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常嬷嬷的这番话刚一出口，萧嫔如遭雷击般浑身一颤，接着便软绵绵地瘫软在地，仿佛全身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
常嬷嬷终究还是将她给供了出来！在她身旁侍奉的众多仆役之中，若论对她之事了解程度最深者，除了自己麾下那几名贴身暗卫之外，便当数常嬷嬷无疑了。
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讲，萧嫔所做过的每一件恶行恶事，常嬷嬷不仅心知肚明，而且大多还曾亲身参与其中。
常嬷嬷知晓如此之多关于自己的隐秘，萧嫔自然也动过除掉对方以绝后患的心思。
然而不知为何，面对这个自幼便陪伴在自己身侧、宛如亲人一般的老妇人，她却始终狠不下心来痛下杀手。
萧嫔虽贵为陆府嫡女，但其生母早逝，生父只顾终日与其他女子纵情声色，对一双儿女疏于管教。
而她的兄长当时尚未成年，亦无足够能力保护他们兄妹二人免受继母及其党羽欺凌。正因如此，幼年时的萧嫔与其兄生活得十分凄惨……
在她那漫长而又孤独的童年岁月之中，唯有常嬷嬷给予了她无尽的关爱与温暖。
也可以这么说，没有常嬷嬷就没有如今的她！
因为她是喝着常嬷嬷的乳汁茁壮成长起来的啊！
这份特殊的养育之恩让她对常嬷嬷充满了深深的感激和眷恋之情，这种情感已然超越了血缘关系——比对自己的生母还要来得深厚许多！
每当她遭受他人欺凌时，总是常嬷嬷为她挺身而出，毫不犹豫地替她出头、反击那些恶势力。
当她感到饥饿或身体不适的时候，也同样是常嬷嬷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用细腻入微的关怀抚慰着她受伤的心灵……所有这一切都成为了她内心深处最珍贵的回忆。
就是这样一个无微不至、关怀备至，如此疼爱她的人，萧嫔又怎能狠得下心将其置于死地呢？
即便常嬷嬷此刻已经背信弃义，她也实在不忍心去伤害这位曾经对自己关爱有加之人啊！
常嬷嬷话音刚落便不再多言，始终低着头，甚至连抬头看一眼萧嫔与陆丞相的勇气都没有。毕竟，她深知自己罪孽深重，深感愧对这二人。
然而，姜以茉怎会轻易放过常嬷嬷？绝不能任由常嬷嬷继续保持缄默！
接下来，她定要让常嬷嬷毫无保留地将萧嫔所犯下的一切恶行全盘托出。
“常嬷嬷，今日你若不老老实实将一切真相交代清楚，可就休怪本小姐不客气！”
姜以茉目光锐利地盯着眼前这个神色慌张的老妇人，声音冰冷如霜。
这常嬷嬷乃是萧嫔的心腹之人，如果能从她口中逼问出有用的信息，那么对于揭露萧嫔的阴谋将会大有帮助。
“萧……萧嫔娘娘她……她只是让我们按照她的吩咐去做事而已……”
常嬷嬷结结巴巴地说道，眼中闪烁着恐惧与不安，还有愧疚，总之，她此刻的心情十分复杂。
姜以茉冷哼一声：“哼！到了此时此刻还想狡辩？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快快如实招来，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说话间，姜以茉突然留意到常嬷嬷眼神中的一丝狡黠，心中顿时明白过来——此人定有后招！
于是她当机立断，立刻向站在一旁的李公公使了个眼色，并低声嘱咐道：“快！让几个人将常嬷嬷按住，绝不能让她自杀了！”
李公公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迅速挥手示意身后的几个小太监上前，将常嬷嬷紧紧按住，还掰开了她嘴巴看，查看她的牙齿里有没有藏有毒药，所幸没有。
就在此时，常嬷嬷刚刚才稍稍缓解了一些嘴部的疼痛，却又被李公公等人狠狠地捏住了嘴巴。
“常嬷嬷啊，看起来你对缝合嘴巴这种事情还真是情有独钟啊！”姜以茉冰冷的目光紧紧盯着常嬷嬷，语气冷漠地说道。
话声未落，她便再次命令李公公取来针线，准备继续缝合常嬷嬷的嘴巴。
常嬷嬷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之前李公公已经给她缝过一次嘴巴了，此刻她的嘴唇已经肿胀得老高，甚至还在不断渗出血丝。
那痛苦的滋味，让她永生难忘。
一想到还要再经历一遍这样的折磨，常嬷嬷的身体不禁颤抖起来，眼中满是恐惧和绝望。
“不，不要再缝老奴的嘴巴了，求求您高抬贵手饶过老奴吧！老奴保证这次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常嬷嬷满脸惊恐地看着眼前手持针线的神秘人，身体不断颤抖着。
“好啊，那你就快说吧！我的耐心可是有限度的，如果你胆敢有半句假话或者再次隐瞒实情，后果会比现在更惨！”
姜以茉冷冷地说道，还伸手指了指李公公手中闪烁着寒光的针线。
“是，是这样的……那个叫采薇的小宫女，其实我们一开始是想收买她，让她成为萧嫔娘娘在琉璃宫的眼线。”
“但是这个小姑娘性子很倔，任凭我们怎么威逼利诱，她都不肯屈服，甚至还以死相逼。所以，老奴无奈之下只好……”
说到这里，常嬷嬷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接下来的时间里，常嬷嬷详细讲述了事情的经过，期间不时停顿一下，似乎在回忆某些细节。
整个过程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神秘人才终于弄明白了这六具女尸背后隐藏的真相。
原来，这些无辜的女子都是因为拒绝被卷入宫廷争斗而惨遭杀害。而常嬷嬷和萧嫔，则为了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不惜使出如此残忍手段。
他们使用折磨人的手段也是层出不穷，花样百出，吓得在场的众人一阵毛骨悚然。
此时此刻，老皇帝满脸怒容，他狠狠地一巴掌拍在自己所坐椅子把手上，众人只听得“砰”的一声响，虽然声音不大，但也够吓住在场的人了。
“萧嫔啊萧嫔，事到如今，你竟然还不知悔改！证据确凿，你还有何颜面来为自己辩解呢？”
老皇帝气得声音发抖，一双眼睛瞪得浑圆，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曾经备受宠爱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