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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我们有两年半没有见了
    纽约一年四季分明,如今正是早晚樱交替开放的时节,工作室楼下的花园内,郁金香和樱花盛放得生机勃勃,陶绮言很难得的,端着桌子把自己那套茶具摆到了楼下,经过花园的伙伴们都能讨得一杯醇香的茶。

    cherflora在海外已经有了连锁工厂,国内的工厂也早就联系好,只要有互联网,cherflora的图纸和方案在全球任何一个地方都能发送成功。所以除了一些手头上比较赶的设计方案需要尽快和客户确定以外,之后的定制都可以回国再办。

    品牌临近迁移本来应该是最忙的时候,陶绮言反而内心很静,仿佛一切到了终场,该落幕了。

    她把喝剩的茶叶倒到樱花树底下,整理东西回了酒店。

    晚上,她早早就躺下了,开着夜灯看了会手机,十点钟,抱着谭郁川的被子闭目睡觉。

    不知道迷迷糊糊睡了多久,陶绮言睁开眼睛,翻开手机看了眼,深夜11:20,熟悉的感觉从身体深处浮现,她知道自己短时间又睡不着了,趿拉着拖鞋走到客厅,翻出侧柜的那本通史,抱回卧室接着看。

    行政套房的床都是最好的,前两天陶绮言睡得特别舒服,这两天坏毛病又冒出点头,她隐隐约约觉得应该是谭郁川的原因。

    玫瑰的味道压过了清淡的雪松木香,那天之后,谭郁川没回来过。

    陶绮言面上看不出什么,手上翻了两页,昏暗的灯光,密密麻麻的字,她的眼皮又有些打架。

    困倦再次袭来,陶绮言听见外面“咚”的一声闷响。

    她一下惊醒,转头往外看过去,客厅的灯没关,视物很清晰。

    下床循着声音走过去,走到门边,隐约听见些什么动静。她靠近两步,离猫眼十厘米左右的距离,眯着眼睛往外看。

    黑咕隆咚的,有个人形,什么也看不见。

    “咚咚”

    果然是敲门声,这次声音听着脆了点,但还有点犹豫,陶绮言缓缓眨动眼皮,伸手推开了门。

    门外是个熟面孔,是好久不见的林特助,他的手举到一半,没想到里面突然开门,脸上还有点愣。

    陶绮言视线越过他,落到他身后的谭郁川身上。

    林特助换上有点歉意的表情,朝她示意:“真不好意思,陶设计师,不是故意打扰您休息的。”

    她摇了摇头说没事,把门开大了点,让林助理把人扶进来。

    谭郁川喝醉了,但还能站得稳,闭着眼睛紧皱眉,很难受的样子。

    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他在君宴熟悉业务,也常应酬,他酒量很好,从没喝成过这样,看着意识都不太清醒。

    陶绮言伸手在旁边扶了一把,把人带到了沙发上,她闻到了一股酒气,混着他身上的味道,并不难闻。

    林特助揩了把汗,实在是老板身形高他一大截,一路上又不肯让他扶着,他看老板路走得虽然稳当也还是左右看顾着,生怕一个不小心跌了,比扶着走还累。

    谭郁川用手摁了摁眉头,缓缓睁开眼,看着陶绮言笑了。

    陶绮言没注意,她正听林特助跟她交代。

    “陶设计师,是这样,我们原定的是今晚的机票回国,但是谭总前两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把机票改签了,定在明早六点,我跟总部的人马上就要回去,但是谭总这种情况你看……”

    他歉意笑笑,知道没说下去陶绮言也会懂。

    陶绮言点了点头,转头看了眼沙发上的人,又问:“他为什么改签?”

