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学妹的观点正也是楚心阔这些天来的思索之一，也是他今天要和众人进行商议的主事。

    接下来的半小时内，楚心阔就假老婆的日常饮食对艾薇笑进行了极为详尽的问询，时间跨度为美羞五岁至二十二岁这一时间段，计十七年。艾薇笑打小就在百花武馆打混，打小就和美羞一起胡闹，对美羞日常吃什么，爱说什么，只比美羞自己都清楚，一一详说。

    楚心阔看着录记本上的扼要记录，再一次犯愁。

    不是他那假老婆的饮食习惯离谱混乱，正相反，极为健康有规律，饮食自律一事甚至连他这个科学家也比不上，零食爱吃，垃圾食品绝对不碰。

    欧阳铃静要过录记本，细细翻看。

    赵情燃忍不住道：“艾小姐，练武人不该是大鱼大肉、奶茶烈酒的么？”

    艾薇笑耸耸肩，回道：“赵公子，古代练武人大鱼大肉，那是他们对营养学一无所知，美羞十八岁前年年都要去比赛的，狂吃蛋白质是能让肌肉变得好看，但并不能增加多少力量，体重反倒会增加不少。要想赢得比赛，力量与速度兼备才是正道。”

    赵情燃想起拳击手在比赛前会控制饮食减重，心上恍然明白。

    楚心阔越为烦恼，将那瓶具有恐怖空白属性的花瓣推到艾薇笑身前。

    艾薇笑明白楚总裁的意思，苦思好一会，然而世间绝大部分小孩子都曾在小时候做过吸食花蜜、咬草根、嚼花瓣之类的胡闹事，根本就不能做为定论。想了又想，艾薇笑只能肯定若美羞真有问题，那只能是在污蚀症状出现之后。

    向落雨倒是觉着在饮食习惯上追根究底并无多大意义，毕竟人类的饮食习惯本就和花草密不可分，天天都在吃。

    楚心阔高举手，兜头就给了基因学三脚猫一记重敲。

    要知古代医学给人瞧病都还讲究个望、闻、问、切，现下既然新有发现，那医疗会诊就该要深究病患的饮食规律，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敲完人，楚心阔依从艾薇笑的论断，带着小组成员从赵情燃与美羞第一次见面开始，进行深入推敲。

    因着有了眼儿媚残瓣这一事后证据，没过多久，众人列出一个简单关系表。

    咖啡店里有醉蝶兰，美羞出现醉酒症状。马氏集团门前摆放着兵蜂花，美羞出现身体产生蜂毒的怪诡症状。结婚典礼那天，倾城园里有很多名贵花卉，但美羞身上的香气与女皇牡丹一同，这点上，曾和女皇陛下扭打的“端贵妃”绝不会嗅错。

    医院体检，在力无穷的搜索下，楚心阔得到一个空瓶，通过残存的花用高纯度营养液，可以证明瓶子里面装的是某种花瓣。事后，楚心阔在假老婆卧房里另搜到三小瓶花瓣，分别是天心泪菊、圣山柳兰与眼儿媚。足可做为空瓶原为装花一事的另一个佐证。

    最后，楚心阔取出一张清单表。

    是楚夫人百花美羞在网上采购的花瓣清单，价值七十万。其中就有眼儿媚、天心泪菊与圣山柳兰。

    欧阳铃静恍然明白学长为何愁烦了，并非是治疗，只在他对美羞是天使奇迹有所动摇，因为恶魔巧合在短暂稳定期间内所表现出的外在特征与基因形变回还特性颇为相像，而现时代没有任何仪器能够加以检测区分。

    到底是自己看重的学妹，楚心阔赞许点头，烦难一叹。

    艾薇笑忍不住道：“楚总裁，我有些不明白，分辨是天使还是恶魔对治疗有什么特别之处？不都是要治疗的么？”

    楚心阔以鼻子深深吸气，再以鼻子长长喷出。

    欧阳铃静轻语：“艾小姐，非常重要。若是后者，学嫂就必须进行最高等级的隔离监管治疗。”

    艾薇笑惊道：“那怎么行，美羞会闷死的。”

    楚心阔严正地道：“科学有时就是如此冷酷，若101号真是后者，为了所有人类，就必须进行与世隔绝的监管治疗。只不过我现在还无法肯定，因为先前那一种空白花瓣也有可能是基因形变回还特性而成。缘由我刚刚说过，基因形变回还特性最为强大的地方就是可以抹消恶魔巧合。”

    言外之意简明，连基因乱序谬存特性也可以彻底抹消的基因形变回还特性必然可以彻底抹消等而下之的人为基因改造。

    这也有可能，那也有可能，小组成员无不头痛愁恼。

    愁了一会，欧阳铃静问道：“学长，达氏遗留下的公式与假想中真没有解决这一区分难题的线索么？”

    楚心阔遗憾地道：“可能有。达氏于临终前留下一个基因序列公式，没有任何名字与说明。那一公式并不复杂，只要计算时间足够长就能得到一组长达百十页的不明数据集，但每一组的答案数集都不相同，没有穷尽，为此早在百多年前宇宙联盟就放弃了无效计算，将它列为假想公式。”

    这一无效假想公式，欧阳铃静在大学里时听人说过，不再问，于心底思索美羞到底会是哪一种可能。

    艾薇笑忍不住又道：“楚总裁，有件事我很好奇，为什么非要是二选一？美羞会不会是两者兼备呢？你看啊，每当恶魔的巧合在美羞基因链中闹事，天使奇迹就出现教训它，所以最后就是美羞安全无事。”

    楚心阔正色道：“这是一个非常好的科学假想，达氏生前曾和助手谈论过此种可能，但天妒英才，达氏过早离世，令他无法去对这一现象去做假设，我和位列前十的基因学家做过假设，结论是不可能存在。天使奇迹是恶魔巧合的天敌，且必将是天使奇迹抹消恶魔巧合，不存在两者兼存的可能。”

    艾薇笑说道：“若假设存在呢？”

    楚心阔没有回答，用笔记本进行假设模拟。

    过程并不复杂，两个天性敌对的同等级力量若是长时间维持激烈对抗的均势，最先崩溃的就是包容它们的容器，且必定会迅速崩溃。

    两个小时后，治疗小组将决定权丢给小组组长楚心阔。

    楚心阔深吸一口气，严正地道：“两边都没有任何严谨数据做为支撑，所以我从情感上相信101号会是天使的奇迹，所以，提高监管等级吧。”

    楚总裁不是那类冷血科学家，艾薇笑放心了，与赵、向二人进行全新监管计划的构建。

    楚心阔将学妹叫到一边，讨论起古怪而有效的眼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