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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 进攻内廷,清算开始!
    辽东搜刮。

    最终引发了矿监税使太监高淮、巡抚赵楫被处以极刑。

    总兵官李成梁叛逆高丽,于都城汉城杀高丽王,自称为王。

    这一战。

    让不征之国对大明朝的国力有了更清楚的认知,也让诸国驻大明的使节们的眼睛,前所未有的清澈了。

    十五国国力,倭国当属第一,高丽国属第二,安南等次之。

    原来还因北征落幕,德胜门门前的“演武”,对大明朝国力、军力有质疑的人们,理智又占领了高地,爹,还是那个爹。

    老二的高丽,就这么没了,老三的安南国使立刻写了国书,上表朝廷,安南国永远是大明朝最忠诚的儿子。

    此前一直抗议大明朝廷帮助占城国复国,叫嚣着要对大明朝廷宣战的安南国使,在国书中明确了那就是个误会。

    占城国的复国,绝对与大明朝廷没有任何关系,在帮助占城国复国,明显具有中土风格的神秘军队,就是一群伪装的人,其目的是故意破坏大明朝、安南国之间友好父子关系。

    总之,从前都是误会,都是安南国的错,为了弥补过错,安南国使宣称,将从今年起,增加安南国向大明朝进贡数量。

    老二没了,老三怂了,排行老四、十二的大琉球国、小琉球国,直接内附了大明朝,排行十五的占城国,更是惟大明朝之命是从。

    真腊、暹罗、苏门答腊、西洋、爪洼、湓亨、白花、三弗齐、渤泥九国国使,不由得把目光都投向了排行第一的倭国国使细川藤孝。

    而细川藤孝的表现,十分的硬气,竟以国书的形式,向大明朝廷抗议,指摘这是大明朝对高丽国的不宣而战,是一场**裸的侵略,这根本就是大明朝与李成梁演的一场戏。

    倭国国使的勇气,超出了所有国使的想象,真腊九国国使第一次对这卑鄙无耻下流的细川藤孝产生了崇敬之心。

    敢于揭露大明朝的虚伪,敢为天下先,是条汉子。

    甭管半岛现状,是不是大明朝廷与李成梁演的戏,但大明朝廷都获得了难以想象的好处,平壤以北,尽数为大明军队所占据,这吃到嘴里的肉,诸国国使都不相信大明朝廷会放弃。

    人向来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尤其是国与国的交往中,都会竭尽想象之力,来揣测无法抗衡的大国。

    有了细川藤孝的勇敢,真腊九国相继呈交了国书,指摘大明朝廷违背了祖宗成宪,不征之国,灭亡了高丽,侵略并占据了半岛。

    当死去的高丽王李峘的独子,大明朝册封的高丽世子李暊乘船逃入大明朝后,为十国的声援而为之感动落泪,以亡父的名义,向大明朝廷抗议,控诉大明朝的暴行!

    朝野上下,一片哗然。

    内阁。

    张居正、高拱、胡宗宪、李春芳、王崇古,五位阁老嘴角都微微抽搐。

    这李暊和真腊九国国使,是人傻,那倭国国使细川藤孝,也是真坏。

    现在倭岛的形势,比之半岛好不了多少。

    整个倭国的西部,都在锦衣卫控制的尼子氏家族控制下,几乎全部的西倭人,都在为大明朝挖矿。

    挖完石见银山,去挖佐渡金山,一天到晚,干不完的活。

    就这,锦衣卫依然嫌慢,尼子氏为了表忠心,并主动从东倭后北条氏、武田氏两个家族地盘掠人去挖矿。

    毫无疑问,尼子氏的行动,激怒了后北条氏家督北条氏康、武田氏家督武田信玄的愤怒,竟然使得两个敌对了上百年的家族暂时放弃了仇恨,联合对尼子氏进行反击。

    不过,寡妇地雷还在展威,尽管锦衣卫实验了多种新式火器,效果比寡妇地雷好的也有不少,但尼子氏唯独钟爱寡妇地雷。

    尼子氏家督尼子义久,名义上的西倭霸主,向锦衣卫讨要的寡妇地雷数量,比其他火器加一块还要多。

    这种侮辱性高于杀伤性的火器,让无数后北条氏家军、武田氏家军为之丁寒,在战场上节节败退。

    而大战过后,尼子义久会让家军将那些下身受伤的两个家族家军给抓起来,然后,予以医治。

    这倒不是出于什么怜悯,而是尼子义久发现,没有了“世俗烦恼”的倭人,能挖更多的矿!

