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人到房间里休息。叶宇躺在床上,看着陈艳在翻箱倒柜的找东西,甚至连小时候玩的玩具也翻了出来。最后在一本书里翻出一张照片来,拿给叶宇看,“看吧,这是我五岁时照的,当时爸妈也不知给穿件衣服,嘻嘻,好看不,便宜你送给你了。”
“还别说,真有你几分影子呢,只是身上黑不溜秋的,眼神挺凶的,跟个大王样。哈哈,咋会照这样的照片,还收藏着?”
“所以就藏了起来,不让人看呢。那时村里来的照相师,说是大人照相要钱,小孩子不要钱,就照了一张,只给洗这么一张。”
“走的时候拿着,保存着,放在像册里。对了,你的像册呢?”
“我没有,没单独照过相,从上初中就没照过,高中更没有。只在毕业合影里不可缺少。我没有相册,也想不起看你的。回到家看看你小时候的样子。”
“这么美的大美女竟然没存点以前的影像,天理难容啊。”叶宇不由悲呼,“回去就找舅舅要相机,天天给你照。”
“好啊,只把影像留给你,不让别人看。”陈艳高兴地说,“还有这个花冠,戴着照出来。”说着拿过来戴到头上。
美美的在叶宇面前转了转,坐到桌上,“见到本女王,还不上前见礼,是不是不想活了。”
“小的拜见大王,吾王万岁,愿吾王文治武功,一统天下。”
“咯咯,封你为一品带刀护卫统领,随时随地面王,自由进出。”
“还能上床不?”
“大胆,调戏本王,来人,宫刑侍候。”
“这么狠,我。大王,下次不敢了。”
“算你识相,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侍候本王安歇,讨得本王开心,官升一级。”
“你说这么大声,让爸妈听到。”
“他们在正屋,听不到我们说话。”
“别玩了,来,睡会。”
陈艳把花冠取下,和衣躺到叶宇的怀里。“再给我讲讲你写的那首长诗,每次看到心动神摇的,亏你能写得出来,只有自己欣赏,让别人看到会笑话我们不?”
“这样的诗正常啊,古时的艳诗露骨的狠,照样流传下来啊。”
“可也没有这诗写得让人意乱情迷啊,看着都会兴奋。”
“至于吗?”
“红罗帐,生死温柔乡。贪恋红尘美,共赴仙台神魂丧。不愿长生,只恋伴君话日常。”念着,不觉心神激荡,伏在叶宇怀里耸动着肩膀,泪流如雨。
叶宇也被深深的感染,听得出陈艳的心声,比他还要深刻。他的诗是欢畅的,陈艳的和声却是一种生死与共的誓言,不是一样的调。
搂着陈艳的腰,轻轻的拍,安慰着怀里的感性的女人。一直跟着欢欢乐乐的,不知她还有这样的愁感。此生不负,全心的呵护才能不负美人恩啊。
良久,陈艳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打了一下叶宇,支起身来,眼里还含着泪光,“不准笑我。”
叶宇温柔的用手擦去陈艳眼角的泪水,“傻女人,哭啥的,这么感性。”
“没事,发泄一下就好了。你不知道女人是啥感受的,快乐是难忘的,可又怕梦短成空。”
“不会的。唉,还是做个傻女人多好啊,啥都不想,吃饱了睡,睡醒了玩。自古红颜多薄命,闭门春尽杨花落。”
“我还是那个光腚小女孩多好,眼狠狠的,谁也不敢欺负我。”
“花朵总要盛开的,绽放花蕊,惊现人世。”
“只为君开,任君采撷。花开花谢,化魂结子。”说着,陈艳从叶宇怀里爬起,“请东君欣赏。”
轻柔的举臂,移步,轻慢的舞动,柔软的姿体,绝美的身影,娇艳的脸庞,迷魂的神韵,一举一动让人惊心动魄。在这一刻,展露出自己的全部,看得叶宇意醉神迷。
一段舞结束,陈艳娇笑着扑到叶宇的怀里。“好看不?”
