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村里正夫妇烧完纸钱,正要收拾收拾,忽的听到院门外咯嗒一声响。
听着像是什么人往门板上扔石头的声音,他们只当是谁家的熊孩子在恶作剧,冲外头喝了一声:“谁呀?”
静听半晌,外头再没什么动静,两人对视了一眼,便打算出去瞧瞧。
打开门,刚迈出脚步,脚下便踩到了什么东西,硬邦邦的,有些硌脚。
里正低头一看,竟是一个钱袋子,弯腰捡起来,打开一看,里头竟然装着一块沉甸甸的银锭子。
“哎呀!这……老头子,这怎么会……”妇人大惊,随后仿佛想到了什么,低声道:“该不会是柴猎户刚刚来过了吧?”
里正握着钱袋子往外头走了几步,四处张望着,但在夜色中,即便有月光,以他们普通人的肉眼,亦是难以清晰视物。
半晌后,里正带着老伴往回走,并脸色严肃,郑重地叮嘱道:“他娘,这事就当没发生过,知道不,这银子的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咱儿子儿媳也不行。”
待这对老夫妻进了院子关上门后,不远处,一个隐匿在月光的阴影下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此人不是柴五叔又能是谁。
他看了一眼里正家的院子,又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大山的方向,最后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很快便消失在黑暗中。
遥远的京城。
结束了一整天的皇家祭祀后,萧允在宫里用过素斋才出宫回了睿王府。
在王府正院里,他遣散了所有人,独自一人待在院子里,对着西北方向烧起了纸钱。
忙活了一阵后,他沐浴好,去了书房。
不多时,楚一领着一名身穿黑色劲装的女子到了书房门外,“王爷,夜鹰十九到了。”
“进来吧!”
推开书房的门,一前一后走进来两个人。
楚一自觉的往旁边一站,落后他一步的女子便对着主位上的萧允单膝跪地行礼,“夜鹰十九见过王爷。”
“起来吧!”萧允打量着下面站得笔直的女子,面容清冷,一身劲装,英气十足。
这便是他为了宋甯母子精挑细选出来的一名暗卫,年纪不大,但武功高强,有她跟在他们母子身边,能让人放心不少。
最重要的还有一点,便是她还会医术,如今扬扬身边,正需要一个会医术的人督促着,至少在那孩子未正式拜入冥山之前,有个人能够传授他一些基础的医理药理。
“从今往后,你便不再是睿王府的暗卫了,你有了新的使命,明日你便即刻出发前往潭州府屏阳县,到了那边,周桓会安排你去到新主子身边做事。”
“是,属下遵命!”夜鹰十九拱手行礼,对于自己今后的去向,没有任何疑虑,像他们这样的人,只需要听命办事即可,无需多问。
“行了,下去准备准备吧!”
“是,属下告退。”
中元节过后,所有人又恢复到了往常的状态,放了一天假回来的小伙子们,又开始每天忙活起来了。
只是,相对于其他几人的兴致高昂,杭全与杭福两人从回了一趟久违的家回来后,便都显得有些低落。
午间休息的时候,杭安敏锐地发现了他们俩人的异样,遂问道:“全哥,福哥,你们怎么了,看起来没精打采的,难道昨儿个回家,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
杭全与杭福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底看到了失落的神色,杭全叹了口气,“没什么事,就是与家里的亲人多年没见了,感情已经淡化了,回家待了一天,总感觉很陌生。”
杭福在一旁连连点头,他也是同样的境遇,不论当初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卖身,可如今再回到那个家里,仿佛自己真的不再是那个家里的一份子了。
“嗨!人活一世,有时候不就图个自在吗?要是回那个家里不自在,以后就少回呗!”一旁的杭康拍了拍胸脯道:“看看我们,我们连原来的家在哪都不知道,现在跟着主子做事,我觉得特别自在。”
“嗯嗯!我觉得康哥说的很对。”年纪最小的杭发与杭宝两个人点头附和着,“以前在万家做事,我觉得我们就是真正的奴隶,现在跟着主子,我觉得好像流浪在外的孩子找到了家一样。”
几个小伙子轮番上阵,活跃气氛,可算将情绪低落的两个人给开导了。
半下午的时候,柴五叔回来了,他将一个钱袋子交给杭书珩,那里面是他特意跑了一趟小泉村,从杭母的屋里偷回来的她的所有家当。
杭书珩数了数,除了之前他给出去的那张银票,那老太婆竟然还私藏着不少的银子呢!
他呲笑两声,“呵呵,这老太太倒是挺会藏的。”
“我将她藏钱的匣子藏到了张大壮的屋里,估计这会儿,老太太也该发现自己的钱匣子被偷了。”
在小泉村里,任何人家被偷了银子,最先被怀疑的对象那必定是张大壮,毕竟那混蛋玩意还欠着赌坊不知道多少银子呢!
张大壮确实一直想去偷银子来着,奈何杭母就是个守财奴,天天守在家里,他根本就没有下手的机会。
杭母几乎每天都要抱着自己的钱匣子数好几遍银子,数好后便将匣子放回原来的地方藏起来。
她早就发现张大壮时不时的就爱到她的院子外瞎晃悠,对他可以说是严防死守的,不管他再怎么套近乎,她是一步也不曾让他踏进院子半步。
午后,她睡了一觉醒来,本想着把钱匣子翻出来数数银子,可谁知当她打开藏钱匣子的炕洞时,里头竟然空空如也,她的钱匣子不翼而飞了。
这个认知让她感觉天都要塌了,她的全部家当啊,都不见了……
是谁偷走了她的钱匣子?
不用多想,她头一个怀疑的对象,无疑就是张大壮。
于是,顾不得刚睡起来衣裳不整,头发蓬乱的,跑出门便大声嚷嚷起来,一边嚷着抓贼了,一边朝张家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