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这么多贵太太和同行的导演制片,随便聊上几个,今晚千百万的KpI就能达标。
她连谭郁川都没多顾得上,男人抓不住,总得把资本抓住。
齐芮以淡笑:“我不太会喝酒。”
她酒量很差,刚才离开座位,也只是找其他艺人聊上几句,没动桌上的酒。
她资历又不深,去跟一个男制片问好,也被人家冷淡的态度弄得退却了。
齐芮以:“我的经纪人说,来这儿多认识几个人也好。”
切,明念心里不屑。
穿的珠光宝气来这种社交场,还装清高。
她又想到什么,直接说出口:“是因为之前邀请了邢梓你才跟着来的吧?”
话音刚落,齐芮以脸色微微白了。
她没法反驳,只道:“明老师,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男女主营业期爆出男主女二的疑似绯闻,齐芮以前段时间没少挨骂,明念也没少被嘲。
至于邢梓,晦气死了。不提也罢。
谁知道他们谈没谈过,反正都是过去式了。
齐芮以的咖位也对她产生不了威胁,没必要死磕着。
明念活动心思,最后端起酒杯浅啜,鼻音“嗯”了一声。
一分钟后,她站起身,“走吧,带你去见个制片,把酒端上。”
把齐芮以引荐过去,明念瞧着她能跟林制片人说得上话,注意力稍稍偏离,又去找那道身影。
谭郁川正和一个年轻的生面孔聊着,明念盯着那道挺立背影,脚下不受控制朝那边走。
近了些,她听见那生面孔的俊俏青年叫他“谭老师”。
竟是他之前的学生吗?
程与青注意到谭郁川身后的明念,按下神色,笑道:“谭老师,我刚说过的,您以后就知道了。”
明念目光又扫过他,程与青微一致意,转身离开。
谭郁川却是面色微沉,手上还拿着根细烟。
转身看到明念,他长指轻捻那根烟,顺手搁到一旁,恢复惯常的表情。
“怎么了?”
明念心里苦涩,面上带笑:“朝学长讨杯酒行不行啊?”
谭郁川手边的桌上正有一瓶红酒。
他伸手拿过,艳红的酒液倒到五分之一。
嗓音清淡提醒:“少喝点。”
“嗯。”
明念捧着那杯酒,调转脚步,不让他看到自己眼底的泪。
回到原处,却见齐芮以身边,站着陶绮言。
陶绮言的左手扶在齐芮以的后腰,极隐晦地撑着,右手端着红酒,含笑朝对面的林总说着什么。
明念稍微走近,听见林总的声音。
“我也是看这串澳白适合我太太,所以才问问齐小姐,怎么……”
陶绮言浅笑:“齐小姐哪有我这个设计师更熟悉,反正时间还长着,我们慢慢聊。”
明念看见齐芮以染上红霞的脸,知道她是醉了。
竟然真的这么不能喝酒?
林总刚坐下又站起,中年男人的脸上堆起几道褶子,伸手拿上陶绮言手底那杯酒。
这设计师态度挑不出错,眉眼秾艳意味却寡淡,像蕴着一缕风。
这幅样子很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陶绮言脸色不变地收回手,端起刚喝光的空酒杯,从善如流,“林总真是有绅士风度,那就麻烦您给我倒酒了。”
林总一愣,也不好扰了美人的意,乐呵呵地给陶绮言添酒。
一下倒了半杯。
明念回身扫视宴会厅半周,谭郁川不在。
她正想走到一边,一抬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立刻迎上去,声音轻快俏丽:“费董。”
费太太就立在身边,珠圆玉润的中年美人,两手玉镯戴得大气,神态如常地看明念和费董礼节性地相拥。
明念淡笑道:“费太太好。”
费太太笑着点头回应。
有人认出费董是港圈的大佬,过来攀谈,费董拉着明念,有意给她撑场。
费董回身对费太太说:“你看看明小姐身上这套你喜不喜欢,喜欢给你买下来。”
费太太没说什么,看着那套珠宝点了点头。
不论她喜不喜欢,费董都是要为明念买下来的,还不如爽快应下来。
明念人留在费董这桌和他们聊着,时不时瞟向陶绮言那边。
齐芮以不胜酒力,已经被她找工作人员带下去了。想来是林总注意力都在陶绮言身上,没注意到齐芮以。
她觉得陶绮言已经喝不少了,但脊背依旧直挺,嘴角弧度优美。
正犹豫要不要上前帮忙,却见她起身,朝自己这边走过来。
明念有点发愣,看着陶绮言和费董的酒杯轻撞。
“费董,久仰大名。”唇边是不卑不亢的浅淡笑意。
费董先是眯了眯眼,似是仔细打量了一下,才开口道:“cher?”
“难为费董还记得我。”她笑。
费董哈哈两声:“当年新锐赛上像陶小姐这么有灵气还漂亮的设计师,可不多。”
陶绮言唇边笑容随着扩大,心下却想:费董,知道她姓陶?
赛程时就知道,还是,最近知道的?
今晚喝下的酒几乎是她过去两三年的总和,但脑内还清楚,和费董费太太简单一别,她进了后面的卫生间。
看着镜中那张属于自己明艳又懒倦的脸,陶绮言挑眉。
累了,但是推杯换盏虚以委蛇,挺有意思。
她发现自己居然做的来。
后半程,她重回黑暗,靠在只有淡淡月色透进的窗边,吹风,醒酒。
没再有什么人明着勾搭暗着调戏,只有贵宾们为博身边人一笑,一掷千金。
她目光平静,欣赏这场声色游戏。
*
临走前,陶绮言格外注意费董的动向,他今晚为了明念豪掷不少,明念一直跟在费董身边,笑靥如花。
她和费太太在当年稍有交集,这会儿费太太落下一步,陶绮言自然并肩,递上一支薄荷味的淡香精,笑道:“费太太,闻一下会精神点。”
她知道费太太有偏头痛的毛病,在沉闷的室内待那么久,估计很难受。
费太太伸手接过,有感谢的笑意,蹙着眉没说话。
陶绮言耐心等着,直到费太太把手中的香精试管放下,才道:“早听说费大小姐年底的婚事,今晚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道喜。”
她微微侧过头,夜风吹得她肩上一缕发丝微动,费太太迎上她的眼神,微顿后笑道:“年底的事,还早着。她的婚事,都是她自己把关的,费董和我,不管这些。”
陶绮言笑:“真好。”
商务车停到跟前,后侧的门打开,陶绮言上前两步,送费太太上车。
视线不经意扫过前座驾驶位,司机的侧脸让她心下大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