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抱了必死之心,想着在死前败坏一下高宗皇帝的名声。
但如今人家把自己的罪过都给摆了出来,还摆得比自己更加详细。
秦桧绝望的闭上双眼,不再多说一言。
辛次膺将记录好的内容呈在了刘备面前,皇帝却是看也不看,直接递给了宰相赵鼎。
“印制成文,发给各地州府县衙,让他们张贴出去。”
赵鼎连忙接过,又听见刘备说道:
“让各地每月都抄份新的换上......直至北伐成功之日,方可撕下。”
这位新任相公眼中含泪,口奉遵旨。
“诸位都看到了,朕今日已把过去所做过的荒唐事、错事,今日纷纷讲了出来,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告诉你们:
朕错了!但是朕也知错了!”
“朕知道,这天下不知有多少人在憎恨着、讨厌着他们的皇帝,因为这皇帝让他们国破家亡,亲人失散;这皇帝让他们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让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异族人的侵略威胁;甚至平日里连做的噩梦,也是因为这个皇帝!”
“但是今日,朕恳求天下百姓,恳求朝中诸公,再给朕一个机会!一个能带着你们重返故土,让你们从此再不用担惊受怕的机会!”
“朕会用这条命来保证,一定会带着你们报仇!”
“血债,血偿!”
刘备说完这句,回身对着仍在垂泪的苏符说道:
“继续行刑吧!”
众人有感于皇帝今日的肺腑之言,均是感受到了身体中那逐渐沸腾的血脉。
是啊,咱们可是炎黄后人,汉唐子孙呐!
区区一个女真,有何惧哉?
百姓们尚在细细品味皇帝的话,见行刑老者又开始在秦桧身上动起了刀子,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紧跟着所有的百姓也跟着喊了起来:
“血债血偿!血债血偿!”
刀子每割下一块肉,这声音便又大了一分,不管是官兵小卒,还是文吏武将,均是加入了群众们的呐喊。
此刻,他们没有尊卑之分,也不再有文武之别,他们只有一个身份:
那便是宋人!
这喊声冲破天际,冲向了临安城的每个角落。
而刘备呢?早已是被许勒带着,又从墙内跳了出去。
“你这孬货,就不能控制一下朕的步子吗?”
又险些摔倒的刘备,朝着老太监不满地抱怨道。
却看见这老奴的脸上也是泪痕,想来刚才是和众人一起哭过。
只听他说道:
“皇上,奴才今日才知道,您竟是如此有血气之人!”
刘备闻言,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合着这赵构原来在这太监的眼里,是和他同样的人。
倒也不是许勒拍龙屁,这的确是他的心里话,想着原来的皇帝不但惧怕金人,而且连房中之事也是有心无力。
可是最近,陛下不但恢复了男儿气概,对金人不屑一顾。
就连男人雄风.......反正最近后官内院无不是张灯结彩,众妃无不是喜笑颜颜。
看他脸上表情变化,知道他又在想着什么事,刘备无奈地苦笑着。
一开始临幸后宫嫔妃的时候,这奴才就曾朝着自己道贺。
当时还以为是在讽刺自己荒淫好色,可是在接连试了三宫六院近十名女子之后,发现她们竟然都是处子之身。
刘备便知晓了这其中的缘故,也暗中感谢了一下赵构。
毕竟他不是曹孟德,有特殊嗜好。
不再管这许勒丰富的内心世界,刘备抬头看向酒楼高处,正好对上了乐婉的视线。
然后只见她脸色一红,将头缩回了房中。
罢了,反正时辰尚早,不如再去喝喝茶?
打定主意,他便回到了刚才的这间酒楼包房。
见他进来,乐婉和小惜均是作势要拜,刘备急忙拦住了,
“你我还像平常,不要管这些凡俗礼节。”
话虽如此,但是两个姑娘又怎么敢当真呢?
神色恭谨地站在一旁,任刘备怎么劝,就是不肯入座。
心中微叹,便也由了她。
“可以再泡茶给我喝吗?”
乐婉也不做声,只是点头。
“那《长河吟》还弹吗?”
“陛下若是喜欢,民女莫敢不从。”
“你看你......”刘备摇了摇脑袋,对着许勒道:
“你去叫店家备些吃食水酒上来,出来这么久,倒也饿了。”
许勒接了话,便匆匆下楼而去。
见老太监出了屋子,乐婉似乎在想着什么,随后便神色坚定地朝着刘备跪了下来,一旁的小惜见状,也是一齐跪倒在地。
“不是说了不用跪吗?你这......”
“陛下!”乐婉打断了他的说话,“民女有天大的冤屈!还请陛下为民女做主!”
言罢,只见她将头深深埋在了地上。