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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曲终宾至
    “唉......”一片寂然中,忽而有人叹息,众人循声望去,皆是惊喜交加。

    “庄主!”

    “南宫前辈!”

    只见那不知何时醒转的南宫孤舟,此时老神在在立于两人身前,那温厚大掌自后颈一劈,两人身子一软,齐齐昏了过去。

    “都是不省心的......”南宫孤舟摇头沉声道。

    赵青木在一旁看着,虽然心下稍安,却也忍不住腹诽——此时倒成不省心了。若是他们不在,谁来帮你退敌?

    “白头翁何在?”南宫孤舟环顾一周,却不见那得力下属。

    “哼!看庄主这样子...还不知道家中出了老鼠。”莫三思冷笑一声,颇为玩味地问道。

    ——这问剑庄主,倒是醒的恰如其时。

    “老鼠?”南宫孤舟眯了眯眼,不解道。

    莫三思抱着肩,好整以暇道:“那白头翁乃是万寿宫暗桩,被老子当场撞破。不过老子当时赶着救人,让他跑了!”

    “啊?!”其余人惊呼。白头翁,万寿宫?谁也联想不到这人竟为魔宫效力,还能不显山不露水地在问剑山庄待了多年。

    南宫孤舟面上一凝,此时也明白了这桩事的严重性。他本对那闯后山之人有了些眉目,只不过因着白头翁在他身旁跟了多年,他未生过什么怀疑之心。而后惠儿与林穆远被掳,又发觉有人在通风报信,联想到庄中内鬼,这才有意试探于他,命其护法。只是白头翁却并未做什么出格之举,倒是令他半信半疑。

    ——如今想来,这魔宫正是看准了他功力有亏,身中寒毒,这才敢杀上问剑山庄。其后通传之人,是他无疑。

    “既如此,有劳阁下出手。”南宫孤舟遥遥拱手行礼。

    那莫三思却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道:

    “你当我乐意管你问剑山庄这七七八八的破事?若不是这小丫头......”

    他话音一顿,沉声道:“什么人?!”

    众人四顾,紧握武器,草木皆兵。今夜已见诸多血腥,若是再来,恐怕当真无人能抵挡。

    那若有若无的脚步声渐渐清晰。只见一人撑着伞,闲庭信步地登上石阶。

    “庄主,在下应诺,魔宫乱党皆已伏诛。只可惜无心教主功法诡秘,不慎令其逃脱。如今魔宫余党逃往总部,在下已经差人前去探查,不消半日,应是能寻到他们藏匿之所。”

    “嗯。”南宫孤舟背手望着来人,却无甚惊讶。他只俯身察看那昏迷两人伤势,相较之下,夜来确实更为惊险,于是他随口将顾见春交给了宋家之人,又推掌替那夜来运功疗伤。

    “是你?!”赵青木看着来人,瞪大双眼惊叫道。

    “赵小姐,今夜可是受惊了?”来人面如冠玉,姿比兰芝,分明是晴夜,却古怪地撑着纸伞,那纸伞上墨韵兰芳,温文尔雅。分明是前夜与一众来客不欢而散的谢景之。

    “你怎么会在这儿?!”赵青木瞠目结舌,任她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谢景之怎会去而复返,又像是大局在握一般从容而来。

    “在下为何不能在这儿?”那谢景之似是有意调笑一般反问道。

    “你......”赵青木一怔,忽然想明白其中环节。

    原来这谢景之早已与那南宫孤舟有了计较,此番环环相扣,是要灭这万寿宫!只是那无心教主……谢景之分明与他暗中勾结,这会儿却装成大义凛然的模样,若非她看见两人同乘一轿,几乎都要信了这番作派!

    她脑中纷乱不已,一桩桩一件件历历在目,却因着谢景之其人,一切都有了前因。

    南宫孤舟收掌,那紫衣少女身子一歪,倒在他臂弯之间。他起身看向来人,眸光淡然:

    “如此大费周章,真是有劳言少侠了。”

    “还是庄主更辛苦些。”谢景之随意笑了笑,视线落在他臂间那紫衣少女的身上,目光一顿。

    “她如何?”

    “尚存一息。”南宫孤舟收掌,淡声道,“言公子是想要人?”

    “呵呵......”谢景之笑中别有深意,却摇头道,“不急,在下看她伤重,不如就在贵庄养些时日吧。”

    赵青木方才警觉,此时却忽而松了一口气。还好......她才想到那夜来姑娘是为谢景之效命,他竟忍心看她在此受苦,甚至不惜以她为饵,静观其变。这谢景之,当真深不可测.....

    思及此,她忍不住问道:“她都这样了......你就一点儿都不怜惜么?”

    那谢景之一步步走来,正顿在她身畔。

    “赵小姐,若是不慎落了头上发簪,可会怜惜?”

    “你!”赵青木登时恼怒,自然是因着对方竟将那夜来姑娘与器具相比。

    谢景之笑道:“自然不会。发簪落了,换一支便是。只是簪子遗失,反倒叫在下发冠不整,失礼于人,在下不发难便罢了,如何还会怜惜呢?”

    “谢...姓言的,你不要欺人太甚!”赵青木哪里忍得了他这番辩词,她自幼所学皆是医者仁心,苍生平等之论,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谢景之欺侮这夜来姑娘。

    “呵呵......说笑罢了,赵小姐莫要动气。”谢景之温润一笑,拱手行礼。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谢景之如此谦和,又确实没有落下什么话柄,反倒令赵青木一噎,无话可说,只得放下狠话道:

    “哼,是不是说笑你自己心里清楚!总之若是你敢对他们不利,我绝不会放过你!”

    谢景之闻言弯了弯唇,颔首道:“好,在下拭目以待。”

    赵青木有气没处撒,心中暗恨。只不过此时对方凑近,却令她有了些疑惑。

    为何前日谢景之身上并无她那草药之味,今日相见,却又令她闻到那股气味?难道这谢景之有什么法子,能遮掩那草药气味?只是没道理今日他又带着那香料而来啊?

    ——难道谢景之是想暗示她什么?

    饶是她想破脑袋,此时也想不明白,遂决意趁闲再与顾见春商讨一二。她抬目望去,那阿秀已然将顾见春扶着喂下什么丹药,替他顺气疗伤。如此看来,这呆子应当无恙。

    太乱来了......赵青木心中唏嘘,叹息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