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彪瞪着黝黑的瞳眸,眼也不眨地紧盯着依偎腻歪的爸爸妈妈,天生的黑脸难得看出了一丝不满,哼哼唧也不复以往的奶声奶气。
闻知意在那结实魁梧的胸膛上轻拍两下,蹙着眉看他,“放开我。”
“它肚子饿了你看不出来?”没管蒋珣眼里的留念,闻知意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走去厨房,“我去给丧彪做辅食,你跟它玩一会。”
辅食是之前做了一半的,依旧是蒸得烂糊的西兰花跟胡萝卜,还有搅碎的鸡胸肉,不过闻知意打算多炖一个鸡腿给丧彪,就当做是护驾有功的嘉赏。
她就这么靠在冰箱上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忽然发现,站在丧彪的视角上看,它也没比自己开心多少。
都是糟糕透了的一天。
先是跟爸爸妈妈一起出去玩了,别人吃香喷喷的孜然土豆铁板豆腐还有辣卤串串,自己只能嗅个味;傍晚回到家准备开饭,却因歹徒私闯民宅而耽误了;晚上终于吃好吃的了,却只是浅尝了两根牛肉串。
怕是这会儿肚子都要饿扁了。
等闻知意做好辅食端出来的时候,客厅一片安静。
“怎么不跟它玩?”闻知意走到一人一狗面前,彼此脸上都乏恹恹的,“难道你也饿了?”
一打五也是要消耗不少体力的吧?
“不是我。”
“我也不饿。”他完全清楚闻知意的脑子里在想什么,勾了勾唇,“就那几个废物还不够新兵蛋子喝一壶的,更何况是你男人我?”
蒋珣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胸的姿势下微微透出壮实有力的胸肌,两条长腿随意岔开,俊逸的脸上多了几分倦怠。
“是它不想跟我玩,估计是累了。”
话音刚落,板鸭趴的丧彪倏地睁开眼,睡眼惺忪,四个胖爪爪颤颤巍巍的,肥嘟嘟的身子站起来的时候还有些摇摇晃晃,尾巴就跟按了自动马达似的转了起来。
闻知意感觉自己一下子就被治愈到了,难怪有人说养狗的快乐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
“睡醒啦?”
闻知意摸了摸它的头,放下碗,又去给它喝水的饭盆装了点水。等她回来的时候,丧彪仍旧一本正经地蹲坐在饭盆前等待妈妈的指令。
她真的要被可爱晕了。
“3,2,1!吃吧。”开饭的指令下达后,丧彪这才扑到饭盆面前大快朵颐起来,毛发上染上了不少糊糊。
室内只有丧彪舔舐宵夜的声音,闻知意偷偷瞥向沙发上闭眼假寐的男人,两鬓剃得很短,清爽利落,上扬的碎发给他增添了不少距离感,剑眉星目,挺鼻薄唇,棱角分明,妥妥的一个9.8分大帅哥。
扣0.2分,怕他骄傲。
不过有一说一,蒋珣确实是有这资本,肩宽窄腰大长腿,帅气多金还专一,她可是个正儿八经的颜狗啊,真不能怪自己心动沦陷的这么快。
偷看得正入迷呢,不知道那人是何时掀起了眼皮,深邃的瞳眸带着致命般的吸引力,等闻知意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坐在了对方的身旁。
“再坐过来点。”男人长臂伸展,笑着就把人揽入怀中,“我想抱抱我的宝贝。”
“我们这个叫什么,你们女孩子是不是把拥抱叫做贴贴?”
“不一样。”
“咋滴就不一样的?”蒋珣一开口就是浓浓的大东北碴子味,“有啥区别啊?”
闻知意在他肩膀上蹭了蹭,然后乖巧地偎在他的颈窝,肌肤相贴,男人身上的体温高得似乎能把她烫出一脸泡。
她揽住了蒋珣的手臂,两腿搁在他膝盖上,声音软软糯糯的,“这个才叫贴贴。”
蒋珣一脸呆滞,身体瞬间僵硬,好半晌才有了动静,他薄唇微张,眨眨眼。
“哦。”
他吞咽了下嗓子,咬着牙,声音像是从喉间硬挤出来的,低沉暗哑,“贴得挺好。”
妈的,他快疯了。
很好,他姑娘今晚又多了一条忠贞大狼狗。
两人亲热的挨靠了许久,久到丧彪把饭盆舔得噌亮,自己费力叼着狗盆走到闻知意面前,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
闻知意觉得有些好笑,“这是还要呢。”
她站起身朝饭桌走去,嘴里念念叨叨的,“还好妈妈有远见,专门给我们的丧彪多炖了一个鸡腿。”
放了这么久,应该也已经凉了。
丧彪似乎是听懂了闻知意说的话,吐着小粉舌,寸步不离地跟在妈妈身后充当跟屁虫,这个鬼马的模样,蒋珣都忍不住腹诽了一句小机灵鬼。
“吃肉肉就好,骨头不能吃啊。”闻知意把鸡腿递在它嘴边细声叮咛,“不要咬骨头,骨头会刺穿你的肠道。”
兴许是知道这个鸡腿是自己今晚的最后一顿加餐,丧彪吃得格外珍贵,就连掉落在地上的一点点肉糜都舔干净了,闻知意俩人看得直乐乎。
闻知意洗好手后从厨房探头出来看了看,趔趄地走到蒋珣面前,耷拉着脑袋,尽管音量非常小,但蒋珣还是听见了。
她说:“你今晚能不能不走?”
“就当是...留下来,陪我。”闻知意咬着唇,满脸通红,看上去好像很为难的样子,“我一个人不敢睡觉。”
蒋珣走上去紧攥着她的手,“当然,我才不走。”
“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哪还会离开你半步?”至少闻知意搬家前或者是还未走出来前,他是不打算离开的。
“可是...我这里只有一个房间。”
蒋珣颔了颔首,想说没关系,他可以睡沙发的,结果闻知意说了句令他心花怒放的一句话。
“留下的话,你只能打地铺。”
须臾,蒋珣眼中仿佛跃动着光芒,嘴角不受控地抽搐起来,露出白牙,“没事,我这身板可耐造了。”
“想当年我们部队野外拉练的时候也是席地而睡,现在睡个地板算点啥。”
这简直是喜从天降啊,睡个地板赚翻了好吧。
“可是我这里也没有你换洗的衣物用品啥的。”闻知意顿了顿,“要不还是算了吧?”
“那个人现在也被抓住了,应该...也没啥危险了?”
蒋珣急得跟什么似的,忽然脑子灵光一闪,“谁说我没换洗的衣服?”
“我有。”男人挑了挑眉,“还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