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假期过得很快,除了跟亲友过节,安云熹大半时间都在休息。
温暖的被窝,昏暗的光线,安静的屋子,让人非常想窝在里面不出来。
夏叶西彤因为比赛的原因并没有假期,贾迪来家里问她是不是拍戏很累。
安云熹坐在好友身边点点头:“拍的时间有些长了,就会感觉累。”
贾迪对安云熹这样的状态不太陌生。
之前拍《安娜》的时候她去探班,安云熹私底下也会像贝拉一样挺直身板。
本来她吃饭礼仪就没什么问题,那会儿严谨得几乎要分毫不差。
看来艾琳这次的角色是个少言寡语很内向的女孩,贾迪想。
最主要的是,她受伤了。
贾迪看着好友胳膊上淡淡的伤口恢复痕迹,眼里情绪涌动。
安云熹住院那阵子,她从米国飞过去看她。
她偷偷跟她说,晚上闭上眼睛会害怕,幸好妈妈陪她睡。
“回剧组我给你打电话。”
贾迪把水杯放到安云熹的手里。
挂着通讯不说话也没关系,想起来就搭一句话也好。
***
回剧组的路上,安云熹提不太起精神。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受伤的缘故,临近杀青的最后一个月格外疲惫。
下了戏甚至累到没什么精神说话。
她最近早上喜欢用冷水洗脸,以保持自己的清醒。
呼,杀青了一定要好好休息一下。
没有非常合适的剧本,《花》拍摄结束之后她起码会有一段比较长的假期了。
*
在剧组的最后,要完成整个故事最后高潮的拍摄。
baron在修道院停留的时间并不长,他在这里反复纠结、迷茫、思考,最终决定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
而等他再次回到这里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在baron离开后,Alice的处境不难想象。
在米卡给出的模糊背景下,任何人其实都只是时代里被裹挟的尘埃。
baron并不是Alice的救赎。
奥斯顿坐在片场边候场,看到安云熹从楼梯上滚落的那一刻,他猛然站起来就要往里冲。
“老板!里面正在拍戏!那是拍戏!”
小段的台阶下有厚厚的防护垫。
助理死命拉住奥斯顿。
奥斯顿脚步一顿,助理在他旁边不停地说着什么,他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
片刻,他又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好了,别说了。”
助理听出奥斯顿声音里的不耐,犹豫着闭上了嘴巴。
哎,不是他说,艾琳·安的演技有点恐怖了,让旁边看的人都挺有代入感的。
别提自己老板了。
***
回到卧室简单洗漱后,安云熹倒头就睡。
她最近习惯开着灯睡觉,李恩把房间里的小夜灯调到合适的亮度。
床幔后,安云熹抱着玩偶缩在被子里,几乎把整张脸都埋了进去。
羽绒被上压着一条厚毯子。
最近睡得浅,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更容易入睡。
李恩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路过这一层的茶室时,看到奥斯顿正坐在里面,她脚步不停走下楼梯。
*
奥斯顿坐在茶室里,他有些烦躁,把手里的书扔在了桌子上,随后回房间取了烟。
吸烟室里烟雾缭绕,隔着落地窗能看到外面的皑皑白雪。
这里冬季雨雪较多,剧组最近有不少人都感冒了。
奥斯顿掐灭香烟,在露台上吹了会儿风才回了卧室。
***
未完成的镜头一天天减少,安云熹跟安怡视频连线的时候,安怡心疼地碰了碰屏幕。
“怎么又瘦了那么多?”
“拍戏需要啦,妈妈不用担心的,杀青很快就能养回来了。”
“你断掉了三餐吗,星星?”
