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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扎木现在的身份,只不过是俺答汗派来的贸易商队领队,没有国书,没有参合,也没有去皇宫,根本不能称为蒙古使者。
严蒿一拍堂木:“马扎木,你休要蒙混过关!你只是一个蒙古商队的领队,与普通进入大雨做生意的外国商人,别无二致!你并非使者,没有外交身份,那你也必须接受我大雨的律法约束!跪下!”
外商们彼此对视,却没有闹事,也没人喧哗。
马扎木还想顽抗,但陆权早已看他不顺眼,站在衙役中间,断喝一声:“还不跪?仔细打断你狗腿!”
衙役们顿时齐声虎吼:“威——武!”
马扎木吓得腿肚子发软,噗通一声,给严蒿跪下了,与那老板并排。
外商们纷纷侧目。
马扎木抗议道:“严阁老,你说过不用刑的!”
严蒿淡淡道:“这不是用刑。按照我大雨律,到了大堂上,原告被告跪着回话,这是规矩!你没看原告王森也跪着?”
马扎木悲哀地发现,自己说是提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但还是着了严蒿的道儿!
自从他答应严蒿对簿公堂,由严蒿审讯此事的一刻起,他已经上了严蒿的当!
一旦对簿公堂,严蒿就可以以大雨律,按照大雨的各种规矩,一条条地压下来!
在大雨,跟一个大雨首辅,公堂上对质,人家坐着,你跪着,人家有大雨律,你只有一张嘴,人家有能吏、有衙役、有捕快,还有锦卫,有整个城市老百姓做人证,你丫的还是只有一张嘴啊!
光是一个【大雨律】,林林总总,事无巨细,五万多条规定,没有几年时间,根本看不完。何况还有号称考死你的【大诰】,内容更多,加上历朝历代的皇帝对刑名的诏书,更是数不胜数。就算是大雨的总督、巡抚、府尊、县令,也未必都能背下来,也要经常问聘用的刑名师爷。
(科普一下,老朱是个完美癌、控制狂、处女座,大雨律是他亲自制定颁布的,极其详细,连你卖房子需要先卖给亲戚,亲戚不要再卖给邻居,邻居不要再托牙行卖给外人都有规定。后来朱重八还觉得不过瘾,不够全面,又煞费苦心,弄出一个【大诰】,作为大雨律补充。这个【大诰】更具体,更让官员们绝望。)
(另外,唯一真心喜爱老朱繁杂法律条文的,只有绍兴的刑名师爷。也只有他们才能弄清楚这么复杂的条文,且作为发家致富的不二法门。他们就是这个时代的专业律师。要打赢官司必须买通他们。)
马扎木他一个蒙古人,更是两眼一抹黑,有理说不清啊。
这年头又没有律师,严蒿说什么,还不就是什么?
马扎木很后悔啊,但此时如果退出公堂,且不说严蒿肯不肯放过,光是外商们狐疑的目光,就让他没法交代。
马扎木也只好一条道走到黑,硬挺着抢先要恶人先告状:“严打人,我要控诉···”
他话音没落,严蒿一撇嘴,一旁的海清已经愤怒拿起惊堂木,猛然一拍,怒吼一声:“毋那大胆被告!源辅大人让你说话了么?大雨律规定,官不问,民不语!要再不经许可,胡乱说话,按照咆哮公堂论!要打40大板!”
“我……”马扎木委屈的眼泪都要落下来了:“大人,你说过不刑讯逼供。”
这次也轮不到严蒿套路了,他左边的王家屏已经十分机敏,代为笑着回答:“这不是刑讯逼供,这是大雨律规定!念在被告你是初犯,不懂规矩,这次就免了板子。但如果再犯,那就没情面可讲了。”
严蒿赞赏地看了一眼王家屏和海清。
呦呵,套路学得快,孺子可教也!
马扎木肺都要气炸,但三木之下,也只好憋屈地直挺挺跪着,想问自己什么时候站起来,但又怕咆哮公堂不敢说话。他能感受到身后陆权不怀好意的眼睛,一直盯着他屁股,大有盼着他张嘴说话就一脚踹翻,大板子死命招呼的架势。
严蒿淡淡道:“原告,将事实说一遍。不得遗漏。”
王森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中间,马扎木几次要恶人先告状,混淆视听,鼓动外商们,却只感到脖子后面凉飕飕的,知道陆权随时要发难,只好眼泪汪汪,憋着不说。
他这才明白,为何大雨很少有靠耍嘴皮子吃饭的讼师。
没办法,讼师地位太低下了。
按照大雨律,讼师上堂,除了有功名之人,必须跟原告被告一样跪着。
没有官员允许,讼师也不能随便说话。
如果讼师代为辩护的被告,被证明有罪,讼师明知他犯罪却要辩护,也要同罪处置啊!
这简直杜绝了一切靠嘴皮子吃饭的可能。
故而大雨民众打官司,往往去贿赂官员身边的刑名师爷,而不是找讼师,那基本没用。
马扎木心中那个悲痛啊。
大堂上不让随便说话,简直将他一身嘴皮子功夫废掉了9成!
好容易,严蒿问完了王森,转向马扎木:“被告,有何补充?”
马扎木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补充?
什么叫补充?
丫的我要推翻他所有的说法啊!
马扎木大叫道:“大人,他说谎!”
他话音未落,陆权一板子就抽在他屁股上,疼得他嗷嗷叫,跳起来。
“你干嘛打我?”
陆权一脸正气凛然:“你说话声音太大!咆哮公堂!”
“我……”马扎木感觉一股闷气出不来。
为了不挨打,马扎木只好降低了八度,以只能勉强让众人听到的小声音道:“大人事情不是这样的。是那样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