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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三章 我们对陛下是忠的啊,奋力挣扎!
    丰城侯李旻等武勋看着眼前突然喷出鲜血的断颈,当场就都瞪大了眼。

    接着。

    他们都如一滩烂泥一般倒在了地上。

    而心中自然是更加惊惧起来。

    他们知道遂安伯为何被斩杀。

    无非是遂安伯在廷审时,附和了党承志这些说出不合圣意之话的文官们!

    让天子因此直接将其认为不忠不臣之辈,而要杀之而后快,同时再次警告自己这些武勋。

    但惊惧之余,他们没想明白的是,天子为何敢在南方大户都已经亮肌肉的情况下,还这样掀桌子,而不惧廷审结果。

    难道是南方大户已经不可能再威胁天子?

    东南已经彻底不可能发生倭乱?

    巡视东洋没有被成功阻止?

    但无论如何,李旻等已经清楚,天子这是不打算采纳廷审结果,要跟满朝不支持他的文武官僚们继续硬碰硬。

    枪打出头鸟。

    而遂安伯陈惠很不幸,因为是武勋中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开口表态附和对抗天子一党文官的武勋,自然也就先被杀死。

    李旻等自问是不敢直接跟天子硬碰硬的。

    所以,他们不理解归不理解,但在这个时候也只能更加老实一些,不能学遂安伯陈惠。

    “杀的好!”

    李旻因而还在过了一会儿后称赞了一声。

    尽管他已经双腿发软,但还是竭力地说了这么一句。

    主要是他怕他再不发声,天子会觉得他的沉默也是不忠的表现。

    所以,李旻也就主动发声,而继续言说道:

    “我早就觉得他陈惠在廷审时,所言不忠不义,既对不起陛下,也对不起天下百姓,更对不起老郭你这个兄弟!”

    “林阁老当时其实说的对,外朝针对你老郭,本因就是究竟想不想让陛下成为真正的中兴圣主!”

    “而围绕的事,就是要不要继续严加禁海的事。”

    “要么严加禁海,要么就应该如林阁老所言直接开海便民。”

    “他老陈猪油蒙了心,忘了做人的本分,竟在廷审时跟着那些奸邪小人一起混淆是非起来。”

    “我当时要不是突然腰疼,指不定就要站出来,痛骂他一番。”

    李旻这时说着就向郭勋抱拳行礼:“老郭,还望你别因此记恨兄弟我,怪我当时没有站出来,为你说话!但我当时其实是投了红豆的!”

    郭勋这时一边用布帕擦拭着刀一边说道:“无妨,既然是兄弟,我自不会如此小器!但你应该明白,我郭勋这人私怨上虽不计较,但要是做了对不起陛下,有悖忠义的事,那我可不会讲情面的。”

    “那是!那是!”

    李旻笑着回道。

    一边的惠安伯张伟也附和道:“自当如此!这陈惠辜负皇恩、辜负列祖列宗的德荫,死有余辜!”

    接着。

    张伟也一脸悔过地说道:“我这人也是蠢笨,不会在廷审时争辩,所以就没有在当时老郭你与那些奸党争执时也站出来,更没在陈惠不忠不义之时,跳出来叱骂他,尽管我当时心里也气愤的很,尤其是那些奸党拿倭寇犯南都这事笑话我们武勋时!”

    “但现在想想,我当时没说话,还是对不起陛下,也对不起你老郭!但我当时也是投了红豆的,心里早就把党承学、陈惠他们恨之入骨!”

    “是啊!我们虽然嘴上不利索,但这颗心还是忠于陛下的。”

    “没错,我们就是没你老郭有头脑,可背叛陛下的心思是不敢有的!”

    ……

    而其他武勋也跟着附和了起来。

    郭勋这时已收了刀:“既如此,那诸位就好好地待在这里,不要有不满。”

    “自然!我们哪敢不满!”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别说是软禁我们一会儿,就是要了我们的脑袋,我们也不觉得冤枉,谁让我们在廷审时争都没敢争呢,那无疑已是对不起陛下了。”

    郭勋见此只是淡淡一笑。

    与此同时。

    大批锦衣卫也在指挥佥事吴纪的带领下,往山西而来。

    而当吴纪到了山西宣读逮拿马录等山西官员后,马录也同样震惊不已。

    “怎么还是没能扳倒郭勋!”

    马录甚至因此喃喃念了一句。

    太原知府唐昇更是在被抓时,朝马录喊道:

    “马抚按,你不是说陛下非鲁莽之君,会因为南方的事,不保郭勋和两位国舅吗,怎么现在我们也会被拿进京啊!”

    “马巡按,你说句话啊!”

    唐昇见马录没有搭理他,就直接朝他大喊了一声。

    但马录仍旧没有理会唐昇。

    因为他现在也百思不得其解。

    朱厚熜突然发狠发的太突然,的确打了个反对他的官僚们一个措手不及。

    不只是马录百思不得其解。

    此时侥幸因为不是三法司堂官,也没有在廷审时抓到机会说话的马录等同党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们更加不理解的是,吏部居然没有顶住,居然直接跪了。

    内阁顺从天子,他们可以理解。

    毕竟现在的内阁大臣都唯天子之命是从。

    但吏部尚书赵璜居然也直接跪了,准从谕旨,特简张璁、桂萼、方献夫为三法司堂官,重审李福达一案,则让他们非常不能理解。

    因为只要吏部力阻天子无故罢免大臣,乃至力争以廷推决定三法司堂官的任命,就不会让张璁、桂萼、方献夫等可以为三法司堂官,而能够重审此案,且也让天子可以成功不认整个官僚集团的主流意见。

    而要借李福达一案,除掉郭勋和张鹤龄、张延龄,以削嘉靖帝臂膀,既然是官僚集团的主流意见,那官僚中,自然就会有性子同样刚烈的反对派官僚,不甘看着嘉靖压制百官,强势推翻官僚集团主流意见。

    所以,给事中杨言、王科、御史赵廷瑞等直接在朱厚熜下旨更换三法司堂官的次日朝会时,出列跪谏道:

    “陛下!张璁,谗佞之辈,且急躁阴险;桂萼,狠辣无仁心,惯爱罗织罪名而鱼肉百僚;方献夫狡黠阿谀;不宜骤进不论,更不当掌三法司!赵璜为吏部尚书,而有负时望,迎伺上意,引用邪人而求保禄,可谓不忠!臣请罢其职,另以廷推择正直贤臣而掌铨叙!”

    “另请陛下用人以公,不以个人好恶随意贬黜,童、王、党三公乃廷推所荐,有天下之望,而三法司堂官又掌国家司法,故请收回前旨,让其仍掌三法司!即便要换,也请从廷推而勿擅以特简用人,而使幸进之辈骤为显贵,负天下失望!”

    朱厚熜听后沉声道:“所请不允!”

    “为请陛下正人心,从公论,若未得采纳之旨,我等只能长跪不起!”

    王科等则震声回应起朱厚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