“难消受啊,折寿啊,妖精也得羞愧得藏起来,天仙也得上吊啊。”叶宇惊叹。
“贫嘴。”
“冰洁玉骨玲珑姿,仙胎神韵七巧心。
邀君共赴神仙会,折却道行五百年。”
“嘻嘻,有这么厉害吗?看来你也是色神仙。可是你这诗不押韵了啊。”
“押个屁韵,神魂都乱了。要命啊。”
两人闹了一阵,搂着慢慢的睡着了。
醒来已是太阳西斜。慵懒的缠着叶宇不想起来,伸腿展腰,抬臂挺胸,舒服得很,长长的打个呵欠。
收拾利索,从房间里出来。爸妈都不在家,不知去了哪里。二人也不多等,带着网篓,去了北湖。
再一次划着船进到湖里,这次叶宇来划,练习着,倒也不再摇晃。湖里不时的划过一条船,都是城里人来游玩的。这才想起今天是周日,出来消闲的。这么多人在,二人也没心情多看,直接划到下网的地方,开始收鱼。叶宇慢慢的向前滑,陈艳收着网,不时的摘下一条,各种样的鱼,大小都有。叶宇认不清,陈艳给他介绍,鲤鱼,草鱼,鲫鱼,鲢鱼,“这条就是柳条鱼,二两重。”说着扔进鱼篓里。
“这个我知道,虾。”
“才子真是多知多懂。”
“什么话,鄙视。”
一个多小时才把网收起,收获不错,柳条鱼就有四五斤。其它的鱼有三四十斤。
“别上学去了,光在这逮鱼也能养活你,这些鱼能卖百十块吧?”
“好啊,你来给我们当上门女婿,什么活都不让你干,我天天打鱼养你。”
“不来,上门女婿受气的。”
“在这过日子,天天能吃到柳条鱼,管饱。嘻嘻,城里人也比不上你的生活质量。十几块一斤的呢。”
叶宇不理。有人过来问,想买二斤柳条鱼,陈艳不理会,催着叶宇快划,划到另一个湖面,陈艳喊了一声:“三爷爷。”
芦苇丛中,有人应道,“小燕子啊,这边来,我刚收好,来拿吧。”
陈艳接过桨飞快的划过去,如箭一样,船身几乎不着水,吓得叶宇赶紧抓住船帮。矫健的身姿,不停的交替两边划动,“感受如何,是不是刺激?”
“行船这么快啊。”
“日行千里不在话下,要是顺着风船能在水里飞跳。稍不注意就是船翻人落水。”
“人落水没事,鱼跑了。”
“不能翻,相信为妻的本事,嘻嘻。”
只一转弯便进入芦苇丛中,压着一路的芦苇低头,船缓慢的停了下来。
“带着情郎呢,这是小叶是吧。”靠近一条大船,老人笑呵呵的招呼。
“爷爷好。”
“好,好。上来吧。”
“不上了,三爷爷,拿了鱼我们就回去。”陈艳说着,提起网中的各种鱼,一用力便扔到了大船上,三四十斤呢,如提件小东西似的轻松。看得船上的几个城里买鱼的眼睁的更大了。
老人把鱼拉进船中,递过来一个篓,“这里有五六斤,少不少?想要的话,明天一早我给你留着。”
“这些不少了,我也捉了四斤多呢,谢谢三爷爷。”
把篓里的鱼倒进自己的鱼篓里。告别一声调转船头离开。
船上的城里人看到这两个年轻人,心生艳羡。“老头,原来你的鱼不卖给我们,只卖给本地人啊。”
“那是我孙女,带男朋友来,当然要留给她了。”
陈艳不管其它,划动桨,小船飞快的划过水面,很快的来到岸边。
生怕小鱼死掉,赶快回家放到水里。叶宇要背,陈艳却不让他碰,“你别沾了,弄一身的鱼腥味。”
“你背着不也是有鱼腥味吗?”
“我习惯了,没事,到家我多洗一会,洗干净,不会让你闻到的。”
“我不是怕闻,”
“我知道,快走。”
来到家,倒进水缸里,还是有几条死掉了。陈艳捞出扔掉。看得叶宇不解。
“艳,这些鱼刚死的,还能吃的。扔掉多浪费的,不是挺贵的吗?”
