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的生命特征正急速下降……”
好吵。
“心脏大出血,快止血!止血……”
为什么这么吵。
“心脏起搏器呢?快!快拿来!”
我是死了么。
“病人休克!快!电疗器!”
已经不行了吧。
“别放弃!还可以抢救!都给我打起精神……”
我想睡了。
“哥们!撑住!撑住啊!”
这是我被黑暗笼罩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一阵刺耳的耳鸣声传来,我痛得捂住了头。
“43号,起床吃饭了。”
一阵男声传来,我睁开了眼睛。
一股刺眼的灯光令我睁不开眼,适应了光线后,我看到了天花板上的白炽灯。
死寂。
又是死寂。
“我不应该……...死了么……”
我坐了起来,喃喃自语道。
眼前是一间病房,白色的墙,白色的床,白的有些刺眼。
室内的陈设极为简单,一张床,和一个马桶。
再无他物。
让我想起了黑山羊的领地。
我试图在脑海中呼唤她,但没有任何回应。
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变成了病号服。
“这里……是什么地方……”
墙上没有窗,分辨不了现在的时间。
我下了床,光着脚走向了刚才唤醒我的声音的方向。
那是一扇厚重的铁门,密不透风,只有一个底部可以朝内打开的送饭口,门上钉满了铆钉。
没有任何逃脱的可能。
此刻,送饭口的不远处,摆着一盘饭菜。
胃部时时地传来响动,我看着眼前的盒饭,咽了咽口水。
“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真的可以吃么?”
我暗自想道。
“目前这种情况……还是先观望为妙……”
我正想着,铁门下方的送饭口被推开了,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伸了进来。
那只手的主人看到饭菜还原封不动地摆在地上,立马伸了回去,对着对讲机之类的说道:
“有情况,43号家畜尚未进食,请求查看情况并采取强制措施。”
“收到,准许行动。”
随后便是一阵钥匙的响动。
铁门,缓缓地打开。
我紧张的往后退了几步。
那人穿着类似于防化服的东西,头上貌似还带着检测仪之类的东西。
他将检测仪拉下,放到眼前,盯着我看了几秒钟。
“43号身体机能正常,暂无生产迹象,判定为情绪失衡,将采取强制措施。”
他按住左耳的通话器,说罢,便径直向我走来,手慢慢摸向腰部。
那是一把枪。
现在枪口正直对着我。
我再次向后退了几步,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几秒钟后,一支麻醉针射中了我的颈部。
我急忙将针头拔了出来,看着他把枪收入腰间。
他后退几步,静静的在那看着我,像看着笼子里的动物。
两腿渐渐无力,意识逐渐模糊。
我凭着意志拨开他向门口冲去,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我可以……解释……”
我吐出了最后一句话。
“报告,43号家畜已麻醉,并出现san-up反应,是否‘用刑’?”
“……”
又是一片黑暗。
什么都没有。
只有黑暗。
我浮在空中,却动弹不得。
眼前再次出现了她的身影,她换上了一套和黑色触手一样质感的连体衣,周身环绕着无数张着大口的触手。
但她周身缠绕着暗紫色的咒印,气息变得异常微弱。
不知为何,我想起了笙儿。
我已经不能再接受有人倒在我的面前了。
她伸出手,微笑着捧上了我的脸。
依旧是冰凉的触感。
……
“差不多也该醒了,帮他一下吧。”
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
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眼前瞬间清晰。
我被皮铐拷在一张铁板上,手脚和腰部甚至脖颈都被牢牢固定。
这是一间手术室。
血腥味,药物刺鼻的味道,以及不知名的浑浊气息。
我的身边,站立着三个人,都穿着防化服。
“没伤到关键部位吧?”
一个体态肥胖的人说道。
“放心吧,头,散养级虽说废物,但是身体机能还是挺硬朗的。”
左边的壮汉说道。
“他好像醒了。”
右边的人说道。
“43号家畜,散养级,暂无生产前兆,今日因未摄入‘饲料’,被饲养员采取强制措施,现身体机能暂无异常。”
“嗯,情况了解了,应该只是普通的san-up反应,近期减少混沌药剂的摄入,增加理智成分摄入。也注意周边其他家畜的san值情况。”
“明白。”
那领头人看了我一眼,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再次说道:
“对了,近期注意一下43号的生产千兆,我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是。”
“上刑吧。”
肥胖男人说出这句话后,就转身离开了手术室。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我被电击装置持续地电击。
“怪不得……叫‘上刑’啊……”
醒来后,我已经回到了最初的那间病房,我撑着浑身麻木的身体堪堪坐了起来。
“这活脱脱雷电法王啊……”
不知又过了几个小时,送饭口又递进来一盘饭菜,随后门外传来一阵声音:
“43号,这次最好把饭吃了,如果你不想再次被‘上刑’的话。”
我只得端起那盘朴素的饭菜。
“青菜,豆角,土豆,还有……杂草?”
我观察着纳妃饭菜,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忽略掉混在其中的杂草,大口吃了起来。
一阵狼吞虎咽后,我将餐盘重新放回送饭口处,便有了些许困意。
“可能是太长时间没休息了………..”
我躺回了床上,不久便沉睡过去。
……
“把它叫醒。”
耳边传来了这样一句话。
一阵刺骨的寒冷从面部传来,激地我睁开了眼。
又是一名壮汉,他手中拿着一个空了的水杯,杯中的水,现在已经全部留在了我的脸上。
我想抹一把脸上的水,却发现手脚都已经被固定在了一张铁椅子上。
“不会又来吧……..”
我开始环顾四周。
同样的白色,不过面前多了一张玻璃,显然异常坚固。
对面坐着一个女性,旁边站着两名壮汉。
我将目光移到了那女人的面容上,看到了张熟悉的脸。
蒋月笙。
“……..”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场主,这就是今天出现san-up反应的家畜。”
她看着我。
用一种看着动物的眼神看着我。
“散养级出现这种情况,基本上已经确定没有生产可能了。”
旁边的壮汉低声说道。
“牧场不养废物。”
她冷冷的扔下一句,转身欲要离开。
我想起了她最后的话语。
莫名的力量突然涌满了全身,我再次看到了黑山羊。
束缚我行动的锁链此刻像蛛丝一样,一碰即断。
她握住我的手,我不受控制的抬起胳膊,朝向玻璃外的三人。
我的手腕延伸出大团黑色触手,冲向了玻璃。
“咔。”
玻璃出现了裂痕。
再一次。
“砰!”
玻璃尽数破碎。
触手像捅纸一样轻松穿过了壮汉的胸膛。
我却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在蒋月笙面前停下。
“砰!”
一柄长剑刺入了我的胸膛。
蒋月笙巧手一抬,我的胸膛就出现了一道贯穿的刀痕。
像杀死家畜一样。
无比轻松。
我倒了下去。
……
黑山羊在黑暗中也用手贯穿了我的胸膛。
“我们,终为一体。”
……
不知过了多久,我睁开了眼。
刺眼的灯光,白色的墙。
“43号,起床吃饭了。”
一阵男声传来。
饭被递进了送饭口。
“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