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惑!这绝对是在惑帝王!而且,是正大光明的将这“馅饼”摆了出来!还直接摆在了帝王面前!
“什么迷惑?母后严重了,她又没说什么不妥的事。难道母后觉得朕不配有人对朕表忠心么?”
“皇上!”太后被一噎“哀家可不是这个意思。”
“既如此,母后不必动怒。”楚皇回。
说完,目光又从太后身上移了开,转落至了时非晚身上。
然眸光却瞬间又化为了刀子,利刃般的锋利
“你抬起头来!”
他对时非晚道。
“是。”
时非晚抬头。
“县主倒是自信,可惜你区区一个女子,朕有什么可用的。”楚皇道。
“皇上若觉得臣女没能耐,那么臣女……可不值得皇上过多理会。”时非晚回。
言下之意是若觉得她没能耐没威胁,为何要芥蒂她的存在。不理会不处置她当为最好。反正她没能耐折腾不出什么来,还能加固与擎王府的君臣关系。
“哈哈哈哈哈……”
时非晚这话才完,忽地,殿内竟是响起了楚皇突兀的大笑声来。
时非晚此时就是看着皇帝的,顿时一愣。
她是恰好看着楚皇脸上的神情忽然大变的。那脸上的阴鸷狠戾冷漠,几乎是在瞬间,便消淡了。这瞬间她生出了一种错觉来竟觉得前头她看到的所有神情都像一场表演似的。而此时几乎是瞬间切入到了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情绪表达中。
楚皇仍旧在看着她,只是神情已不再冷漠。
“县主凭什么觉得,这么冒险的赌注,朕敢赌!”
楚皇笑声停止时,又道。
便是他真信她有点能耐,想纳为己用,可时非晚到底是叛贼的徒儿,凭什么信她是真是忠的,真会乖乖的为他所用。此乃大险。
“皇上若一时半会儿没办法决定,那自然不必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决定。臣女是忠是逆,皇上……大可细细查之!”时非晚回。
言下之意,是说要不要信她或处置她,可以再三思,不必急在今天就将她给处理了断了所有的可能性。
而,她过往到底是不是与圣莲宫有联系,完全还可以再去查查。此可以判断她与圣莲宫牵扯的程度。
时非晚几句话答得流畅极了。话落时,她能感觉到周遭又静滞了片刻。
再接着,时非晚终于听到了一句她想听的
“行了,你起来吧。”楚皇看着她,忽然笑道。
“啊?”时非晚眨着眼。
“平身吧。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朕还有不让你起身的理由吗?”楚皇道。
“臣女……谢过皇上。”时非晚一听,瞬间装做十分高兴,一笑,立马站了起来。
“好了都退下吧。阿隐,你也起来吧。都回去,朕累了。”楚皇这时又看向了岑隐。
“是!”岑隐接连着也站了起来。
他起身时,众人听到楚皇有了退场之意,已是纷纷站了出来向皇上行礼道别。
再接着,各种复杂的目光都悄悄在时非晚身上绕过几圈后,殿内的人也在相继少去。而没多会儿,时非晚也转过了身,开始往殿外走去。
她是被九公主兴奋的拉着出去的。
然让时非晚意外的是,岑隐并没有跟着出来……
不多会后,自己也想退走的楚皇很快就发现,其他人都散了,然而,岑隐,这会还停在原地。
楚皇不得不也留了下来。等其他人散了,他嫌弃的目光瞬间落在了岑隐身上,道“还杵着干嘛?杵着想领罚么?”
