对。
思索间,谢洛书回来了。
察觉到破坤审视的眼神,他不以为意,转身下楼。
见他直接离开,凌山立马抬脚跟了上去。
格将站在原地一愣,扭头对着破坤道:“肯定是有什么误会,我先走了,兄弟。”
说话麻溜的追上前面的两人。
雅间内,南善宜一进去,坐着喝茶的慕笙闻声回头,面上带着温和的笑:“善宜,你回来了?”
谢洛书方才说的话在脑海里响起,南善宜看着正对着她笑的慕笙略微失神。
她微微一笑:“嗯。”然后走回位子上坐下。
随春生这会已经喝醉了,直接趴在桌上没了动静。
南善宜伸手晃了晃她:“春生?”
随春生只是哼唧了两声就继续睡了。
慕笙倾身为南善宜添茶,一边道:“她喝醉了,待会我和你一起送她回去吧。”
“慕笙公子,你喜欢我吗?”南善宜答非所问,慕笙惊讶抬头,手里倒茶的动作一时忘了反应,茶水满溢出来。
回过神来他立刻放下茶壶,手忙脚乱的清理桌面,好像想借此来掩饰他的紧张。
可是他几乎瞬间涨红的脖子和脸色出卖了他。
桌子总有清理完的时候,屋内安静下来,两人面对而坐。
南善宜端坐着,背脊挺直,双手交叠落在腿上,她落在他身上的眼神依旧和平时一样柔和婉约,慕笙却觉得有千斤重。
他没想过她会这样直接的问他,既然她知道了那就没什么好藏的了,片刻,慕笙缓缓抬头和她对视,面上含笑,温润如玉:“我还以为你察觉不到呢。”
“毕竟……
他视线落在睡着的随春生身上又扫了一眼门外,无奈道:“大家都知道,就你不知道。”
若不是因为谢洛书说了,南善宜应该也不会这么快意识到。
慕笙笑容坦然,眼眸剔透,不卑不亢:“佩玉琼琚,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我心悦善宜久之。”
他的语气笑容让人在凛冬如沐春风,南善宜却走神了,这样才对啊。
怎么会有人说喜欢的时候是那样的霸道强势。
回神后,她看向对面慕笙的眼睛,认真坦诚:“谢谢,但是抱歉。”
“我对你只有朋友之意,没有男女之情。”
本该是一场风花雪月,奈何她心硬如铁。
若是别的女子在面对慕笙的心意时,哪怕不喜欢也不会这么直接的拒绝,毕竟慕笙公子在金陵是何许人也。
偏偏她不仅拒绝了,还不留余地。
因为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她的话让慕笙一愣,很快他面上苦笑,以开玩笑的语气对南善宜道:“意料之中的答案,还是让人心痛。”
他看着南善宜温和笑道:“你向来聪慧,心思细腻,并非迟钝之人。”
“察觉不到是因为你从来就没把我们的关系往男女之情想过”
“所以我想你应是对我无意。”
“可却又心存侥幸,想着现在没有,万一以后会有呢。”
“就想着在等等。”
“现在看来你怕是连等的机会都不会给我了。”
不然怎么会这么不留余地的拒绝,慕笙想。
南善宜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也是第一次经历这些事情,片刻她试图安慰道:“你以后会遇到更好,更适合你的。”
慕笙眸中滑过无奈,心想,可是善宜,你不是我,又怎么知道什么对我来说才是最好的。
面上却不显,依旧浅笑着:“那就借你吉言。”
南善宜微微颔首,沉默了一会她又道:“你以后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南小姐吧。”
慕笙眸中刻意维持的笑意一顿,然后故作轻松道:“你是真的决绝。”
“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该给别人期望。”南善宜认真道
她看向慕笙道:“你的曲子我会帮……
“我忽然觉得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改,就先不麻烦你了。”慕笙打断道,那首曲子已经没有意义了
南善宜闻言,也没说什么,只是平静道:“好。”
慕笙忍不住去看她的神色,他因为她心绪波澜四起,不能平复,而她却平静如幽泉,静寂无声。
她一直都是这样的宁静,让他忍不住去想,要怎样一个人才能牵动她的心绪。
他没见过她像春生一般开怀大笑,也没见过她悲痛哭泣,她少有的欢喜里却好像总有牵制。
哪怕装的再好,慕笙也坐不住了,他喜欢她这件事对她来说也许太无足轻重了,让他慌乱的想要逃离这里。
于是他起身道:“我便先回去了。”
“好。”南善宜平静颔首,没问为什么,也没有挽留。
转身的一瞬间慕笙终于忍不住,凄凉一笑。
门一开一闭,屋内再次陷入平静。
“你是真狠心呐。”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南善宜手中的茶盏一晃。
她侧目看向趴在桌上随春生,不解道:“醒了为什么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