    但倭岛的医药水平也就那个样,为寡妇地雷重伤,想将人救活困难极大,而这个时候,尼子义久就会想到“慈父”。

    尼子义久向锦衣卫总督倭岛的指挥佥事发出了请求,请大明朝派出医官队伍前去倭国,医治这些“优秀”的“牛马”。

    大明朝为此派遣了多支医官前去医官,后来在太医院院正李时珍的建议下,不光派遣成熟的医官,还派遣了大批医道学徒前去倭国。

    如今的倭国,在大明朝众多医者眼中,被视为“圣地”的存在。

    哪个地方,能有这么多患者?哪个地方,能将脑海中的药方一个个验证?

    前些日子,张居正偶感风寒,李时珍去诊治时,顺便聊了几句,当今大明朝,外伤、下身之伤,只要是完整的,基本都能给续上,分情况治好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是,李时珍也有了担忧,医者和屠夫其实差别没多大,对生命淡薄,在倭国的领头医官上报了发现医者“拆开”倭人寻找经脉、穴位的情况。

    要不是皇后娘娘有孕,李时珍暂时走不开,就要前去倭国整肃医道了。

    倭国东、西,可以说是一派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景象,但这一切,都和室町幕府,和室町幕府派遣到大明朝的国使细川藤孝没有关系。

    室町幕府,名存实亡,所以,细川藤孝索性就安心在大明朝当起了搅屎棍。

    什么都不知道的真腊九国国使,和父死国亡的李暊,就这样在京城大闹,鸡飞狗跳的。

    但破解起来,也没有什么难的,张居正开口道“李成梁的使者快到京城了,到时候让诸国参与谈判,亲眼见证李成梁的叛逆。”

    纳半岛进入大明,是战略的一部分不假,但李成梁也是真的反叛了,大明朝廷是一点都不慌。

    谈判。

    是要进行的。

    不为别的,只为堵天下悠悠之口。

    大明朝肯定是不满足当前平壤以北的土地,让叛逆的李成梁割据在南。

    但大明朝的正义之师,必须要得到充分的理由才能在讨伐完李成梁,诛杀叛逆后,能合理合法的控制半岛。

    大明朝方面,必须以最大可能展示李成梁的罪恶,这需要时间。

    再就是,郡县半岛的事,朝廷中也有不少的分歧,以次相高拱为首,这群保守派,对占据半岛后,扶贫半岛原住民的事,是坚决反对,统一群臣意见,这也要时间。

    高拱提了两个建议,一,是将半岛原住民送到倭岛上挖矿,石见银山、佐渡金山在旷工上的缺口还挺大,正好半岛、倭岛距离很近,运人过去也方便。

    二,是将半岛原住民消失,真正意义上的消失,区区几百万人罢了,赶进海里可以,由朝廷出银子让大明那些泼皮无赖在半岛“狩猎”也行,这部分银子开支,高拱等朝中的保守派官员是愿意支持的。

    对高拱这群认为激进派过于保守的官员,张居正、李春芳等正统儒臣是决然无法接受的。

    一国之民,尽成奴隶,或被屠杀,这种手段,未免太伤天和。

    事情就这样陷入了僵局,高拱给出了解决方法,还是两个,张居正、李春芳都不能接受,而视半岛原住民为大明子民,高拱也无法接受。

    继续商量。

    让李暊和倭国、安南、真腊十国国使参与谈判的事,由内阁中书舍人张位前去通知,等李成梁的使者一进京,自会安排到位。

    目前,内阁有要务商议,那便是“矿税”。

    从永乐年间为始,大明朝廷国库常年处于入不敷出状态,为了缓解“用钱荒”的情况,喜于征战的成祖文皇帝借用宦官“开发”了许多赚钱的门路,其中一条,就是向各地派遣矿监税使,到各地明火执仗地掠夺财富。