    “这个就……不太清楚了,谭总没跟我们说。”

    林助理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也疑惑,谭总要真有什么紧急的行程,他不会不知道,再说改签时间从晚上十二点半改到早六点,有哪个客户需要在凌晨见。

    后来分部一个主管拿着一张照片,特别八卦的问他这女人是谁,跟谭总什么关系,两个人好像住一起了,他一看杂志上那个侧脸就懂了。

    哎。

    这两年多,他对谭郁川的行程是最熟悉的,现在除了深深叹气也说不出别的。心里大概有了答案,除了改签,估计今晚那么反常的喝醉也和陶设计师有关。

    在回来的车上,谭郁川还撑着向他交代:“回分部,别去酒店。”

    林特助知道陶设计师在酒店,坐副驾正盘算着把谭总送过去,就听见这么一句,他下意识疑惑地“啊”了一声,就听谭总在后面低声说:“太晚了,不要吵她。”

    林特助一下体会到了这份工作的不易。

    他和司机对视一眼,觉得自己像是妄自揣度圣心的大太监(呸呸呸说什么呢)。打了两下嘴巴之后,最终林助理还是咬了咬牙,给司机说:“回酒店。”

    谭总不高兴的话,陶设计师人那么好,应该会救他的吧。

    林特助走的时候,还拱了两下手,朝陶绮言笑道:“辛苦陶设计师照看一下谭总,那个……得让他尽快醒酒,五点左右就得出发去机场了,到时候您叫他一下,后天早上到总部还有董事会议,这个早确定了,可拖不了,必须赶上这班飞机。”

    林助理万幸谭总是个以工作为重的,回国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谭总还知道改签一班行程内最晚时间的,要是按时回江城的话,到公司也不会耽误任何工作,只不过谭总要辛苦一点。

    现在还多了个陶设计师。

    他更是觉得抱歉,好在陶绮言点点头,并不在意。

    送走了着急赶飞机的林助,陶绮言返回客厅。

    谭郁川岔着长腿坐,眼尾有些红,显得五官更突出,轮廓分明艳色明显,他此时直勾勾地盯着她。陶绮言走近,伸手在他眼前挥了下。

    “谭郁川。”

    他睫毛抖动一下。

    “认不认识我?”

    他又眨了眨,低声呢喃着说:“言言。”

    陶绮言笑了下,觉得他这样,挺傻的。

    少见,又或者说,根本没见过。

    她蹲下身,谭郁川的视线也跟着她低下来,她仰面看着他的脸,伸手把他的眼镜摘了。

    谭郁川很顺从的闭眼,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轻轻一拉。

    陶绮言顺势坐到他腿上,感觉到他的手臂环住自己。

    “喝醉了还不忘占便宜。”她小声说,手臂环住他的脖颈,低头看他的表情。

    谭郁川把头埋在她颈窝,酒气比刚才重了点,还有若有若无香烟的味道。

    陶绮言想起好几次见他都是在抽烟,就说:“谭郁川你现在经常抽烟哦。”

    抱着她的人没动静,陶绮言抬眼看了下时间,十二点了。

    “谭郁川,为什么突然改签?”她碰了碰他的脸,问。

    埋在她肩头的人蹭了蹭脑袋,小声说了句什么,陶绮言离得太近,听了个清楚,她心跳突然变快。

    “想见你。”他声音很低,又重复了一遍,“我想见你。”

    谭郁川今晚喝了一斤的白酒还有些别的,其实不算醉倒的程度,只是他头很疼,酒劲大了他就想趁着这时间放肆地做点什么。反正他喝醉了,陶绮言不会计较。

    他改签是为了趁着凌晨回来看看她,按计划应该是他回来亲亲她熟睡的额头,抱她睡几个小时再走,只不过白天收到她寄来的文件,心脏就像堵了一块难受,他需要酒精疏通和麻痹,在桌上自然就喝的比平时多。他现在动作有些跟不上意识,反应变慢了,只觉得怀里的女人抱起来太舒服了,揽住就什么都不去想了,更不想撒手。

    陶绮言轻轻呼吸,她说:“我不是说了一个月就回吗,这次不骗你了,你不用赶着这个时间再回来。而且,我们不是前两天刚见过吗?”

    谭郁川说:“没有。”

    他收紧手臂,停顿好几秒才委屈道:“你不见我,我们有两年半没有见了。”

    陶绮言说不出话了,她眉眼耷拉下去,心脏涩得发痛,伸手摸了摸谭郁川的头,慢慢抱在怀里,像在安慰一个因为失去至宝而无措难过的孩子。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