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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坠崖
    破坤手里拿着弓箭快速上前,玉佛姑姑和银燕紧随其后。

    视线和谢洛书交汇,南善宜反应迅速的从侍卫手里挣脱出来,朝对面的人跑去。

    谢洛书比她更快,大步冲上前把人抱进自己怀里,以背对着康王的侍卫。

    眼看着大势已去,那侍卫眸中决然大喊:“去死吧!”

    说完奋不顾身的朝二人冲去,把人撞下悬崖,意图同归于尽。

    “小心!”

    “小姐!”

    几人冲上前去,站在崖边往下看。

    只见离他们数丈处的峭壁之上,谢洛书一手抓着石壁,血肉模糊,一手紧紧拉着悬空在石壁上的南善宜。

    因为用力,额角筋络凸起。

    南善宜欲低头看下去,却被他出声制止,嗓音暗哑略微轻颤,他低头看着她:“别低头。”

    脚下雾气茫茫,看不清是个什么样的情景。

    悬崖上,凌山面色凝重,对伤魅道:“我去找绳子!”

    说完匆忙转身离开。

    身体悬空,除了他的手,这一刻她再无可依附。

    南善宜两只手紧紧的拉着他,抬头看他,视线落在他因为用力而被划破的指尖。

    视线交汇,他眉头因为力竭而紧锁。

    明明担心的不行,嘴上却不饶人:“不是让你别出门吗?”

    “为什么不听?”

    感觉手骨都快被他捏碎了,忍着疼痛,南善宜道:“遇见你,倒霉的很。”

    谢洛书被气笑了:“以后我的话听吗?”

    “不听!”南善宜难得有脾气,这会又气又急

    却再触及他的幽深的视线时,不自然的避开:“听。”

    谢洛书嘴角微微上扬,听就好。

    过了好一会,南善宜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力竭。

    手上凸出来的岩石忽然碎裂掉落,两人失重下坠,南善宜吓的闭上了眼睛。

    “小姐!”悬崖上的人束手无策,惊呼出声。

    一手揪住悬崖上长出来的枝蔓,谢洛书咬着牙稳住身子,低头道:“别怕。”

    手上的血染红了藤蔓,他却故作轻松,嘴角上扬:“不会让你死的。”

    “大不了一起掉下去。”

    南善宜眸中湿润,瞪了他一眼,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笑!

    “谁要和你一起死?”低头看了一眼脚下深渊,南善宜低声抱怨。

    目光触及她湿润的眼眸,谢洛书心中轻叹了一口气,不再逗她,轻声道:“别怕。”

    手上的枝蔓一松,两人又下滑了几分,南善宜抬头看向拉着她的人,问道:“如果放手,你一个人能上去吗?”

    闻言,谢洛书眸光一凛,声寒呵斥:“在想什么!”

    他道:“上不去!这么高你当我是神仙!”

    南善宜被他逗笑了,心里的沉重轻了些许,眸中水光里带着柔和,颤声道:“那我就心安理得的拽着你了。”

    “拽着吧。”谢洛书看着她,心里重复,一直拽着吧。

    悬崖上凌山去而复返,这次和他一同回来的还有其他人。

    一声“云起将军”传入众人耳中。

    背对着悬崖的玉佛姑姑和破坤神色一凛,背脊僵硬。

    而悬崖下面的人也听见了。

    谢洛书嘴角上扬,悬着的心终于有了片刻的轻松。

    他信云起,胜过所有人。

    他垂眸看着南善宜,安抚道:“没事了。”

    南善宜早在听见那声“云起将军”时,整个人便如遭雷劈。

    此刻谢洛书对她说的话更是充耳不闻。

    悬崖上,沈云起看着下面的万丈深渊,面色暗沉:“放绳!你们几人随我下去。”

    身后的侍卫即刻把绳索抛下悬崖。

    沈云起脚下微动,侧目和玉佛姑姑四目相对。

    熟悉的面容忽然出现在眼前,再见恍如隔世,眸中错愕,由不确定到确定,张了张嘴欲问什么,却被身旁的侍卫打断:“将军,好了。”

    情况危急,耽搁不得,沈云起没说什么,深深的看了二人一眼,随即转身拉着绳索下崖。

    由上及下的身响越来越近,察觉到她的走神,谢洛书道:“善宜,抓紧我。”

    南善宜回神,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汗水从他眉心滴落。

    收回视线低头看向脚下,湿润的眸中脆弱不堪,片刻眸中划过决绝。

    心中有不好的预感,谢洛书还没来得及问,上面就传来熟悉的声音:“礼度。”

    就在他抬头望去的那一瞬间,掌心的手腕忽然滑走。

    视线里的人缓缓闭上了眼睛,任由失重感将她包裹,掉下悬崖,火红的狐裘里是一身素白的衣裙,此刻像一只蝴蝶,离他越来越远。

    “南善宜!”

    没有犹豫,谢洛书放开了手里的枝蔓,也放弃了近在咫尺的沈云起伸向他的手。

    不顾一切的和她一起跌下悬崖。

    南善宜闭着眼睛,眼泪从眼角滑落。

    她知道自己太怯懦了,懦弱到宁愿跳崖,宁愿去死也不敢见他。

    她太害怕了,害怕去面对那一切。

    明明她什么也没有做错,却好像背负了天大的罪孽,十七年里,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挂在颈间的玉佩从衣襟里滑了出来,看着那抹浓重的墨青色,南善宜水光粼粼的眸子里划过不舍。

    “外公,对不起,儒珍不孝。”

    记忆里,白发苍苍的老人拉着她的手站在浮屠城的城墙上,看着南家诸位将领率领南荣军出征。

    世人有言,得南荣军者得天下。

    七十万南荣军,动则蹄铁震江山。

    他说:“儒珍,记住你的姓,你的名字。”

    坠落江中,溅起了水花。

    江水从口鼻灌入,寒凉刺骨,身体不断下沉,犹如盛开在水里的莲花,视线里手腕上的红玉镯子越来越模糊。

    我的姓,我的名字。

    南荣……

    混沌的思绪在听见落水声时有了片刻清明,艰难的睁开眼睛,看着朝她而来的身影。

    那玄色长袍上的金色水波纹是那么的熟悉,那张脸是她喜欢的人。

    厚重的手掌捞过不盈一握的腰肢,水中白色衣裙和黑色锦衣交织不分彼此。

    悬崖上,沈云起沉着脸从悬崖下上来。

    格将着急上前询问:“公子呢!”

    “立刻派人去崖下寻找!”眸中深如暗域,薄怒翻滚。

    就差一点点!

    他却头也不回的放了手,他是疯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