    由此,宦官开始横行肆虐,给大明朝官员、百姓带来了深重的灾难。

    而派往各地的宦官,通过诸多手段,逐渐对国家经济命脉进行控制。

    税管、采矿、岁办、采办、皇店、仓储……宦官们发了大财,而朝廷却越来越穷了。

    嘉靖四十年及以前,外朝在贪,内廷也在贪,外朝、内廷贪空了天下,但在嘉靖四十年及今,圣上的怪罪,多落在朝廷命官头上,内廷宦官仗着圣上之势,始终逃脱在律法之外。

    浙江开化、德兴的矿难、民变,趴在辽东百姓身上敲骨吸髓,事情将发后的叛逆,让文武百官终于找到了反击内廷的机会。

    就从矿监税使着手,两京一十三省(第十四省的北原省尚未开化,未被染指)的官员群策群力,将诸地矿监税使的骄横跋扈行径都搜集了确凿证据。

    其三人最为骄横跋扈,被当做典型。

    陈增、陈奉,以及高淮。

    陈增是嘉靖二十年的宦官,后被派往山东任采矿使,为圣上筹集营建宫殿之资。

    陈增到山东后即插手地方事务,并与福山知县韦国贤发生矛盾。

    陈增诬告韦知县阻挠开矿,将其逮问削职,山东参政万象春仅为韦国贤辩护了几句,竟也被停发薪俸。

    陈增随即在山东大规模地强行采矿,随意抽取壮丁凿山开矿,致使多人死在矿中。陈增将少量所得递送朝廷,而将大部分归入自己私囊。

    一些官员对陈增的做法不满,纷纷上书揭发,但嘉靖四十年前的内廷什么情况,不说自明,结果是陈增未受惩治,揭发的官员反而皆受到惩处。

    而陈奉,绝对是嘉靖年间最骄横的矿税使。

    他本是御马监的奉御,于嘉靖二十七年被派往荆州征税。

    他一人兼领数职,权重势大,十分骄横,每到一地都劫掠行商,欺压官民,所求稍有不遂,官吏即遭鞭笞。

    其党羽爪牙则直入民宅奸杀妇女,无恶不作,富家大户被迫倾家行贿的所在多有。更有甚者,陈奉在荆州地区挖坟掘墓,丧尽天良。

    陈奉的行径多次激起民变,同样的理由,嘉靖四十年以前的内廷热衷于敛财,一再支持陈奉,镇压地方官民。

    陈奉所到之处,鸡飞狗跳,民不聊生,对于反抗的百姓,动用兵力血腥镇压,反对的官吏也多遭迫害。

    高淮本是市井无赖,后自阉入宫,任尚膳监监丞,当派遣矿监税使之时,高淮看到这是发财的好机会,便重贿曾经的司礼监首席秉笔太监兼东厂提督太监陈洪,出任辽东矿税使。

    高淮到辽东后,民间上的地痞流氓纷纷投到其门下充当税使。他们或公开抢掠,或敲诈勒索,罄人之产,淫人之妇,辽东百姓如蹈汤火。

    对于那些胆敢反抗的商民,不论老少,均捉拿到天王寺,施以酷刑。

    有的被捆住双脚悬在井中,称“悬头系井”;有的被倒立吊在树上,称“抽脚朝天”;有的被拦腰束住吊在柱子上,称“腰束吕公绦”;有的被置在下有烈火的铁皮上,称“烘焚暖炕”,至于拳打脚踢、鞭腹笞背,更属家常便饭。

    高淮还将辽阳的富户登记在册,逐一敲诈,多者数千两,少者数百两,最少的也需数十两。

    本来“辽人足以守辽土”,朝廷关外的军民就可以抵御女真族,但由于矿监税使的胡作非为导致民心尽失,嘉靖四十年以前,辽东局势日渐危殆。

    高淮被凌迟,后被剉骨扬灰,其九族俱灭,再追罪也无有可追之物,但群臣就是要以高淮之恶,来印证内廷宦官之恶。

    嘉靖朝这四十一年来,一些灭绝人性的矿监税使已经懒得对几乎停滞的矿业进行名义上的“管理”,他们“随意闯入民居,指称此地有矿,不论是否开采都要交税”,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不堪盘剥,纷纷弃田弃屋逃亡,成为流民。

    这笔账,要清算了!

    由内阁首辅大臣张居正亲笔所书了纷呈奏,交文武百官落下名姓,内阁五位阁老,六部九卿大臣,共同前往玉熙宫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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