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十章 兰梦之征方已远
    这后宫换了天下,花栀浅每日乐的清闲,陆思岚和杨颜心近来也没有找她麻烦,也是,每日想着如何夺回大权能有什么心思对付自己。

    “你什么时候来的?”花栀浅看着正在擦花瓶的面生的宫女。

    “回婕妤,奴婢是今晨派过来的。”见花栀浅没有再问话,便继续干活。

    不一会儿,兰姑端着安胎药进来。“婕妤,该喝药了。”

    “先放那儿吧,对了,宫里来了新人?”

    兰姑笑道:“是皇上说婕妤宫中人手不足,所以今晨派了一个手脚伶俐的过来。”

    花栀浅还是有些疑惑。“还是盯着点,毕竟不是皇上亲自挑选的人。”

    兰姑表示明白。

    “皇上这会儿在哪儿?”花栀浅喝下药问道。

    “在御书房跟一干重臣商议朝政。”

    花栀浅心下大喜,她可以见到父亲了,连忙派人弄好软轿。

    “朕让你们来是想找你商量前线一事,”不等众臣回答,凤黎墨道,“刚收到秦将军传来的奏折,上面写道不出四月定攻破楼兰,秦将军主战,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花太傅首先站出来说道:“匈奴一直对我朝虎视眈眈,此次定要给个教训。臣主战!”

    众臣面面相觑之后,答道:“臣等附议。”

    “皇上,妙婕妤在殿外等候。”

    听道“妙婕妤”三字,原本被朝事烦扰的凤黎墨立即觉得都不算什么。

    “你们回去吧,”凤黎墨掩下心头欣喜,“朕有些乏了,此事既然出了结果,就交给花太傅了。”说罢,还没等这些大臣说出告退自己先跑了出去,就像十六七岁的少年去见自己心上人。众臣你望我我望你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旁的严公公也知道这个局面的尴尬,便出来解围:“时辰不早了,各位大人该回府了。”

    花栀浅坐在软轿中远远瞧见一个人影向自己奔来,那身影有些熟悉。待近了,她才知道,原是凤黎墨。

    “我爹呢?”

    凤黎墨还没有开口就被这句话堵回去了。“你来这里不是为了见朕,而是为了你爹?”

    花栀浅点头:“你有什么好见的,我很久没看到我爹了。”

    很不幸,这句话被刚出门的大臣都听了去,凤黎墨气噎,朕堂堂一个天子居然……花太傅小心瞧着凤黎墨的脸色,发现不太好,此时自己应该溜之大吉。

    花栀浅发现自己的爹想溜走,急忙叫住:“爹,你别跑啊,爹!”

    花栀浅越喊花太傅跑的越快,花栀浅从来不知道她爹是这样能跑的,连忙让下人去追,自己也在后面小跑。突然花栀浅惨叫一声——原本平坦的路却不知道从哪儿多出来了一颗小石子,绊倒了花栀浅。

    “让太医院所有人都到未央宫来!”凤黎墨大吼。

    而前面逃跑的花太傅和下人听到惨叫连忙停住脚步回头看是什么情况,却见当今皇上已经抱起妙婕妤往未央宫飞奔而去,而刚刚妙才人倒地的地方留下一滩血。

    “黎墨,我肚子好痛啊,黎墨,……”花栀浅惨叫着紧紧抓住凤黎墨的手,凤黎墨手上的表皮都已经抓破,渗出丝丝血迹。

    凤黎墨任凭花栀浅抓住自己,即便流血也没有让她放开。

    “黎墨,我昨晚做了一个不好的梦,我梦见孩子跟我说‘再见’,黎墨,我们的孩子会不会没有了。”

    “不会的,栀浅,都说梦是相反的,而且我们的孩子是天子,老天爷不会就轻易收走的,这太医怎么还没到!那路上为什么会出现石子,今天谁打扫的那里,拖出去杖毙!”

    太医院的太医可谓是连滚带爬的赶过来,立即有条不紊的开始切脉,切脉之后众太医又商量了好一会儿。

    “这么久了还没商量出来么,朕看你们也无实用,都给朕辞官算了。”

    “皇上息怒!”所有太医连忙跪下握拳。

    “朕要听结果,院判,到底有没有结果!”

    “皇上,妙婕妤小产了。”

    凤黎墨怜爱的看着已经疼昏过去的花栀浅,叹道:“是什么原因,是因为摔跤吗?”

    “以微臣与刚刚几位太医商议结果不是摔跤,而是吃了某种滑胎药物所致。”

    “绿衣!妙婕妤今日都吃了些什么?”

    绿衣慌忙跪下,努力回忆道:“回皇上,婕妤今日只喝了一些粥,还吃一些糕点,粥是御膳房送来的,那糕点是皇上您今晨赏赐的,对了,刚刚出门时喝了一碗安胎药。”

    “把这些东西拿下去给朕查,你们开些调养身子的药方。绿衣,让花太傅早些回府,让贤妃进来,其余的都给朕打发掉。”

    “臣妾见过皇上。”

    凤黎墨擦拭去花栀浅因为疼痛冒出的密汗,也不看跪在地上的萧雨霏,也没有让她起身的意思。凤黎墨这才拿开花栀浅的手,转身道:“平身。”

    “谢皇上,”萧雨霏起身,“皇上,您手出血了。”

    “比起栀浅流的血朕这点算什么,”凤黎墨长叹一口气,“萧雨霏,朕该相信你吗?”

