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云姐儿是个孝顺的孩子,自己在外面吃了从来没有吃过的酥山。
她在回来的驴车上突然想起来,就非要给赵氏带一碗回来。
然后驴车又在南城外的街上停了下来,他们买了酥山带回去。
天气热的人没有胃口,苏桃不知为什么就想吃东城的猪肺汤,猪肺汤里面放了鸭梨,口感带着甘甜。
回到家之后,苏桃就打发顺子去东城买去了。
云姐儿手里端着化出了些许冰水的酥山进了堂屋,堂屋里的赵氏喜出一脸褶子。
下午齐贺下值,苏桃缠着他让他帮着写门头,齐贺摆开纸张写了几种字体。
几张大字摆在椅子上,苏桃来回挑选,最后她选了张看起来端正大气的。
少时家贫,练字都没有纸张可用,他这手字也算是抄书的时候练出来的。
齐贺盯着自己的字有些沉默,开铺子最好的门首牌匾还得是圣上的字。
御笔亲题,得圣上认可,自然得百姓认可。
有了御笔亲题,哪里还用愁生意不上门。
可如今他跟圣上只是普通的君臣,他还是那种要在翰林院再学三年的小臣,圣上忙起来怕是早忘了他的存在。
苏桃拿着齐贺写的两张门头拿去给顺子,让他赶紧找人做出来。
晚上睡下的时候,苏桃又跟齐贺聊到了今日街上的所遇。
“相公,听那茶摊娘子说,杨秀才数术好。你说是让他记账,还是让他做掌柜?”
齐贺脑子里还在想着苏桃刚才说的吴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苏桃伸手推了推他的胳膊又问了一遍。
齐贺侧过身子躺着,“等他来铺子里了,再看看他的能力也不迟。你可以明着让他记账,暗着把掌柜的活计也吩咐他做一些,都能完美的做下来,就是能担起掌柜之职的。”
苏桃面露喜色,齐五郎跟她所想是一样的,她微仰起头盯着齐贺的眼睛,颇为赞成地拉长声音嗯了一声。
声音悠长而婉转,听得齐贺心里痒了起来。
他眼神幽暗,伸手抚上苏桃的腰身。光洁的肌肤上大掌干燥而滚烫。
天热,苏桃不爱跟齐贺挨得太近,她怕他稍一用力就把自己拉进他怀里。
故而,嘟囔了一句:“睡吧。”便转身面朝里睡下了。
上次给大家做衣裳的时候,苏桃没有给自己做,她了几尺素白绫,给自己做了两条睡裤。
此刻她下身一条素白绫的阔腿裤儿,上身只着一件鹅黄色的系带肚兜。
她一转身,大片细白滑腻的肌肤全部展现在齐贺的眼前。
齐贺眼神由上而下,最终视线停在了她纤细的腰肢上,小娘子有孕已近三个月,腰肢儿还如此纤细。
齐贺控制不住自己地往苏桃跟前蹭了蹭,苏桃嘟囔一声:“热”,手伸向后面去推他。
伸出去的小手,忽而就被他抓了个正着,苏桃被烫得一哆嗦。
齐贺扒着苏桃的肩膀,把苏桃掰过来侧躺着,苏桃紧紧闭着眼睛不看他。
齐贺盯着小娘子紧闭的双眼,不由得轻笑出声。
他又凑近一些,轻轻在小娘子唇角印下一吻,吓得小娘子连声说:“相公,相公,郎中说不可以,要三个月之后。”
齐贺带着小娘子的手,低哑着声音乞求:“阿桃,就这样帮帮为夫吧?”
