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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黄门侍郎
    因陶谢黎回京,不好让他跟曹绾娴住在曹府,因他此次迁任黄门侍郎,乃天子近侍,又因他曾师从太子少傅,遂格外开恩赏赐了宅邸,那宅邸还未修整好,让夫妻二人分府别住也于理不合,遂使下人收拾了曹绾娴母女的一干物什,让他们随陶谢黎往陶府去了。

    待到了陶府,下人早已收拾好了一处,因旧时陶谢黎所住之处致潜斋偏小,应陶允栗所求,便给了她,又使人打理出宝篁堂供陶谢黎夫妻居住。晚膳时,陶府难得吃上了这顿时隔十载的团圆饭,听得二哥哥升任黄门侍郎,陶谢臻道,“黄门?二哥哥有妻有子,且年纪也大了,今上作何要叫哥哥担这官职,好无道理。”陶父怒了,指着他道,“放肆,说得这大不敬的话,今上也是你能议论的?平日里叫你多读书,你只是不肯,那黄门侍郎与小黄门岂能一样?你以为今上要将你哥哥……将你哥哥……”陶父说不出那个字来。

    陶允栗疑问道,“母亲,什么叫小黄门呀?”曹绾娴笑道,“在禁中服侍今上及众妃嫔的宦官,就叫做小黄门。”这下陶允栗明白了,这三叔父是以为今上要“咔嚓”了她爹呢!难怪陶父骂他,陶谢黎听得弟弟不光误会了自己,还说自己年纪大,自己如今也不过二十六岁,见他挨了父亲的骂,暗暗解气陶谢臻却急得不行,“是什么您倒是说呀,哎呀,急死我了!”陶父用筷子丢了他,气得说不出话来,陶母缓和道,“好了好了,好好的一顿饭,都给你毁了,你若不知,问你大哥哥去。”陶谢臻又看向陶谢怀,“大哥哥……”

    陶谢怀端正了坐姿,解释道:“黄门侍郎不同于小黄门,小黄门男子必得净身,属于内官,黄门侍郎是四品外官,近侍今上都有规定的时间和场合,出入禁中的时间以宫门开关为准。日暮禁中关闭宫门时,黄门侍郎结束一天的工作需向宫门方向出入的青琐门行礼,因此,黄门侍郎也被称为作夕郎。黄门侍郎隶属于少府的官员,又是天子近侍,因可以出入禁中,所以身份和地位比较特殊,有为皇帝监督尚书事的职能。”听了陶谢怀的解释,陶谢臻道,“原来如此,不是要将大哥哥……我就放心了。”见陶父瞪着他,陶谢臻也不敢将那两个字说出口。

    一顿饭以陶谢臻的出糗,陶父的发火,陶谢怀的科普结束,饭后,陶谢臻又要缠着陶谢黎打听广陵的许多事情,陶谢黎不愿搭理他,使了自己的小厮方君陪他说话,自己回房去了。陶谢黎与曹绾娴夫妻二人月余未见,正是浓情蜜意,欲互倾衷肠,因陶允栗“识相”去了致潜斋居住,故宝篁堂内只夫妻二人,陶谢黎屏退左右,将曹绾娴抱至怀中,道,“呦呦,为夫好想你呦呦想为夫不曾?”曹绾娴娇羞道,“想的。”瞬间羞红了脸,却不妨陶谢黎一下抱起自己往床边去,曹绾娴赶紧道,“夫君!待……待晚间吧。”陶谢黎见她如此,笑道,“为夫不过是想抱你到床上歇息。”见陶谢黎目光含笑盯着自己,曹绾娴才知道自己是误会了他的意思,陶谢黎不过是见她大着肚子,想让她靠着,想到这,便尴尬得不行,抱了曹绾娴道床上,又找了个软枕垫在她腰后,陶谢黎道,“我知夫人“想我”,这么一会儿子功夫为夫还是忍得的,况且为夫乃君子,岂会白日宣yin?”听他加重了“想我”二子的语气,曹绾娴羞得撇过头去不看他,却也没有否认。

