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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你呀,偏就这么淘气
    陆绎见宋辰辉有些不相信的神情,便笑道,“陆某就帮宋大人回忆一下,”

    宋辰辉强忍着疼痛,咬着牙说,“陆绎,那时你不过刚刚成年,你又知道什么?”

    “那宋大人便听陆某慢慢讲来,”陆绎也不在乎宋辰辉说什么,眼睛看着岑福,继续说道,“那时我即将年满19岁,岑福也不过才17,父亲为了锻炼我们,有任务便时常带着我们,而宋大人您,那时是正五品千户,因你口齿伶俐,能言善辩,父亲便留你在身边使用,”

    “那年正月刚过,有一日,父亲照例巡查皇宫值卫,宋大人当时是跟随在父亲身边的,那一天也是宋大人的福日,关于这一点宋大人一定是记忆犹新,对吧?”陆绎笑了笑,看了一眼宋辰辉,宋辰辉眼睛向左移动了下,咬了咬牙。

    陆绎继续道,“那夜将熄灯时,父亲嘱咐值守后带着你刚刚离开,皇宫藏宝阁便遭一群黑衣人围攻,父亲接到求助信号急忙返回,那群黑衣人人数众多,武功也都是不弱,且出招均是极其狠辣怪异,一看便非中原人士,”

    “锦衣卫也都是训练有素,武功自也是不弱,虽然有损伤,却也将黑衣人打得七零八落,一名黑衣人见情形不妙,便转身几个跳跃直奔皇上寝宫,意图声东击西,助其同伴逃离。父亲见状急忙追赶救驾,情急中不察,被一黑衣人暗算,中了三支飞镖,父亲扑倒在地时喊你速速救驾,而此时,我和岑福恰好从北镇抚司赶到,”

    “在你和黑衣人交上手之时,我和岑福业已到了近前,那黑衣人见同伴已然尽数被杀,心知无望,咬了毒自尽了,当时我见黑衣人全部被杀,心里担忧父亲伤势,立刻回身去看顾父亲,而岑福却将宋大人的举动全部看在眼里,”陆绎说到这看了宋辰辉一眼,见宋辰辉嘴角抽动了一下。

    陆绎看了岑福一眼,眼神示意了下。

    岑福接过话说道,“宋大人见那黑衣人咬毒自尽,上前查看时,从黑衣人怀里摸出一个小瓶迅速揣到了自己怀里,我当时对宋大人的举动就感觉甚为奇怪,宋大人站起来说了句‘已经咽气了,’便去组织人手善后了,而我当时仔细观察了那人的中毒迹象,与青城子中毒死亡时的状态一模一样,这种毒比鹤顶红还要厉害三分,症状虽然相似,但此毒有一个格外明显的特点,就是会使中毒之人头发脱落,眼窝深陷,”

    “事后盘查,方知是倭寇前来盗藏宝图,当年的老大人,也就是时任陆指挥使因重伤,却仍在皇上面前极力推荐于你,说你救驾有功,皇上亲口许你正四品佥事,”

    岑福又看向陆绎,“此事过后,我将疑虑跟大人作了汇报,当时正是年少气盛,大人便带着我定要查个究竟,只可惜我们翻遍了医书,却不曾发现此毒的任何记载,后来老大人伤愈,大人提及此事,老大人当时大惊,猜想这毒定是落雁沙,便向我们讲述了30年前武林大会一事,那武林新任盟主朱大友号令武林禁用此毒,否则见者必杀之,自此落雁沙便在江湖中消失了,谁料想到倭寇竟然能得到此毒,”

    “我和大人便猜测,宋大人当时偷偷藏起的小瓶定是落雁沙,因此老大人便提醒我们时时提防,但观察了几年,宋大人除了极尽能说会道之事,平时行事也算低调,并无异心,渐渐地也就将此事过去了,”

    岑福停住,看向陆绎。陆绎接着说道,“至于皇宫的那张藏宝图,后经查实,其实就是一个道人为讨皇上欢心献的假图,根本不存在什么宝臧,于是皇上诏告天下,将此图当众焚毁,自此也再无人觊觎了,”

    “我见到青城子尸体时,见他中毒迹象,心中便有了怀疑,为了验证,我特意寻能人高士作了检验,果然是落雁沙,”宋辰辉听陆绎说到此处,表情有些让人难以捉磨。

    陆绎站起来,绕着宋辰辉转了一圈,“起初我还只是抱有怀疑,单单为了指挥使的位置,宋大人还不至于要置我于死地,而当另外一个秘密浮出水面时……”陆绎说到此,宋辰辉明显有些震惊和难以置信,“你说什么?另外一个秘密?什么秘密?”