顷刻间,原本清爽的床帐内激情涌动。
大概两刻钟之后,齐贺彻底放纵了自己,怔愣地盯着头上承尘,仰躺在床上。
苏桃忙下床去水盆前洗手,洗过之后,换了水又用香胰子洗了两遍。
而后她回到床上,齐贺此时穿整齐了细麻中衣,躺在床上望着苏桃笑得欣慰。
苏桃脸一红,背对着他躺了下去。
齐贺撑起身子,在苏桃红粉的脸颊处狠狠啄了一口才放她睡去。
翌日,顺子被安排了不少活计,他除了去做牌匾还要去铺子里等着杨秀才。
苏桃没啥事儿,她拿着本《商经》坐在堂屋的椅子上看。赵氏坐在下面的小圆凳上缝手里的小棉裤,云姐儿坐在旁边好奇的看着。
云姐儿看了一会儿就拿出旁边笸箩里的一件小棉衣出来,她展开一看满脸疑惑。
她拿着小棉衣问赵氏:“阿娘,这衣裳这么小,谁能穿啊?”
赵氏忙着手里的针线,头也没抬就回她说:“你小侄子能穿,这都是给他做的。”
云姐儿啊了一声,问:“他比兔子还要小吗?”
赵氏抬起头,望着云姐儿无奈地笑了笑,“他会慢慢长大,以后能长得跟你五哥一样高。”
云姐儿接话:“像小兔崽子一样,慢慢地就长得跟小兔子一样大了。”
赵氏脸上突然浮现一丝苦笑,这孩子真是啥都敢说,这一句话把全家都给骂了进去。
苏桃原本在看书,听云姐儿这样说,她放下书,呵呵呵地笑了起来,边笑边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赵氏嗔笑着瞪了云姐儿、苏桃各一眼,伸手点了点云姐儿的额头,道:“别在阿娘跟前捣乱了,去跟你阿姐学背书去。”
云姐儿把小棉衣放进笸箩里,跑去苏桃跟前,仰着头望着她。
苏桃浅淡一笑,“云姐儿背千字文吧,背得大声一些,让我们都听听。”
云姐儿就乖乖地站在苏桃跟前,点着小脑袋,一字一句地背起来千字文。
云姐儿声音清脆,听起来无比悦耳。
赵氏望着他们两个笑了笑,低下头来继续缝针线。
外面炙热而安静,齐家的堂屋里传出连绵而清脆的背书声,听得人心情舒爽。
铺子那边,顺子去找工匠做牌匾,下午才回到铺子那边,他驴车刚停到铺子门口,铺子对面的树荫下就走过来一位郎君。
顺子仔细一看,这不正是昨儿差点儿撞到他家太太的杨秀才。
杨秀才走到顺子跟前就拱手施礼。都是给主家做事的,顺子倒是没有为难他,忙回来一礼。
“小兄弟,你家女主人是否跟翠花婶子说了,让在下过来应聘?”杨秀才问的客气。
顺子就把苏桃提前安排好的说了出来。
“咱们店铺正在做开业的准备,掌柜的,伙计都缺着呢。太太说,若是秀才公愿意的话,先从伙计做起。”
杨秀才家中有个生病的老母等着拿钱吃药,他根本等不了。
听顺子这样说,他不免面露难色。
“请问小兄弟,咱们的铺子何时能开业?”
“这个小子我也不清楚。开业还得主子说了算,不过咱们已经去南边采买布匹去了,铺子的牌匾也正在做,说开业也是很快的。”
顺子看杨秀才面有难色,便又开口说:“主家太太有话,秀才公若是要过来的话,可以先提前给你一个月的等待铜板。开业的时候,再签契约。”
杨秀才犹豫了一瞬,便说他同意来这里做工,也愿意等着开业。
顺子拿出苏桃提前给他的一贯铜板给了杨秀才,问了他家地址后便让他回去了,说开业之前会去他家通知他。
杨秀才拿着钱走了,顺子看着他越走越远,才赶着驴车离开。
苏桃拿出一贯铜板给他,说杨秀才若是愿意来铺子里做工的话,就把这一吊钱给他,让他先拿着养家。
铺子大概八月才能开起来,要等一段时间呢。
顺子给了杨秀才钱,却没有告诉他什么时候开业,他僭越地想帮着他家太太试试他的人品。
他家太太人美心善,从来不把人往坏处想,可是人心难测,有时候不得不防备一二。
若是杨秀才拿了他家太太的铜板却等不下去另寻工作,这人也是不能用的。
办完了事儿,顺子没有忙着回去报备,他再去牙行看看,他们要招的女掌柜有没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