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行!”
李文轩黑着脸,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末了,他还提了提裤子。
“来人!”
“主子!”
疯驴子立刻跑了过来。
“去大堂!”
“老李,你来了,此战我军折损两百余,多数都是被那投石机给砸中的。”
唐奇神色郁闷地说道。
“战果如何?”
“烧毁的攻城器械先不说,我们在城外能清点出来的武军尸体,就有一千四百余!”
唐奇眉飞色舞地说道。
“除此之外,射出去的箭矢,都捡回来了六七成!”
李文轩道“先前两战,我军缴获的金兵铠甲,能匀出多少来?”
“咦?你问这个干嘛?”
唐奇意识到了什么,立刻严肃道“老李,你得搞清楚,郡兵是郡兵……”
“金兵若是破关,到时候你还分郡兵?禁军?御林军?”李文轩蹙眉道“今个儿关上死人的时候,有没有分郡兵?还是禁军?”
“这……”
唐奇一下说不上话来了。
“唐将军,我觉得李将军说得有道理,这些铠甲就应该拿出来,匀给郡兵才是,那个陈建业倒是个可用之人。”
赵关系人未至,声音先到。
唐奇一听,更是苦笑“这可真不是我不给啊,军中历来的规矩……”
他生怕太子爷在这种事情上犯错。
一个弄不好,回到了京城后,弹劾太子爷的奏折,可能数天之间,就要堆满了皇帝的御案。
到时候,一个是皇帝的亲儿子,帝国的储君;一个是皇帝的半个儿子,亲亲女婿。
那不找借口处置自己的这个外人才怪呢!
“规矩的制定,是为了方便人做事情,而不是为了约束人不好做事情,更况且自古以来,便有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说法。”
“为将者,更应该根据实际情况,做出应对之策,从而保证战争取得胜利。”
赵关系这番颇有见地的话,立刻获得了李文轩前所未有的好感。
“这话说的对极了!”
李文轩赞道。
“那……你想分给这些郡兵多少铠甲?”
唐奇没办法,胳膊拧不过大腿。
这天下将来还是人家太子爷的呢!
自己坚持个啥啊?
“三千甲!”
李文轩想着先前的斩获,这不算多。
“什么?”
唐奇直接跳脚。
太子爷眉头微皱,唐奇立刻恢复镇定“老李,真拿不出这么多!”
“那,两千甲呢?”
李文轩问道。
太子爷眉头微皱“太少了,这么做,真就让郡兵觉得我们就是对他们有歧视。”
“也罢……”唐奇苦着脸,挤出个难看的笑容“我开条子,老李你让人去领吧!”
“这家伙怎么一副死相?就像是在他身上剜肉一样?”
李文轩和太子爷坐下喝着茶,开口打趣了起来。
“这些东西回到京城后,都是军功,但现在送出手去,还能要回来?”
太子爷笑了起来。
“干死外边的金人,不一样还有功劳?”李文轩不太懂这是什么心理。
末了,他补充了一句“咱们这边依据城墙,是进是退的主动权,都在我们手中,又何须将金兵放在心上?”
“不是吧,你还想着出城一战?”
拨给郡兵铠甲的帖子写完后,唐大公子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
心死了,那自然就不会觉得疼了。
李文轩看了一眼,确定是三千副完整的甲胄后,笑容灿烂了起来,交给边上的疯驴子,立刻领取后送往郡兵大营去。
“金兵就在城外扎营,完全就吃定了我们不敢出城和他们正面作战,从作战的道理上来说,骄兵必败!”
李文轩重新端起茶杯,“我有一策,或可主动出战一次。”
“这——”
唐奇和太子爷对视了一眼,两者几乎下意识地都想劝说李文轩放弃这个大胆的想法。
做乌龟有什么不好的?
长寿啊!
“你二人放心,我也不是个冒失的,若事不可为,我自然不会带着兄弟们去送死。”
听到这话,唐奇和太子爷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别人说这话,他们都得掂量一下,李文轩说这话,那是真的稳。
李文轩起身道“一并去巡营?”
“那是,走!咱们打了胜仗,这会儿走到哪里都是听人夸我们。”
唐奇哈哈笑着。
太子爷稍作迟疑,也一并起身跟了上去。
李文轩就知道,这厮是个打仗不见踪影,装逼绝不缺席的家伙。
但是,想到对方搞来的那些珍贵药草,李文轩又不免觉得带着他装逼也没什么。
某些意义上,这位赵关系也是真的牛批!
郡兵营地。
陈建业领着众人,看着运来的几车铠甲,表情有些错愕起来。
他边上的将校们兴奋地围了上去后,表情也逐渐变得异样起来。
这些铠甲破烂、变形,甚至还有不少,都已经被大火烧得变形、融化的。
这还叫人怎么穿啊!
“不对啊,我们要的不是这个啊!”
一个百夫长一把扯住赶车的军卒“我们先前带着人出城去,往这些死尸身上拔下来的铠甲,可不是这样的啊!”
“你问我,问谁啊?上边给的就是这些啊?你不要?那我拉回去?”
那军士脸上带着不虞之色。
一群郡兵,还想要什么好铠甲?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他娘的!”
那百夫长血红了眼,暴怒地扯住禁军的衣领子,怒吼道“我问你,我们没有在城墙上拼命?我们郡兵,就活该被流矢射死?”
禁军毫不畏惧地吼道“上边给的就是这个,你要不服,你去找唐将军去啊!”
“狗鈤的,老子听的是李将军的令!莫不就是唐将军把李将军给我们的铠甲给贪了?”
百夫长怒极之下,有点口不择言了。
可是,这么欺负人,其他的将校们也看不下去了,纷纷拔出刀来,围住了这群送来破烂铠甲的军士。
“你们想干嘛?”
那领头的禁军见此一幕,吓了一跳,他清楚事情闹大,真到了李将军面前,绝对没自己的好果子吃。
“胡闹!”
陈建业大喝一声,示意众人把兵器收起来。
他站在车边上,摸了摸那破烂的铠甲,心头有些发酸。
郡兵就这么不叫人待见?
郡兵就是下贱?
是畜生吗?
郡兵的命,就不是命了?
李将军……
我要去见李将军!
“都不得胡闹,把这些甲胄收下!”
陈建业不相信李将军会是这样的人。
边上的将校们瞪大眼睛看着陈建业。
“陈将军,他们这是明摆着欺负人!”
“住口!”
陈建业大喝一声,吓得众人闭了嘴。
他眼睛血红。
“都在这里给我等着,我去……”
话未说完,一片车队忽然快速驶入营地内。
为首一个神色张狂跋扈的人,仰着头嚷道“陈建业!老陈!快来看看,这是我家主子让我给你送过来的三千重甲!”
“什么?三千重甲!”
所有的郡兵将校在听到这话后,神色皆是一震,甚至有不少的人,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想铠甲想得太狠了,以至于都出现幻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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