安怡蹙着眉,看着屏幕里有些憔悴的女儿。
安云熹很快明白妈妈的意思:“没有的,只是每餐都减少了。”
*
临近杀青,拍摄日程异常紧张。
米卡导演正在给奥斯顿讲戏。
他面前的小桌子有点承受不住卷成桶的剧本的攻击,正晃得如同地震。
卡娜揽着安云熹的肩膀站在旁边,笑得花枝乱颤。
她跟奥斯顿之前就是熟识,倒是很少见他这么狼狈。
米卡就差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懂不懂感情了。
哦,真是可怜的小伙子,要是早收收他那些傲慢的坏毛病,说不定能在之前多积累点感情经验。
相比较而言,艾琳就可爱多了。
不知道为什么又被捏捏脸的安云熹带着疑问看向卡娜,但随即又被过于热情的卡娜摸了摸脑袋。
时间久了已经习惯卡娜的亲近,安云熹就这样被乖乖抱着摸摸。
看起来实在是太可爱了,卡娜搂着她晃了晃。
***
h国。
eumbu窝在自己的小窝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外面。
首尔的夜晚温度较低,但它的窝很暖和。
它舔了舔自己的肚子,爪子按在带着粉色蝴蝶结的小碗上。
身子底下压着看起来已经有些旧的小绒垫还有围巾。
*
权至龙在工作室待到凌晨一点才开着车回自己的公寓。
深夜的地下车库很安静。
他在自家停车位上停好车,晃晃悠悠地往电梯口走。
“权至龙。”
权至龙停下了脚步,看着从电梯口阴影里走出的捂得严实的女人。
五分钟后,家里客厅的灯亮起。
“坐吧。”
公寓的灯有系统智能控制,权至龙之前设置了自动亮起全屋灯。
他伸手在控制面板上关掉,只开了外客厅的灯。
“我没想这样。”
这句陈述充满了忐忑,还带着些许不明显的讨好。
权至龙一时没回答,去吧台拿了瓶水,坐在了沙发上。
一个多月前,新闻社曝出了图片,他跟kiko私下的同框照。
不是什么大事,Y公司这边还是采取之前的公关策略:无法确认。
不过杨社长还查到了一点有意思的东西。
“我知道。”
kiko不至于一心只想炒作,他知道。
虽然经纪人和公司不一定,但艺人有时候也不是能全权自己决定的。
关于公关和媒体的问题,两个人很早就达成了共识,尽量低调,不要正面回应。
抛开这个,权至龙不介意很多事情。
自己的女朋友,难道还比不上朋友吗?
资源、人脉或者是其他的便利,他觉得没关系。
这个圈子里纷繁复杂,女艺人会面临更多的挑战。
不过,两个人上次不欢而散也不是因为这个。
“我有哪里惹到你了吗?”
权至龙叹了口气。
kiko抿了抿唇:“不,没有。”
“真的没有吗?”权至龙又问了一次。
kiko微微抬头,笑着想要说没有。
权至龙打断了她,说了一个女模特的名字,kiko脸色微变。
“你们有过节吗?”
从他跟那个女模特因为工作原因合作过之后,kiko就不对劲了。
kiko按在沙发上的手指微微蜷缩。
“不能算过节。”
“我知道了,联系方式是别人给她的,我不知道,你不高兴我不会跟她有其他联系。”
权至龙喝了口水,把水又放回桌子上,他站起身。
kiko听到他的话,眼睛直直地看着他,似乎是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太晚了,你去客房睡吧,明天我会让助理送你回去。”
权至龙进屋前,又停下脚步,回头看向kiko:“你可以直接跟我说的。”
可以说的,工作也好,那些讨人厌的人际关系也好,有人针对也好,喜欢谁不喜欢谁为什么。
这些都可以跟他讲。
倾诉也罢,需要他也罢,都可以的。
但是太多次,kiko没讲过。
特别是今年年初他们和好之后,她似乎越来越像那些因为他的地位而围在他身边的人。
猜测、小心翼翼,总是别扭又带着距离的眼神。
一旦双方不再对等,或者说,心不再对等。
一切都会变得奇怪又紧绷。
权至龙咬了咬腮,没等到她说话就穿过走廊关上了门。
客房在另一侧,kiko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转身走向客房。
*
权至龙擦着头发在卧室阳台上点了一根烟。
窗户开着小小一条缝,冷空气染上指尖。
卧室里只开着昏暗的地灯。
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子的呢?
很多问题,他知道的,对方也知道的,可却一次又一次无法改变。
是他们真的没有办法,还是早已在点滴的时间里失去了心、失去了力气。
可能他就是很糟糕的人吧,一切事情处理得一塌糊涂。
他越来越感觉到曾经站在整个爱豆界最前面的前辈跟他说的那种孤独。
跟低谷时被所有人抛弃的孤独不一样,这是另一种更让人无力的感觉。
须臾,卧室的窗户关上。
***
“艾琳?”
“嗯?”
安云熹听到声音,挠着小猫下巴的手停下。
阳光有点刺眼,人影晃过,奥斯顿蹲在了她旁边。
“你从哪里弄的猫粮?”
“恩姐帮我从超市带回来的。”
小猫咪在安云熹面前翻了肚皮,安云熹伸手揉揉。
因为猫咪,她心情很好。
柔软的猫毛在指缝里穿过,奥斯顿微微侧目看着她。
安云熹的长发被压在厚厚的披肩下,一头白金色的长发和猫咪细软的肚皮毛一样,在阳光下看起来柔软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