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瑶拽着这条裙子便出了来。
齐嬷嬷不解,“陆姑娘您真是要做什么?难不成您要让娘娘穿这条裙子?这裙子穿不得了,这个款式已没人穿了。”
陆云瑶压低了声音,“没人穿,娘娘才要穿嘛,嬷嬷您幻想一下,娘娘穿着第一次见面的裙子穿再皇上面前,两人喝酒回忆一下年少时光,能不动容?能不喝多?咱们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想灌了皇上,留在坤宁宫吗?但皇上海量,如果娘娘灌失败了怎么办?”
齐嬷嬷恍然大悟,“陆姑娘有道理。”
“但这条裙子却要改一下。”
“怎么改?”
“这样,把这个领口向下改改,腰部收紧,还有双膝的地方也收紧。”
齐嬷嬷几次欲言又止,但看见陆云瑶那般自信,再想起自家主子独守空闺,便心一横,按照陆云瑶说拿去找擅长女红的宫女了。
一炷香的时间后。
皇后沐浴完,换了一身锦缎里衣坐在梳妆镜前,陆云瑶拿着新出炉的彩妆翻看,心中谋划着要怎么为皇后上妆。
皇后笑道,“水风扇真是个好东西,若是平日,沐浴后少不得要出上一些汗,但现在几乎不流汗不说,周身的皮肤好似也光滑许多。”
陆云瑶道,“那是因为天热时,为方便流汗,皮肤上的汗毛孔扩张;相反,不流汗时,汗毛孔紧闭,所以手感平滑。不过娘娘的皮肤是真的好,几乎没什么汗毛,皮肤细腻得好似十几岁的少女一样。”
皇后噗嗤一笑,“你这小百灵鸟,又开始唱歌了不是?”
陆云瑶一本正经,“民女才没唱歌,民女是实话实说。”
“好好好,你实话实说。”
皇后在梳妆台前坐好,心中满是期待,陆云瑶也开始正式为其上妆起来。
晚膳的妆容和午膳妆容一样,陆云瑶也就这点能耐了,让她画个别的妆,还真是为难她。但晚膳的妆容明显比午膳时要好,因用眼影鼻影不再是从木炭上刮下来,而是用黑珍珠,所以色调更柔和、粉感更细腻。
因为有了眉笔和眼线笔,便将皇后寡淡的眉眼描绘得十分精致,再用火燎过的木棍将睫毛烫弯,陆云瑶来了一个骚操作——双眼皮胶。
这是用一种糯米胶和宫中的胶水融合而成,陆云瑶不知其会不会好用,弄出来死马当活马医。
先用细细的毛笔刷上胶,画在皇后双眼皮褶皱处,随后用扇子小心吹干,待有分干时,用小木棍压着理想褶皱处,让皇后睁开眼。
当皇后睁眼时,宫女们满是惊叹。
“太神奇了!陆姑娘真是有一双妙手!”别的宫女不能直接开口夸奖,齐嬷嬷是可以的,更对自己夸奖毫不吝啬。
皇后好奇地看向铜镜,也是惊讶的睁大双眼——两只眼睛明明都是她的,却一个大一个小,再仔细看去,实际上眼帘大小未变,而是右眼上面多了一丝褶皱,这褶皱加大加深了原本小小的双眼皮,所以眼睛看起来更大了。
陆云瑶笑眯眯,“齐嬷嬷言重了,是皇后娘娘本身的眼睛好看,所以才能沾得好看。”心中暗道——真没想到第一次搞双眼皮胶就成功了,难道她上辈子不仅是个厨子,还是个化妆师?
皇后又坐回了位置,让其继续沾另一只眼睛。
陆云瑶亚历山大,一只眼睛好粘,但要粘一对对称的双眼皮,还是有难度的。
很快,粘贴完,“皇后娘娘您睁开眼睛看看?”
皇后睁开眼,又引来一片赞美声。
陆云瑶也狠狠松了口气——两只双眼皮对称,好样的!真是好手艺!连她自己都要被自己折服了!
有了双眼皮后,后面的眼影便是如虎添翼了。
眼线、眼影、双眼皮、睫毛、鼻影、高光、腮红、修容、口脂,一切做完后,皇后不说换了个人,也是焕然一新,哪还有上午见面时的郁郁寡欢?此时的皇后,肤白貌美,五官精致,更有着这个年纪所少有的年轻。
齐嬷嬷激动得快哭出来,“太美了,娘娘您真是太美了。”
陆云瑶道,“齐嬷嬷,娘娘的裙子改好了吗?如果改好就先穿上裙子,这样也不会破坏发型。”
齐嬷嬷命人去问,很快,宫女把改良后的裙子拿了回来。
当皇后见到是这条白裙子时,惊了一下,随后面容糅了少见的怒气,“怎么拿了这条裙子?没人告诉云瑶,这条裙子很重要吗?”
陆云瑶道,“娘娘您先听民女说,正是因为这条裙子重要,才改的这条裙子。”说着,她趴在皇后耳边小声说,“我们今天妆容的主题便是初恋,也可以称之为初相见,让皇上回忆一下你们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悸动。”
皇后眉头微微皱着,矛盾又复杂。
陆云瑶继续道,“民女听上了年纪的人说,这人一上年纪,便开始追求年少时光、怀念年少时光,皇上是九五之尊,什么新鲜的人和事儿没见过?我们便是捅破天,皇上也会一笑置之,反倒是用这种回忆来打动他。换句话说,不是让别人来征服皇上,让皇上自己去征服皇上。”
皇后了然——是啊,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喜欢追忆从前了。
追忆两人初相见;追忆怀着太子时,皇上对她的呵护;追忆皇上还未登基前,对她和林家的重视。
虽然成为了尊贵的皇后、六宫之主,但皇上却对林家越发复杂,既重视又排斥,既离不开却又想舍弃。
林家如此,林家女也如此。
皇后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又无能为力。
“好吧,听你的。”皇后叹息,缓缓起身。
在宫女们的服侍下,皇后穿上了改良的“初恋裙”,却惊讶的发现,这裙子好似比当年穿更是贴身了,赞美无数,自不多表。
半个时辰后。
伴随着门外宫人的通报声音,皇上与太子前来。
陆云瑶和齐嬷嬷等人在宫院中跪地迎接,皇后却没出门,只等在屋中。
“免礼,平身。”玄德帝声如洪钟,脚步未有丝毫停顿,直接进入屋子。
陆云瑶刚起身,只觉身前一暗,有人挡在了她面前。
抬头,却见男子一身淡金色太子袍在夕阳的照耀下仿若镀了一层金边,更显其身材颀长挺拔。
“跪礼得姿势不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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