    “单从落雁沙就怀疑宋大人,也未免有失偏颇,陆某虽不才,却也不枉害人性命,于是,我从六扇门秘密调用了杨捕头,杨捕头擅长追踪术,他和岑福一起秘密调查了宋大人的卧房和书房,”

    “你,你,陆绎,我要到御前告你,你竟敢私自派人潜入我的内宅,”宋辰辉抓住一线希望,声嘶力竭。

    “宋大人恐怕没有这个机会了,您在锦衣卫这么久了,难道不知道锦衣卫办案的规矩?”陆绎冷笑道,“宋大人,您有妻妾五人,真是享尽艳福,左拥右抱,一夜便极尽风流,只可惜您只顾着坐拥齐人之福,”

    宋辰辉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他这个特殊嗜好向来无人知晓。

    “扬捕头和岑福在你的书房暗阁内不仅找到了落雁沙,还找到了多封书信,”陆绎说到书信,停住了,眼睛盯着宋辰辉,宋辰辉霎时垮了脸,整个人堆了下去。

    “那书信是你与杨如镜的往来秘函,原来你和杨如镜竟有这层关系,你们同父异母,杨如镜长你五岁,是兄长。你刚出生,你母亲就难产而死,杨如镜母亲容不得你,你父亲又懦弱,便将你送了人。虽然如此,你也未受丁点寒苦,你父亲和兄长杨如镜待你很好,常常私下与你见面。你从出生便随了你母亲的姓氏,你和杨家这层关系,从无外人知晓,你们也刻意保持了距离,直到你和杨如镜都走上仕途,也只是暗中往来,杨如镜一案没有牵涉到你,是因为你没有参与其中,”

    陆绎看向宋辰辉,“宋大人,我说得可对?”

    宋辰辉没有出声。

    陆绎继续说道,“若说你觊觎指挥使一职,尚可理解,只是你和杨如镜这层关系,让你恨极了我,因此……”

    “是,你说得都对,我兄长待我极好,他因你而死,我要为他报仇,”

    “你错了,你兄长并非因我而死,是他贪婪,是他为祸朝廷,坑害百姓,他是罪有应得,”陆绎说罢撩袍坐下,翘起二郞腿,“当我确定了你就是嫌疑之人,为了让你自己跳出来,我便向皇上请旨,皇上允我‘引蛇出洞’,但也向我说明,如若青城子一案,我的判断有错,便革去我锦衣卫指挥使一职,由你接任,”

    “没想到,宋大人这么心急,以为一招就能致我于死地,以为只要我进了诏狱,便会乖乖听你摆布,哪怕我不堪重刑丧命,宋大人在御前也能以我拼死抵赖为由自圆其说,”陆绎呵呵一笑,“你身边的张完、李卫,虽忠心待你,可他们却不够机敏,昨日一早,杨捕头和岑福便请他们去喝茶了,也特意请人照顾着,他们什么时候能清醒过来,就看宋大人什么时候能演完这出戏,剩下的事情宋大人也已经知道了,”

    “陆绎,你真是个卑鄙小人,这种手段你竟用在自己人身上,”

    “宋大人,您又错了,张完和李卫活得好好的,只不过让他们多休息几日,而杨捕头和岑福不过是用了易容术,否则怎能看到您和钱公公的精彩表演呢?要说怪,也只能怪宋大人眼力不佳。”

    宋辰辉已无力反驳,“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陆绎,你杀了我罢,”

    陆绎不理会他,冲岑福说道,“派人给他治治腿,收监,待皇上处置,”说完向李芳作了个请的手势,径直走了出去。

    李芳紧随陆绎身后,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讪笑着说,“陆大人真是聪慧过人啊,这好计谋,好计谋啊!”

    陆绎抱拳道,“有劳公公走这一趟,陆绎自会随公公一同进宫面呈皇上,”

    “好好,咱家正有此意,陆大人,请!”

    陆绎出得宫来,天色已晚,岑福正巴巴地等在宫外,“大人,皇上如何处置?”

    陆绎看了岑福一眼,面色凝重,低声说,“成年男子一律格杀,未成年男子流放,女眷充官妓。”

    两人一路上便不再说话。

    快到陆府时,远远地看见一个娇小的身影在府门前徘徊,正是袁今夏。

    袁今夏下值回来,听门子和忠伯吴妈急切地讲了经过,内心焦虑万分,却只能等待。

    “夫人,”陆绎见此情状,便知小丫头定是担心与他,喊了一声便快步上前,握住了小丫头的手,“说好的信我,不是吗?有没有累着?有没有不舒服?”

    “大人,”袁今夏扑进陆绎怀里,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陆绎心疼之极,忙轻抚小丫头的后背,低声软语安慰着。

    片刻,袁今夏抹了抹眼睛,从陆绎怀里钻出来,嘟着嘴撒娇说道,“大人,我是信您的,只不过我现在孕期,姨也说,孕期之人就是喜欢多愁善感,动不动就哭天抹泪的,大人要习惯才好,”

    陆绎心知小丫头是遮掩,也不戳破,笑着说,“好,为夫习惯,不仅习惯,还要加倍对夫人好,”又转头看了一眼岑福,对袁今夏说道,“此次破案杨捕头和岑福功劳最大,岑福奔波几日,夫人要不要替为夫犒劳一下他?张罗些好酒好菜?”

    “那自然有,吴妈都备下了,就等大人和岑福回来呢,走,我们回家,”袁今夏拉了陆绎的手,转头又问岑福,“岑福,你累不累?”

    岑福以为袁今夏只是关心一句,便笑了笑,并未回答。

    “啊?竟然累得连话都懒得说了?那算了,我原本打算吃过了饭,让你去一趟姨的医馆,前几日云儿要的针线布料我买到了,那还是我自己送去吧,大人陪着我可好?”

    陆绎只是笑,也不答话。

    岑福一听,忙连连摆手,“不不不,嫂夫人,岑福不累,嫂夫人和大人好好休息,岑福送去便可,”

    袁今夏歪头,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瞅着陆绎笑,陆绎伸手指点了点小丫头脸蛋,“你呀,偏就这么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