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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四章 嘉靖挑唆后宫力量,张太后掀清流桌子!
    “那就跪到左顺门外去,别在这里耽误朝廷正事,然后等候处置!”

    朱厚熜则冷声吩咐道。

    王科等一怔,随即叩首道:“臣等领旨!”

    于是。

    这些人就去了左顺门外跪着。

    朱厚熜则在朝会结束后,回了御书房,并对御书房诸大臣们说:“你们去劝劝他们!告诉他们,以死争权没有意义,不要学郭楠!朕不是以死劝谏就能吓住的!”

    “是!”

    杨一清等忙回了一句。

    “朕先去见昭圣太后,随后才回来问你们的劝说结果,然后再决定如何下旨处置他们。”

    朱厚熜则又意味深长说起别的话来。

    接着。

    朱厚熜就离开了御书房,去了后宫。

    而杨一清等面色大惊。

    他们自然明白天子去见昭圣太后是什么意思。

    这天下要说最护张鹤龄、张延龄的人。

    那肯定不是天子。

    更不是已经驾崩的孝庙、武庙两代先帝。

    而是眼下还代表着天家最尊贵身份的张太后!

    这位张太后护起两弟弟来,是什么都不顾的,哪怕因此不利于她自己。

    “赶紧去劝吧,昭圣太后真发起疯来,谁也没有办法阻挡,除非我们真的不以礼治天下了。”

    王鏊这时就不由得一脸着急地先开了口。

    杨一清这时已经先出了御书房,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左顺门走去。

    张璁也跟着走了出去:“那还等什么!”

    朱厚熜这里则来到了张太后的仁寿宫。

    张太后也早已听闻到了外朝清流,要借李福达一案,整治郭勋和她那俩弟弟的事。

    而张太后在得知三法司和廷审都执意要求皇帝审查和处置郭勋和她那俩弟弟交通逆贼的事时,更是着急的饭都吃不下,也因此让朱厚熜也知道了此事。

    对于张太后而言,她也的确怕嘉靖皇帝向清流们妥协,要审查和处置郭勋和她那俩弟弟。

    所以,当朱厚熜以看望她为名来到仁寿宫时,她也忙问起朱厚熜来:“怎么样,他俩真的要被处置吗?”

    朱厚熜先唉声叹气了一番。

    张太后见此不由得双手放在了心口,退了几步,而接着就把桌案奋力一拍。

    啪!

    “我就不明白,当年他们做的那些的确过分的事时,也不没有这么多人想他们死,怎么现在他们听了我的话,也听了皇帝你的话,开始做些利国利民的事,反而要他死的人就更多了,甚至不惜还逼着你这个皇帝处置他们!”

    张太后说着就瘫坐在了榻上,落下泪来。

    “皇伯母,您别太生气,以免伤着了自个儿的身子。”

    “另外,您可能不知道的是,正因为两位国舅现在开始做利国利民的事了,才更遭那些奸臣贼子恨!”

    “他们都是恨不得把我大明折腾亡国,也不愿意自己受半点委屈的。”

    “而偏偏现在奸臣还不少,毕竟杨廷和虽然提前走了,可他留下的门生故旧还很多,这些人因为资历与关系还在的缘故,也就依旧猖狂的很。”

    “所以,现在才出现两位国舅越是改过自新,真用不伤百姓的方式取利,反而越被他们恨得咬牙切齿的情况,除非两位国舅既不取百姓的利也不取缙绅的利,更不取国家的利,就每天省吃俭用,过苦日子,那样他们才会高兴。”

    朱厚熜这时对张太后如实分析起清流们为何欲置两位国舅的原因来,并以此为契机让张太后更加恨这些清流。

    张太后作为一个深居后宫的妇女,且素来性格也是容易走极端的,在弘治、正德朝闹起来时,都让两位皇帝和大臣们头疼不已。

    所以,张太后听后直接委屈愤怒道:“那皇帝你就应该把这些奸臣贼子都砍头抄家!我就不相信,大明还成了他们的天下!”

    “我只知道先帝遗命,是把祖宗的江山是交到了你手里,没有交到他们手里!而且,也只让我凡事从你,没叫我从他们!”