    夫妻二人正互诉衷肠,外头陶允栗来了,她本来正在收拾父亲从广陵带回来的她那些宝贝,忽见少了许多,正想问问父亲是不是混在别处了,见沈嬷嬷站在门口,她说道,“沈嬷嬷,我父亲呢?我有要紧的事问他。”沈嬷嬷拦了她,道,“我的姑娘诶,老爷与夫人许久未见,姑娘不妨晚些再问吧。”陶允栗满心只有那些少了的东西,急道,“不妨事不妨事,我问了就走,绝不会耽误父亲母亲。”沈嬷嬷拉住她,道,“姑娘听我说,人都道父母越是恩爱,生的孩儿就会越好看呢!”陶允栗想了想道,“那生我时,父母必定恩爱非常。”沈嬷嬷笑道,“是是是,姑娘说的是。”陶允栗道,“那好吧,沈嬷嬷记得告诉父亲我来过,待父亲得闲了,请院里哪个姐姐都好,告诉我一声。”“好好好,待老爷得闲了,必定首先告知姑娘。”陶允栗想着自己的宝贝们还没收拾完,又听了沈嬷嬷的话,就走了。

    还未等到曹绾娴院里的丫鬟来报信,陶谢黎自己来了,见陶谢黎背着手进来了,陶允栗吞了口唾沫,缓缓地道,“父父……亲,您与母亲恩爱完了啊?”话刚出口陶允栗便想打自己的嘴,“嗯?”陶允栗赶紧改口,“不是不是,孩儿说的是您忙完了?”陶谢黎坐在了桌边,宝蓝上了茶水,陶谢黎抿了口茶水,道,“沈嬷嬷告诉我说你有急事?是什么急事?”听了陶谢黎的话,陶允栗道,“就是呢!父亲,我的宝物少了许多,是不是下人在收拾的时候混到别的行李里去了?”陶谢黎仿佛恍然大悟,道:“哦,你说的是那些个啊?来前大虎和二毛问我,你是不是再也不会去了,你从他们那借的东西还没有还给他们呢,我见他们如此伤心,便让他们自己取走了,又想到你们昔日情谊,又让他们一人挑了些自己喜欢的,他们怕我见到他们哭鼻子,还跑着走了。”

    听到这,陶允栗跳了起来,大声道,“我凭本事借的就是我的,为什么要还?那两个泼皮素来觊觎我的宝贝,他们那哪是哭鼻子,他们是怕您您反悔赶紧抱了跑,这两个强盗,看我回了广陵不打得他们满地找牙!!!”想到自己失了这许多宝贝,又想到父亲已经迁任回京了,忍不住带着哭腔问道,“父亲,我们以后还能回去吗?我还能再见到大虎、二毛、隔壁的郭婶婶、陈管家他们吗?”

    因在广陵时,府里的下人也不全是家生子或者签了身契的,所以那些不愿来京的,陶谢黎就赏了三个月月钱放他们去了,其中签了身契想赎身的,也都一并放他们去了。见陶允栗伤心,陶谢黎将她揽至怀中,道,“将来若有机会,必是得回去看看的,你生在那,我与你母亲也在那十载,那些人也都似咱们的亲人一般,再不济,等你长大了,你就嫁到广陵去如何?大虎、二毛那两个孩子也不错,我与你母亲都喜欢。”听陶谢黎逗自己,陶允栗赶忙道,“我才不要嫁给他们俩!”“你怎的如此贪心,为父可没说你可以嫁两个。”陶允栗红了脸的,把头蒙进陶谢黎怀里,高声呼道,“一个我也不嫁!”见她害羞了,陶谢黎便也笑了,想到终有一天,自己如珠如宝的女儿会被不知道哪个臭小子夺走,心里就伤感又生气,又想着陶允栗才六岁,离及笄还有九年,又略略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