皇上这声“领罚”,指的自然是岑隐之前在擎王府几乎对太后动手的事。他现在一想起来就觉得气得慌。
“皇上,臣……”岑隐微顿了下,直接绕过那句“领罚”,接着说道“臣的病……差不多好了。”
“嗯,朕知道。”
“臣,可以出宫了。”
“你随时可以出宫,朕又没传召过你。”楚皇忙回。
“臣是说……”岑隐略噎了下,脸上竟是忽地添了些红,又道“慧安县主的病,也好了。”
“朕知道。”楚皇却答。
“臣想,既如此,便……”
“阿九挺喜欢她。朕瞧着阿九平时无趣得很,近两天来多了个伴儿,消停了不少。朕看县主多留在宫中几日挺好。”楚皇瞅着岑隐实在千年罕见的神情,道。
“皇上,婚期在即,县主得回去准备了。”
“嗯,你说得倒也对。那朕待会儿直接派人送她回建安伯府。”楚皇又回。
既是婚期在即,当然应该被送回娘家。
“皇上……”岑隐心底憋着一口气,顿时被胀得脸颊通红。只是该说的还得说。他抿抿唇,想再张嘴。
“得了,赶紧退下吧,朕看着碍眼!”哪想楚皇这时又丢下一句来。
“……”岑隐一张脸瞬间沉到谷底,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他当然继续杵着,没有退下有想继续开口的意思。
“行了,赶紧退下,带着你媳妇一起!”楚皇却在这时,未等岑隐开口便又嫌弃又不耐烦的终于说道。
“……”岑隐一滞。
再接着,几乎是练了变脸技术般,岑隐唇边瞬间便裂开了一抹笑。然后,他急匆匆行了一谢礼,忙丢下一句“臣领命”,便风似的几乎是在瞬间,竟真就消失在了楚皇面前……那速度快得,若是高公公没看错的话,擎王世子方才似乎还差点栽一脚摔下……
“噗……”
岑隐前脚才走,殿中,便立马响起了一声实在憋不住了的笑声来。
紧接着,又是笑声主人的声音“万岁爷,老臣罪过,老臣失态了。”
“哈哈哈哈……”却是未想,楚皇理都未理会他。这会儿那张严肃的脸一变,紧接着自己竟也笑了起来。而且,笑声狂烈,可没方才半分君王的严肃态。
“这臭小子!”
楚皇笑声止时,摇摇头带着笑兴奇又无奈的骂咧了句。
“看来世子爷这动心程度,实在是不浅。”高公公笑着,忙附和道。
“就是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楚皇又道。
“……”高公公一默。静了会儿,接着才又道“依老臣看,那慧安县主……底气足得很,似乎不怕万岁爷详查她的过去似的。她今儿入殿之前,世子爷便过来向万岁爷禀报过,说慧安县主这些年来虽被栽培,可她自己并不知情,也不知圣莲宫的存在,连自己师傅的身份都不知。
依老臣看,那县主今日之言,也不是……那么不可信。”
楚皇听着,若有所思,道“若是她不可信,那实在是太危险了!”
高公公一听就知楚皇之意,道“可不是。今日可真惊着老臣了。她接了第三道圣旨,老臣还以为她必死无疑了。实不知,这种情境之下,竟还有身可翻。而且,还能稳居世子妃之位,可真是……”
高公公一叹,实想说圣莲宫宫主的眼光实在太好了。直到此时,他觉得他才感觉到了那“精心栽培”四个字的重量!
直到现在,他都难以相信有人在这样的处境之下,能将身翻得那么漂亮!
简直太漂亮了!尤其是最后对楚皇的那几声回应,听着简单,可绝对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当时不少人听时那惊呆的表情也绝对不虚。
顶着那么危险的身份,但凡君王都不会饶之。谁都清楚她当时是临近死亡的。临死者会挣扎是必然的事。然而高公公绝对没想到,她竟然没有反驳自己的身份,用的直接是如此胆大包天的险招。
到底是多么吃了多少的豹子胆,多么自信,多么臭不要脸,才敢赌一个帝王对她的“惜才”之心!
而且,她还在此之前,借用“洗清白”这件事显摆了一把她自己!
“如今看来,她择第三道旨意,不是因为清高得不行,而是本就有自信活下来。”楚皇这时又说道“如此女子,险之,险之啊!”
“险之,万岁爷才更不舍呀!万岁爷若是舍得,她说那几句话,万岁爷岂会改变主意。万岁爷颁三道圣旨让她选择,今儿殿上又故意对她施压,不也是想看看她能耐在哪儿吗?而且前面两道圣旨对她有赦免之意,其实也不单单是因世子,万岁爷也还是有些……惜才的吧。”
高公公话音一落,楚皇就响起了自己那三道圣旨的内容。
想看看时非晚的能耐不假,可第三道圣旨在他这里是一条死路,一开始也是不假的。
只要时非晚接了第三道,他就不准备饶她的。而前面两道的内容大概说的是
将时非晚贬为侧妃跟妾的。一道是侧妃,一道是妾。身份虽降了但与此同时有许多的福利。比如饶恕她之类的。之所以有侧妃跟妾两道圣旨之分,则是根据她的“罪”可能程度来区分的。因为时非晚到底有多少“罪”还是个未知数,楚皇直接摆了两道圣旨在时非晚面前也有示意她自己“招供”之意。
死境之下,两道圣旨,随便择一道,身份虽降却都得到了绝对的“活路”。在楚皇认定她罪难恕的情况下,这可以算得上是天大的恩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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