    “皇上是什么意思?”

    “你如何得到贤妃之位的,又如何执掌凤印的不须朕多说吧,你就是这样报答恩情的?”凤黎墨冷视着萧雨霏,他原想让萧雨霏执掌凤印,让宫中一些人的目光转向萧雨霏,没想到还是有人动手了。

    “皇上认为是臣妾?皇上,臣妾可不傻,臣妾做不出过河拆桥这事。”萧雨霏平静的答道。

    凤黎墨见她如此平静,不知是太会演戏还是真问心无愧:“你认为是谁?颜心虽然任性但她不会做出此事来,思岚此时更知道明哲保身。”

    “皇上,这后宫可不止我们几人。”

    “既然这样,此事朕亲自查!”

    “黎墨……”

    凤黎墨大步走到床边坐下,连忙问道:“栀浅,你没事吧,还痛吗?”

    花栀浅摇头:“皇上,孩子是不是没了?”

    “栀浅,你才十六,孩子还会有的,别胡思乱想,”凤黎墨不知是在安慰花栀浅还是安慰自己,“我相信,我们还会有孩子的,你现在重要的是养好身体才是。”

    一旁的萧雨霏见状默默退下,她忽然明白陆思岚和杨颜心为什么要急着教训花栀浅了,一朝天子在自己的小妾面前居然用“我”字,还这般安慰她。

    “都怪我,我不应该跑的,我对不起孩子,对不起你。”

    灼热的泪水滚下滴在凤黎墨手上,烫的似乎不是手而是凤黎墨的心。

    “我不应该跟你闹脾气,这样就不会摔了,孩子没了,黎墨,你要如何责罚我都不会说什么的。”

    “栀浅,不是你的错,你是你摔倒导致小产的,是有人在你食物里下滑胎的药物。朕已经吩咐下去彻查了,朕不会让我们的孩子就这样去的不明不白。”凤黎墨宽慰着花栀浅,只希望花栀浅能早日养好身体。

    夜幕降临,整个未央宫沉浸在悲伤的气氛中,烛火不安分的跳动着,有宫人上前剪了烛芯,光亮微弱了几分。花栀浅一直靠在凤黎墨怀里,就这样靠了整整五个时辰,而凤黎墨也由她靠着,没有换过任何动作。

    “我问你,你当初为什么不进太子府?”凤黎墨一直在努力转移花栀浅的注意力,让她尽快从丧子之痛里出来。

    花栀浅眨了眨眼,叹道:“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

    “你又在胡说什么,我问的是你为什么不想进太子府。”

    “我不是不想进太子府,我知是不想跟其他女人一起拥有你,而且你当初娶的可是京城第一美女,而且你身边从不缺乏女人,我怕进了太子府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厌恶我,我接受不了。”花栀浅终于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凤黎墨心疼的望着她:“为何又选择进宫?”

    “我虽是女儿,我也明白花家的权势已经威胁到你了,你想削弱花家,花家自然得想办法拯救,而我进宫不止为花家,还为了你。我曾经也跟你说过事情的厉害,我们的身份就是这样,只要相拥注定满身伤痕。”

    “皇上,”严公公其实也不想煞风景,可是眼前的事更为重要,“太医院的人来报,妙婕妤是吃了麝香才导致滑胎的,而那麝香是下在安胎药里的。”

    “把所有接触过安胎药的人给朕带过来。”

    “她们已经守在门外了,老奴这就传进来。”

    花栀浅想起身,却被凤黎墨紧紧按住在怀中。“别动,让我就这样拥抱着你。”

    “奴婢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一行进来了五位宫女。

    “你不是打扫清洁的婢女吗,你怎么接触到药碗的?”花栀浅看着上午询问的那名宫女。

    那宫女连忙磕头道:“皇上,真的不是奴婢,奴婢是打扫清洁的,可今天绿衣姐姐说她有些事,让奴婢先看着。”

    凤黎墨:“绿衣,可有此事?”

    绿衣跪道:“是有此事,但是奴婢那会儿要给婕妤梳妆,所以才离开的,可是离开后不知道有没有人动手脚。”

    “你又是谁,如何接触到安胎药的?”

    “回皇上,奴婢名叫云霞,一直在小厨房当差,所以一直待在小厨房的,小厨房所有东西都得经过奴婢之手。”

    “你呢?”

    “回皇上,本来平时是绿衣姐姐把药端给婕妤喝的,但今天绿衣姐姐被婕妤派出去做其他事了,所以就由奴婢端药给婕妤,然后到房门前给了兰姑。”

    “栀浅觉得何人说谎?”

    “真作假时假亦真,臣妾不知,但是臣妾也不会寻私,包括绿衣都带下去,直到此事查明。”

    凤黎墨没想到花栀浅连绿衣都怀疑,但转念一想,这宫里亲兄弟尚且算计,何况主仆呢。“都带下去,行云,”凤黎墨向守在自己身边的宫女说道,“日后你跟在妙婕妤身边。”

    婕妤位分本就不高,能使唤的下人也是有限,如今宫里全部的婢女都跟这事有关,只剩下三位内监,多少有些不方便。

    “是,皇上。”行云看上去跟花栀浅一般大,但却从小跟在凤黎墨身边,可以说是凤黎墨的心腹。

    “行云,名字挺巧,长的也不错,你居然没有收为妃子,真是可惜。”花栀浅打趣道。

    凤黎墨任由她打击,也不还嘴,还乐呵呵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