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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劫持
    侄儿,我们来日方长,待我陈兵直驱长安时,便送你还有周怀谦去和你父皇团聚!

    见他要跑,周朝运神色凌厉,拉紧缰绳追了上去。

    沈云起正在奋起杀敌,脱不开身,一剑抹了身前人的脖子,见状沉声道:“周礼度!回来!”

    周朝运没有回头,他只想着要康王死。

    见他失了理智,沈云起只能对凌山和殇魅道:“跟上去!”

    眼看着几人消失在视线里,沈云起面色暗沉,直接杀红了眼,染血的眉眼如地狱阎罗,只一个眼神就震慑住了对面的逆贼。

    他看向随将军,厉声道:“这里交给将军了!”

    “好!”随将军一边杀敌一边回道

    “驾!”黑马嘶鸣快速在林间疾驰,朝几人消失的方向追去,山上的雪并未融化,行路不易。

    南善宜坐在悬崖边上,俯瞰山下雪景。

    破坤把新燃的炭盆端到她身边放下,南善宜看了一眼笑道:“怎么还带这个了?”

    没有说话,破坤站在她身旁一起看着雪景。

    “落了雪是不是更像浮屠城的山了?”轻声询问,南善宜目光直视雪盖山头

    脚踩在雪地里,她继续道:“只是北境堆在地上的雪是硬的,而这边是松软的。”

    破坤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站在她身旁。

    忽然他听见她问:“外公驰援浮屠城的时候,你在。”

    “你看见了什么?”声音悠远

    看见了什么,破坤握剑的手一紧,当年浮屠城惨象只字不敢提。

    早就知道他什么也不会说,也不期望他的回答。

    抬手抚摸腕间的红玉镯子,她轻声道:“我这几日总做梦,梦到以前。”

    “其实我放不下的不是他弃了我,而是他弃了娘亲。”

    “你说在弃的那一瞬间,他在想什么?”

    玉佛姑姑走过来刚好听到这一句,敛了面上的悲色,她笑着上前道:“小姐,让银燕陪你去看梅花吧。”

    “好。”南善宜闻言没有拒绝,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银燕快速上前,跟在她的身边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梅林里,悬崖边上双方对峙。

    康王和周朝运骑在马背上对视,既然无路可走,那就同归于尽,康王眼中划过狠厉。

    他身边还有些侍卫,可偏偏周朝运身边的凌山和殇魅都不是善茬,要取他的命怕是不容易。

    银燕在远处剪梅,一边笑道:“开的真好看。”

    她头也不回道:“小姐,开春我们也在院子里种几棵梅花吧。”

    “嗯。”南善宜站在梅花树下,失神回应,兴致不高。

    听见身后远处传来一些事情声响,南善宜回头望去。

    茂密盘错的梅林里隐约看见人影,以为是来赏梅的游人,并未怀疑,微低头躲开绽放梅花的枝丫,朝那边走去。

    拔剑对峙的画面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映入眼帘,白净的雪地里好多地方被血渍泅红,

    凌山先看见了她,眸中错愕:“南小姐!”

    周朝运闻声侧目,在看见她的那一刻暗沉的眸光一滞,眉头紧锁。

    向来擅长拿捏人心,康王没有错过这一瞬间,眼神示意,下一刻他身旁的侍卫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南善宜身边,染血的刃架在了她颈肩把人带回了康王身边。

    速度之快,他冲过来时带起的风,扬起了她颈侧的墨发。

    银燕站在远处,手里的梅花掉在了地上。

    正准备上前,却和破坤视线交汇,见他朝自己摇了摇头,银燕会意,慢慢朝后面退去,消失在视线里。

    破坤面色凝重,南小姐身边的侍卫向来和她形影不离,希望这一次也不例外。

    周朝运眸色一沉,面上故作随意,嘴角一扯,话语嘲讽:“这是在做什么?”

    “放我走!不然我杀了她!”康王眸中阴翳的和谢洛书对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若是死在了这里,十多年的筹谋就毁于一旦了,他不甘心!

    他话一说完,劫持南善宜的侍卫手里的利刃就划破了她细嫩的皮肤。

    细眉微蹙,南善宜微微颤抖,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你把我当成了谁?”

    拉着缰绳的手青筋暴起,周朝运面色却一派不屑:“这些年你没听过我是什么名声吗?”

    “我不是你兄长,你凭什么以为我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放了你?”

    南善宜视线和他交汇,眸中害怕和无奈交织,他输了,现在装的再像,他第一眼下意识看向她的眼神就出卖了他,担忧和恐慌溢出眼底,怎么可能是不相干的人。

    周朝运这句话好像踩在了康王的尾巴上一样,只见他面色铁青,暴戾疯狂:“不相干的人?”

    看向一旁的侍卫,眼神示意,侍卫会意,劫持着南善宜往崖边退去。

    “既然是不相干的人,死了就死了,算是给本王陪葬了。”康王看着周朝运,眼睛里胜券在握,他曾经在天子脚边蛰伏数十载,最擅长的就是揣摩人心。

    清润的眸子里滑过疑惑,那人自称“本王”,他是王爷?

    如今圣人身边的亲王只有摄政王一人,其余倒是还有几位册封的外姓王爷。

    视线落在康王身上,那他是谁?

    不待她想明白,侍卫就拽着她带到崖边,作势要将她推下去,崖下迷雾笼罩,不可见底,南善宜闭上了眼睛。

    “够了!”周朝运终是出声了

    康王满是褶皱的脸布满虚伪的笑意:“下马吧,我的好侄子。”

    来不及思索那句“好侄子”的深意,南善宜看着对面的人翻身下马,走到一旁让开道。

    凌山和殇魅只能跟随,手中握剑站在他身旁。

    康王回头看了一眼崖边的侍卫,只见那侍卫忠诚无二:”王爷快走,属下就不能随王爷南下了。”

    收回视线,康王手中的鞭子一扬,抽在了身下的马身上,快速离开。

    眼睁睁看着他带着人马离开,谢洛书眸中暗沉,冷如寒冰。

    看向崖边的人,他寒声道:“放人。”

    她要万无一失,平平安安,他做的取舍才是值得的。

    侍卫僵持着,笑道:“等我家王爷安全离开钟山地界,我自会放人。”

    不拖住他,他随时可以去追王爷。

    远处忽然飞来的箭羽打破了他的如意算盘,拿剑的手被箭射伤,手上力道一松,剑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