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渖虽然是惠仲文长子,但性格并不强势,加上这些年一直在父母庇护余荫下长大,难免有些没主见。
听了妻子和父亲的话,他总算下定决心,郑重道,“那我就随卓伯父去徐州长长见识,这对我今后的人生也有助益。何况若是事情做得好,能使徐州百姓免受灾害,那也算没有白读这些年的书,总算做了些惠及他人的好事。”
惠仲文听后道,“你能这样想,那就很好。”
赵氏听说之后,虽然心中不舍,但也知道事关儿子前程,不能做任何阻拦。她轻声道,“既然要去,就要做足了准备,总得带个人吧?好歹能照顾你的起居。”
惠渖道,“我是跟卓伯父去办差事的,自己却带着小厮照顾,让人看了难免笑话。我已经这么大了,难道连自己的事也做不好吗?您就相信我吧,这次我谁也不带。”
惠仲文点了点头,“就该这样。你要知道,徐州的百姓还在水深火热之中,你此行是帮着治水筑堤,不是做公子哥去享福的。事事都要抢在人先,千万不能贪图享受。”
惠渖答应下来。
赵氏心疼儿子,可又什么都不能说,晚饭也没怎么吃。
惠仲文倒是在饭桌上细细叮嘱了惠渖一番,指导他如何为人处世,对他也并不十分放心。
盛南锦看在眼里,饭后趁着没人注意,悄悄将高氏拉到了一边,塞给她一个装着二百两银票的荷包,“这是给大哥哥的,嫂子先帮忙收着。”
高氏不用看就知道里面是什么,惊讶地道,“这怎么行?他是兄长,哪能要你的东西?”
盛南锦道,“大哥哥出门在外,要用钱的地方多了,身上多带着些,心里也有底气。这是我的私房钱,旁人都不知道,嫂子只管收着就是。”
高氏仍旧不肯,“快别这样,要是被公公婆婆知道了,肯定要不高兴的。”
盛南锦只好道,“只当是我借给大哥哥傍身用的,他用不上最好,回来时再还我就行了。等出了家门,真遇到用钱的时候,难道还要张口问外人借吗?他一个大男人,还要不要自尊了?”
高氏被劝活了心思。
盛南锦直接将荷包塞进了她的手里,“你记得将银票藏到大哥哥贴身的衣物里,别让人知道。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虽说是跟着卓伯父出门,可他身边都是些什么人,咱们也不了解,还是谨慎些的好。”
高氏点头答应,“我知道。就是怕你大哥哥不愿意……”
男人都好脸面,哪能跟自己妹妹伸手拿钱呢?
盛南锦道,“要是大哥哥这样说,你就告诉他,大丈夫能屈能伸,要是他连这点儿主见魄力都没有,干脆也别出门了,就待在家里,一辈子活在舅舅的照顾下好了。”
高氏的脸顿时涨得通红。
等夜里她跟惠渖张嘴,惠渖果然不愿意,“这怎么能行?阿锦为了弟弟的事儿千里奔走,出钱出力,要是我还拿她的私房银子,传出去不成了旁人嘴里的笑话?以后我还哪有脸出门啊!”
高氏知道丈夫的性情脾气,柔声安慰道,“阿锦妹妹也有她的考虑。你出门在外,的确很是不易,家里的情况你我都清楚,能让你带在身上的银子有限。正所谓穷家富路,多带些钱,你办事行走心里也有数。又不是拿着就给你花,你若是用不着,拿回来还她就是了。阿锦妹妹一片好心,你怎么能直接拒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