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瑶窒息了那么一下子,之后委屈扒拉道,“一万两银子而已,殿下怎么这么抠呢?”
周围宫人们惊呆——见过口无遮拦的,没见过这般口无遮拦,午膳时对皇上说话时便没太多敬畏,如今对太子,可以说毫无恭敬可言了。
就在宫人们担忧太子会降罪陆云瑶时,太子却笑道,“对啊,本宫就这么抠,方才母后也说本宫抠了,如今自然要做到名至实归吧。”
皇后失笑,“太子,别欺负人家小姑娘。”
太子道,“偏要欺负。”
“……”皇后心想如果没记错,自己儿子也快而立之年了吧?不说成熟稳健,却也进退有度,今日怎么和那少年一样,开始专心欺负小姑娘了?
皇后道,“不过,这一万两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水风扇的银子?”
“不是,”太子邪恶地撇了陆云瑶一眼,“是她出卖您的银子。”
“……”陆云瑶恨得咬牙切齿——这个狗太子!
“出卖?”皇后吓了一跳。
太子道,“是,刚刚她不是和您说了一些话吗?儿臣便用一万两买来消息……”
还没等太子说完,陆云瑶惊慌道,“等等!皇后娘娘您别听他的,一定要听民女解释!民女确实不应该把那件事出卖给殿下,但他威胁民女,民女小胳膊拧不过大腿,想着早晚得说,还不如套点利益来得实在。”
皇后都快听愣了。
陆云瑶生怕皇后对她的有不好的印象,破坏她“傻白甜”的人设,急忙开始拉关系,“民女对天发誓,如果换了别人,别说一万两银子,便是十万两二十万两,民女都不会说,但太子殿下不然,太子殿下特殊。”
太子心情愉悦,“本宫特殊在哪里?”
“殿下是民女的姐夫啊?是一家人啊。”陆云瑶把陆云佩感谢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太子却噎住,面色凝了一下。
“殿下,您怎么了?难道不是吗?”陆云瑶捕捉到太子的不自然。
太子调整好了表情,“说得没错,一家人。”
“是吧。”陆云瑶这才放下了心。
皇后看着太子隐隐难看的表情,眉头微微皱了皱,但最后还是掩了过去。
这时,有宫人上前,说皇上召太子过去,太子离开,将陆云瑶留了下来。
没了人,皇后问道,“你的上妆术是和谁学的?”
陆云瑶回答,“回娘娘的话,和谁都没学,自己琢磨的。”
“琢磨?”
“是啊,从前母亲让民女读书习字,但民女不喜欢,便一边表现得读书糊弄她,一边自己玩些小玩意,无论是什么,只要看见,民女就想改良一下,左右比读书好玩。”
皇后了然,对齐嬷嬷低声说了几句,齐嬷嬷离开,没一会回来,手上还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一副纯白却又泛着五颜六色的头面,其材质与陆云瑶刮高光粉的朱钗相同。
陆云瑶是何等机灵的人?瞬间便明白了的皇后的意思。
“娘娘,民女从前在家中便有一些小想法,制作一些独特的妆品,无奈家中材料匮乏无法实施,如今想着娘娘这里好东西多得是,民女想为娘娘做一套妆品。”
皇后等的,正是这句话。
“好啊,需要什么与齐嬷嬷说罢,但别忘了你答应皇上的晚膳。”
“……”陆云瑶很无语,难不成她就是个厨娘命?在楚王府当厨子,跑到皇宫里也当厨子,“是,娘娘。”
随后,皇后午睡,陆云瑶便忙了起来。
因为皇后午间休息,陆云瑶自然不好继续赖在其房间里纳凉,便到了正厅,好在皇宫房屋设计本就冬暖夏凉,虽没有水风扇,但周围放了不少冰块,也不算太过闷热。
陆云瑶先去小厨房,把无骨鸡爪和奥尔良烤鸡的方法教给了厨娘,厨娘细心学着,开始尝试着制作。
另一边,齐嬷嬷找来陆云瑶要贝壳和珍珠,更将坤宁宫的宫女集中起来,所有人都放下手里的活,听陆云瑶安排。
因为要什么有什么,这回陆云瑶可就放开了干了。
贝壳?刮!两名宫女负责刮贝壳,混合珍珠粉做高光粉。
珍珠粉?刮!
黑色珍珠,价值连城?连就连,刮!做眼影和鼻影。
还有什么腮红什么,直接拿来最名贵颜料,砸!砸得细细的粉,混合珍珠粉用。
黛笔?重新做!先做成细细的铅笔芯状,然后用上好的丝绸布条缠上去,做成眉笔和眼线笔。
又结合卫国的一种独特工艺,做成胶水,准备弄双眼皮胶。
管他有用没用,就是做!
一下午的时间,陆云瑶如同一只忙碌的小蝴蝶,一会去小厨房看看厨娘们的成果,一边又跑来看看宫女们的制作工艺,一口气忙到了下午,准备上妆。
皇后很重视这一次晚膳,或者在其心里,这是决定生死之战。
陆云瑶也很重视,对于陆云瑶来说,这是大腿的生死之战,四舍五入也可以当成她的生死之战。
皇后在沐浴,陆云瑶在皇后的“衣帽间”翻找。
好在皇后是个审美在线之人,知晓自己适合什么颜色、什么款式,所以可供选择的衣服不少。
陆云瑶被一件白色丝绸裙子吸引。
这裙子很薄很修身,却与陆云瑶之前见过流行的层层叠叠的裙子不同,这种裙子如果稍微改良一下,就很像旗袍。当然,开衩露腿的旗袍,陆云瑶是不敢搞的,如果搞那种衣服出来,还没等被玄德帝打死,先被皇后打死了,但可以改成鱼尾裙样式的衣服。
齐嬷嬷见陆云瑶盯着白裙子出神,好心讲解,“陆姑娘,这裙子皇后娘娘怕是穿不了了,留下是为做纪念的。”
“为什么穿不了?”皇后身材窈窕,应该不会穿不进去吧。
“这是三十几年前流行的裙子了,时下已经没人穿,”齐嬷嬷看着这裙子,思绪好似回到当年的青春年少,“这条裙子是娘娘和皇上第一次见面穿的裙子,皇上还称赞娘娘为白莲,很有意义。”
“三十年前的裙子?但现在看起来也是洁白如初,并未泛黄。”
“是啊,因为这条裙子意义重大,所以娘娘命人保存得很好。”
陆云瑶点头——虽然此白莲非彼白莲,但玄德帝还真蒙对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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