“这些不能吃了,不是正常死的,气死的,带着怨呢。”
“胡说八道,杀死的鱼还会恨呢。”
“抬杠。”陈艳白了叶宇一眼,“你看看,这个死的肚子是不是鼓鼓的,把自己气炸了。肉都松了。”说着,稍微用力一捏,鱼肉便和骨刺分离,如泥一样。
“还真是怪啊。”叶宇好奇地说。
看着缸里乱游乱拱的鱼,“这些都不会生气的?”
“这些不生气了,一会爸爸回来处理一下,直接轮回了。”陈艳好笑的看着叶宇,“你在这看着玩吧,我去洗澡。”
“我帮你洗。”叶宇哪里有闲心看鱼,还是看媳妇养眼。
两人一起都洗了澡。清清爽爽的出来,陈艳也不束身了,套件长裙,丰姿卓越的摇摆着,在叶宇身边晃动。
爸妈也回了家,爸忙着收拾鱼,妈忙着做饭,他们二人则在院子里随便的闲玩。如胶似漆,形影不离,恨不得粘在一起。
晚饭,一家人就在院里,映着夕霞的余光,露出的上弦月,乘着晚风,围着吃着饭。叶宇陪着陈爸喝了两杯。难得的时刻,两人望着身旁的一对,满心的欣慰。
“还是打算去你外公家过假期,明天走的时候把我那幅画带上,让老人家欣赏欣赏,要说其他人从来都不让看。他要是喜欢就送给他,在他手里才能体现出价值来。说不定哪天我也会去呢,趁着你们在他那里。”陈爸仍是念念不忘。
“跟着外公好好的学,一个暑假能学好多东西,好多人想向他请教都没机会啊。”
“还有,艳儿,到那里要注意形象,别失了礼。”
“不知什么时候考试成绩能下来,听说还有滑档的,要有心理准备。”
陈爸喝着酒,话特别多,交代着。妈安静的坐在旁边,慢慢的吃,却不说话。两位也没有嬉笑的意思,认真的听,郑重的应。
一场酒喝了一个小时。天色完全暗下来。
两人也不想出去,回到房间,相拥着说着情话。
早晨五点,按时醒来。
打扮好,一起出了门,沿着湖边紧走慢跑。湖边的水汽大,湖中弥漫着一层烟雾,如镜的湖面映着清明的天空,一抹桔红落入东面的湖底,群鸟在芦苇丛中起落,不时传来几声清脆悦耳的叫声。一切那么的自然清新,令人心旷神怡。
二人跑着,绕着湖边的小道铺着细碎的鹅卵石,柳叶低垂,榕花树开满一树,如一丛粉红的云,片片的芦苇丛静立在水中。
薄雾晨曦内,日升阴阳转。
紫气逐晦暗,清明照湖天。
风静水如镜,霞轻山似染。
群鸟唤新朋,孤影寻夜伴。
跑着步,叶宇随口道出,陈艳却听得有些不明白。
“这是五言古诗,纯写景记事,没有一点意境,不象唐时出现的绝句那样严格,看到什么只管说就行了,不一定押韵。
陈艳听了才明白,“原来如此,觉得多高雅似的,故作神经。”
“看你说的,以后不在你跟前吟诗了。”
“不么,”陈艳忙给叶宇道歉,“我不懂乱说的,别在意。以后天天陪你跑步,听你吟诗,然后把吟作的诗全记下来。对了,宇,以前你作的诗呢?”
“以前,没记啊,随兴说几句就没当回事,想不起来了。”
“好可惜啊,你看你念的几首诗多好,特别是写我的。”
“以前可没有作出这样的啊,遇到你才有的。没有经验到怎么能有感觉呢,没看到你的美怎么能发神经呢。”
“不是发神经,是作神诗。”陈艳讨好地对宇闪闪乌黑的大眼睛。
“好了,不怪你的。别对我抛媚眼了,犯神经喽,掉水里。”
“嘻嘻。”
“小燕子,我们回去吧。”
“好的,”陈艳应道,“别叫我小燕子啊,那是别人叫的,你叫我艳,我叫你宇,永远的称呼,不可改变。将来有了孩子,我们也这样叫,不叫孩子他爸,孩子他妈。听到了吗?”
“嗯。艳。”
“宇。”
转回头,沿着来路。此时旭日东升,天光大亮,天空清明,没有一丝的云彩。
“看来今天是个晴天呢,我们早点回去,省得路上晒,还热。”
“好的。”陈艳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