    张太后接着还补充了起来。

    朱厚熜道:“朕自然也知道,所以朕在摆平了南方后,就推翻了廷审,更换三法司堂官,把原来那些不忠于朝廷的三法司堂官都下了狱,以朕这个君父的身份,维护公正,让两位国舅不因此被冤枉!”

    “但是,皇伯母啊,你猜怎么着?有官员王科等人,公然在朝会上叫嚣朕无故换官,且不以廷推而以特简用人,是乱政!特简明明才是祖宗成法,廷推不过是特简演变而已,结果他们却说朕是乱政。”

    “那你就不能准予他们!”

    “一个个真是反了天了。”

    张太后听朱厚熜这么说,就越是生气,恨不得自己亲自去骂那些官员们一通。

    朱厚熜继续添油加火道:“朕自然没允,可他们又要死谏,还说朕如果不应允他们,他们就长跪不起!”

    “皇伯母,他们这是宁愿拿命威胁,也要逼死两位国舅呀!”

    朱厚熜一脸愤慨地说道。

    张太后听后也非常愤慨:“他们怎么这么蛮横不讲理!”

    朱厚熜则又说道:“现在我已经让元辅他们去劝,但以朕看,很可能劝不动,他们是要拿命来对抗朕,逼朕处置两位国舅,朕固然可以如了他们的愿,但也会被他们用这种方式让天下人误解朕真是无视天下民意的民贼,毕竟他们这次是争廷推之制,而非要朕姑息不法,自然也就让天下士人有理由以认为天子该用天下公推之贤臣才能使天下长治久安,而天子不肯这样做,还杀这样的诤臣,则无疑是民贼独夫。”

    “所以,你就要答应他们,向他们服软?”

    “可你自己说过,要把他们当你亲舅舅的呀!”

    张太后问着就激动站了起来,看着朱厚熜。

    朱厚熜道:“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只是这个办法,有损您的名望,因为得您去表个态,才能断绝他们的希望,省得他们以为你会站在他们那边,支持他们这样乱祖宗章法。”

    “只要能维护祖宗的江山社稷,不让那些奸臣贼子得偿所愿,就是要我的命,也无妨!”

    “你说就是!”

    张太后咬牙说道。

    朱厚熜道:“朕能入继大统,固然是祖宗轮序,但眼下在礼法上,您是天家最尊贵的长辈,您代表着列祖列宗和先帝,您如果为捍卫祖宗成法,要朕不从公论而循祖制独治,朕自然不好为从公论而不尊崇您,拆自己的台,即便是他们也不敢掀这个桌子,毕竟他们也是不敢弃礼制的,若弃了礼制,他们自己在家族里也会失去权威!”

    “本来这也是他们最大的问题所在,自己在家里说一不二,却要皇帝听从天下公论!”

    “这就导致礼制对上对下出现了偏颇,要天下从公论,那他们首先在家里就得从公论!”

    朱厚熜说到这里,张太后就神色严肃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接着。

    张太后就冷声说道:“就劳皇帝让司礼监给我拟一道护祖宗成法诛不臣的谕旨,然后给我,我要亲自拿着谕旨去会会他们!”

    “既然不要章法,那就都不要章法了!”

    张太后说着就吩咐道:“给我取冠!”

    “取冠!”

    张太后身边的宫人们大为惊讶。

    张太后因而只得再次大喝一声。

    于是。

    张太后身边的宫人就只得给张太后取下了冠。

    而接着。

    张太后就愤然拔下了头上金簪,让一头长发如瀑布搬散了下来。

    随后,张太后双手合在腹前,大步就走了出去,一脸冰霜。

    朱厚熜见此大吃一惊。

    他是有意让张太后出面掀桌子,逼外朝文官同意他杀人,替他维护皇权,也在礼法上彻底断绝那些士大夫以死争士权的路!

    但是他没想到,张太后会用这样激烈的动作。

    不过,朱厚熜不知道的是,历史上张太后就是这么极端的人,因历史上嘉靖要处置张鹤龄和张延龄,她在历史上就以披头散发下跪的方式逼过嘉靖。

    只是这一世,嘉靖巧妙的把皇帝和后宫外戚的矛盾转移为了后宫外戚和缙绅的矛盾,才让张太后这种礼法上属于掀桌子的激烈行为不是对向他而对向了百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